张丽追着顾乘风出来，说道：“哎！小顾儿，你刚才为什么问倩倩是什么感觉？”

顾乘风答道：“我是想判断一下是不是有人搞恶作剧。”

张丽想了想，问道：“你相信我们是见鬼了吗？”

顾乘风答道：“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那就是见鬼了，刚才那边的同事说只有你们出来，这个洗手间是全封闭的，没有窗户，只有这一个门，刚才咱们也进去看了，没有人，如果是有人搞恶作剧，那人去哪儿了？”

几个女孩儿都看着顾乘风，一个个儿脸色变得苍白难看。郑均明故作神秘地说道：“我小时候儿就见过鬼，头发这老长！指甲是黑的！眼睛是红的！还流着两行血泪！”

他说一句，女孩们缩一下，到最后挤成了一团。顾乘风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这小子说的是恐怖电影里的鬼，这些女孩儿居然也信，这世道……也真是没谁了。

对讲机响起喊话声：“小郑！怎么样了？该打点了，你们俩顺便打了吧。”

“cao！”郑均明小声儿骂了一句，从腰上取下对讲机，没好气儿地回应道：“知道了！”

打点就是巡楼，每层楼都得走到，本来这么高的大厦都是分片儿打点的，但因为保安部人手严重不足，所以现在打点都是从顶层打到地下车库。

对于保安部人手奇缺的问题，整个部门从上到下都是讳莫如深，但顾乘风心里明白，连着三年都死人，死的方式和日期都极为相近，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会害怕，其他部门好说，就算加班也不会加到太晚，可保安部是要上夜班的，所以不是真没办法，谁都不想在这种‘有事儿’的地方做保安。

上到顶层，刚出电梯，顾乘风的手机响，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顾乘风接起来喂了一声，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顾爷爷，我是大路啊，那块儿玉……”

“你打错了。”顾乘风挂断了电话，身边儿有人，他没法儿跟郝大路说古玉的事儿的。

手机又响，顾乘风直接挂掉，又响，郑均明说道：“这人有病吧？”

顾乘风接起电话，郝大路带着哭腕儿说道：“顾爷爷，您老可不能不管我啊！”

“你打错了！”顾乘风就不明白了，这人怎么能蠢到这个份儿上？明显说话不方便嘛，你发个短信问一声儿也好啊，光知道玩儿命打电话，就冲这种没眼力见儿的，本来能管的事儿也不想管了。

电话又响，顾乘风对郑均明说道：“你先打点，我骂丫的。”

“嗯。”郑均明向前走去，顾乘风接起电话，郝大路刚叫了一声‘顾爷爷’，顾乘风就压着嗓子恶狠狠地骂道：“你丫傻X吧？我现在不方便说话，等我方便了再打给你，傻X！”

挂断了电话，一转头，看到一个清洁女工推着保洁车从郑均明身边走过，向郑均明招呼了一声，郑均明却只顾着打点，根本没理人家。清洁女工也不在意，离着顾乘风还有段距离，就拐弯走了。

顾乘风走过去问道：“郑哥，刚才人家跟你打招呼，你怎么不理人家？”

郑均明看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问道：“谁跟我打招呼？”

顾乘风刚才就觉得不对劲儿，按说除非有过节，否则走过路过，谁都不会吝啬打声招呼的，可问题在于，那个清洁女工在顾乘风眼里不是鬼，可如果她不是鬼，为什么郑均明看不见？

郑均明突然搥了顾乘风一下，说道：“cao！你吓唬我干嘛？我又不是客服部的小姑娘！”

顾乘风讪讪地笑了笑，说道：“你等我一下，我上个厕所。”

“小心有鬼！”郑均明报复似的嘲讽了一句。

顾乘风顺着那个清洁女工的路线快步走过去，拐过弯，看到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孩儿坐在办公桌前，长短发职业套裙，相貌清秀，很有气质，她身后是一扇大门。

看到顾乘风，女孩儿问道：“有什么事？”

顾乘风答道：“我是新来的，找洗手间。”

女孩儿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说道：“这里是董事长办公室，你往回走，往左转，走到有缺口的地方再左转就看到了。”

“谢谢。”顾乘风盯着女孩儿，她印堂发黑。

女孩儿低下头接着做自己的事，顾乘风却没有立刻离开，这个女孩儿印堂发黑，必然会招惹邪祟，可是，要怎么跟她说呢？自己毕竟只是一个‘保安’。

身后脚步声响，女孩儿立刻站起来，微笑着招呼道：“董事长回来了。”

顾乘风转身，看到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走过来，中等个头，圆脸短发，身材略有些发福，穿一套深蓝色西装，打着领带。

顾乘风向旁边退开一步，招呼道：“董事长好。”

董事长停在顾乘风面前，问道：“有什么事吗？”

顾乘风答道：“没什么事，我是新来的，走错路了。”

“哦。”董事长点了下头，不再理会顾乘风，向办公室走去。

那女孩儿拿起一个文件夹，说道：“董事长，销售部的业绩报表送来了。”

说着，跟着董事长进了办公室。

顾乘风又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清洁女工出来，那个女孩儿也没出来，办公室里倒是响起了女孩儿娇嗔的笑声，顾乘风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郑均明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顾乘风，用大拇指比了比左侧，说道：“忘了告诉你了，厕所在那边儿。”

“嗯。”顾乘风点了下头，没心情搭理他这种无聊的小报复，心里有些焦虑。为什么在他的眼里，鬼不是鬼？郑均明没有看见清洁女工，很明显董事长助理也没有看见，而且那个女孩儿印堂发黑，这可怎么办？

郑均明见他站在那儿不动弹，不耐烦地问道：“你还去不去厕所了？”

顾乘风答道：“去，等我一下。”

顾乘风小跑着向前方跑去，转过墙角，看到洗手间的门牌儿，走廊上还留着刚拖过地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