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那尸体竟猛地坐了起来!小朴哪里见过这场面,吓得浑身僵直,寒意霎时窜遍全身。这是一具男尸,身披华贵的寿衣,想来生前是官宦之类的。他的面目已经干瘪,五官狰狞,几乎不像人脸,皮肤暗黄褶皱,手紧紧地攥着铁头的手腕,几厘米长的指甲嵌入皮rou,疼得铁头哇哇直叫。 情急之下,铁头拔出手枪,对着男尸的胸膛来了几发。男尸被打得浑身颤动,可是手依然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腕。没一会儿,男尸的脸色开始变得铁青,原本无神的双眼竟隐隐渗出血红色,浑身开始长出细小的白毛。不好,这是要尸变! 说时迟,那时快,马五一个箭步冲过去,抖出一根红色的缚尸绳,将男尸的脖子拴住,奋力一拽,将他生生地按下去。接着,他从包里掏出黑驴蹄子,塞进男尸的嘴中,男尸这才停止尸变,被按进了棺材里。 马五仍然不放心,拔出砍刀,一刀将男尸的脑袋砍下,这才算完。铁头惊魂未定地站在一侧,依然有些发蒙。刘一铲严厉地喝道:“铁头,你是怎么回事?想造反吗!” 铁头渐渐缓过神来,依然是一脸不服气,说:“铲爷,咱下墓不就是为了摸金么?您不会连这个事儿都管吧?兄弟们跟着您出生入死,也得给兄弟们点甜头不是?” 刘一铲眯了眯眼,眼神中透着凶光,显出十足的江湖老大气势,冷冷地说:“跟我下斗的,我不会亏了他!你放心就好!” 铁头冷笑着说:“那就好,都指望着您呢!” 连小朴都看得出,这两人早晚要掐起来,所幸他们都暂时稳得住,没有当场撕破脸皮,这事儿好歹算是勉强过去了,众人开始考虑继续前行的问题。 然而,问题在于,石室是完全封闭的,看不到任何出口。刘一铲等人沿着墙壁摸索观察,过了好一阵,终于,在与盗洞正对的墙上,发现了一扇隐蔽的石门。 这扇石门相当于一块巨大的石砖嵌入墙中,推也推不动,拉也没法拉。石门表面与砖石毫无区别,门边与四周的墙壁严丝合缝,若不是他们刻意寻找,根本看不出来。与其说这是一扇门,不如说是堵在门口的石砖。 望着这扇聊胜于无的门,小朴感到有些苦闷,在这座墓里,真是每一步都有障碍,处处都是难题。修建一扇打不开的石门,这不是成心气人的么? 刘一铲沉吟道:“这石门如此设置,很可能是机关驱动,老纪,你怎么看?” 纪八算轻轻点点头,说:“铲爷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说着,他信步走到墓室中央,环视四周,眉头深锁,掐着手指陷入深思。铁头一屁股坐到地上,不以为然地嘟囔道:“直接上炸药就行了,还弄得这么费劲,舍近求远。” 马五捣了他一拳,说:“铁头,你少说两句吧!” 这时,纪八算眉眼微动,计上心来,笑着说:“我知道了,是这些石柱!石柱的布置暗合五行八卦之理,如果我所料没错,这些石柱上一定都有可以触动的机关,只要按照指定顺序按下机关,便可以将石门打开。” 三狼闻言,走到一根石柱旁,上下摸索了一番,喜道:“还真有,浮雕龙的头部好像是可以按下去的!” 刘一铲笑逐颜开,说:“要说还是咱们老纪靠谱,不愧是易学高手!”说话间,他有意无意地白了一眼铁头。铁头垂着脑袋,闷声不语,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接下来,纪八算开始布置任务,每个人负责一根石柱,按照他指定的顺序按下龙头。他自己站在中间,有条不紊地指挥,颇有几分诸葛军师的意思。 在他的指令下,从刘一铲开始,一个一个按下龙头,到铁头按下最后一个,石门渐渐发出咔咔的声音,竟自动缓缓打开。众人都感到欣喜不已,不禁从心底里佩服纪八算的能力。 可这时,忽有三根青铜短矛从门内呼啸着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准狠地刺进铁头的身体!短矛冲劲巨大,竟撞得铁头横着飞了五六米,身体被铜矛贯穿,牢牢地钉在墙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小朴注意到,刘一铲和纪八算眼神中闪过一抹会心的狠意。鲜血喷射而出,将整片墙面染成血红色,铁头被钉在墙上,身体无力地抽动着,喉咙发出愤怒的嘶吼,就像一头受伤的野熊,狂躁不止。他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死死地注视着纪八算和刘一铲,刘一铲也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的笑。 马五哭着走上前,说:“铁头,你撑住,我救你下来!”这时,刘一铲忽然冷冷地瞥了马五一眼。铁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吼道:“我不需要你来同情,滚!” 马五表情悲痛,走到铁头身旁,说:“咱们兄弟一场,你的家人我一定好好照顾,你放心就好!” 铁头热泪横流,浑身剧烈颤抖着,嘴里哇哇吐着鲜血,直勾勾地看着马五,咬着牙低声道:“狡兔死,走狗烹!”说罢,他一口气没上来,一命呜呼,死不瞑目。 此时,就算是傻子也该明白过来了,马五一脸悲愤,抱着头蹲在地上。刘一铲哼了一声,说:“走,咱们继续前行!” 马五闻言,骤然回头,冷冷地看了刘一铲一眼,或许是因为心虚,或许是因为马五的气势,刘一铲竟有些不敢直视。他避开马五的目光,与三狼、纪八算一起走进石门。 马五哼了一声,无奈地摇摇头,愤懑地与手下小山跟上去。小朴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从心底里感到恐惧与可悲,他平生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人心竟如此可怕。 离秋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说:“这就是他们,满脑子都是下三滥的手段,所以我一向不喜与这些人为伍。看那马五,也算是条汉子,不知能不能躲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