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子虚听到外头有人敲门,脑子有点懵,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捕快会到这里来。按理说这里是黄老爷家的私人土地,任何外人都不能进入。但这里头不包括官老爷和皇帝。 皇帝来不来不知道,现在来了一个捕快。这说起来有点官不官,民不民的。这门到底是开还是不开呢? 外头那人见对面没了反应,知道对方一定是心里犯嘀咕,又和气的说:“我姓昌,从县衙来。我刚去过黄老爷家了,见过你们家老爷,还有管家德福。他们让我来了直接找你。” 乌子虚听对方提到了黄老爷和管家德福心里又信服了几分,他伸出手刚要去开门栓忽然又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赶忙转身往回跑,边跑边喊:“你等会,我马上回来!” 铁捕头听着里头人声渐远,闹不明白里头那人是要去做什么。他这次来特意拒绝了黄老爷派人陪从的盛情,就是要独自过来看看这里头闹得什么玄虚。 在来之前,他先去四周走探了下,自然也去了那个山沟上调查一番。他从上边往下看,见底下杂树丛生,倒是挺适合毁尸灭迹的地方。可那尸体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现在下去调查也只怕连跟骨头也找不到了,能再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还真不好说。但他就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在没有把能尝试的努力都做过之前,他是不会放弃的。 铁捕头等了一刻钟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他立刻整理下衣服,清了清嗓子,提前挂上了笑容。他喜欢给人友善的感觉,不让被人觉得他是一个捕快。 门开一道缝,一个年轻人站在里头,身板清瘦,皮肤发黄,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一看就是老实人。 这个老实人叫乌子虚。 铁捕头微笑着说:“您好,我姓昌,是从开封来的捕头,路过贵宝地,听说这里是当地有名的地点,特意去拜访了黄老爷,在征得他允许的情况下,才来敲门打扰。<>对了,我这里有一封黄老爷的手谕,可以证明我说的不假。”说着他递过一张白纸。 乌子虚接过白纸,打开一看,上边写着:“此乃开封专员,务必殷勤接待。黄元德” 乌子虚想了下,黄元德是谁?才发应过来这是黄老爷的名字。他自从见过黄老爷后,都是听别人叫老爷长老爷短的,无人敢直呼其名,因此来了这里三个月也才知道他叫黄元德。 乌子虚将黄老爷的手谕递还给铁捕头。 铁捕头说:“怎么样?我能进来看看吗?” 乌子虚将门打开,笑着说:“请进,请进。”他心里想着,黄老爷让他殷勤接待,他这里都是粗茶淡饭,拿什么接待呢? 铁捕头进到里头,望了下四周环境,点头说:“嗯,好一个清静处。这小院里只有你一人住吗?” 这话问到乌子虚的心坎里,他就怕别人问他几个人住。他低头笑了笑说:“是,是,我一个人住。” 铁捕头见他样子十分腼腆,心想这是个乡下人,我是衙门里的,他估计不是太自在,需要让他放松些好。 铁捕头指着院子说:“这院子看着不错呢。我小时候可没福气住这么好的院子,我都是住的茅草屋,刮风下雨可是苦的很。” 乌子虚只想着自己屋里藏着胡姑娘,浑然没把铁捕头的话听进去,只是点头应承着。 铁捕头见对方没怎么接话茬,觉得这人有点憨傻。他想这人估计没见过世面,也就不跟乌子虚见外。 铁捕头说:“那我能进这院子里参观参观吗?” 乌子虚当然无法拒绝,就算要拒绝也拿不出个像样的理由来,因为黄老爷已经吩咐了,要“殷勤接待”。<> 乌子虚只能在前边带路,先去把院门打开,让铁捕头进。 铁捕头很有礼貌的在门口朝他欠身,说:“打扰了。”迈步进去。 他进到里面很快的扫视一番,第一感觉是这里头很干净,心里马上升起一个念头。但这念头要先藏着,不能马上露出来。 铁捕头笑道:“听黄老爷说你一个人在这里住呀?” 乌子虚侯在一旁说:“是,是,我是这里的守坟人。这里只有我一人住。” 铁捕头问:“哦,这样,那一个人住肯定很孤单吧?” 乌子虚说:“习惯了,习惯了,还好了。” 铁捕头问:“哦,那平时有没有人来敲过门呢?” “敲门?”乌子虚心里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铁捕头说:“是,敲门。就像我这样过来敲门的有没有。” “哦,那就没有了。这里荒郊野外,又是黄老爷家的坟地,平时真是无人会来。” “哦,是这样。”铁捕头若有所思的往前走了几步,忽然问:“那,那个女人去哪里了?” 乌子虚被冷不丁那么一问,像给人敲了一下后脑,恍惚了一会。 铁捕头忽然抛出这个问题,就是有意想试试这个守坟人心里知道些什么,其实他也不确定对方知道女人的事情不,但这是一个技巧。<> 但他不知道,他所问的女人和对方想到的女人又有所不同。 他见身后没有回答,便慢慢转过身,想看看对方脸上的表情。等他看到对方的表情的时候,自己的脸色先变了。 他发现对方像是变了一个人,两只眼睛射出精锐的光,整个人站得笔直,透出一股刚强的气势。这种气势不是一般人能够感受到的,但像他这样阅人无数的捕头自然能一眼看出。 就听乌子虚淡淡的说:“我这里没有女人。” 这几个字说得非常干脆,非常冷静,甚至有些冷淡。 铁捕头觉得这个人一瞬间像是变了,精神气节完全扭转,脱胎换骨一般。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院子当中,都愣了神。 过了好一会,铁捕头想起对方已经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有点尴尬的点点头,转过身说:“是吗,那还是你一个人住的啊。”这等于是一句废话。 铁捕头继续往里走,边走边琢磨刚才那话,也不是琢磨刚才那话,而是琢磨刚才说那话的语气和神情。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或者说是,忽然间有些事情变了。他泛起迷糊,这对他来说是几乎不曾有过的。因为他看人一向很准,往往一个眼神,几句话就能把对方的心理摸样把握清楚。可这次他有些摸不清楚,总感觉那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于是他又回头望了一眼,见身后的乌子虚低眉顺眼的跟在后边。 奇怪了,怎么又不一样了?铁捕头心里起疙瘩,心想刚才好像不是这个样子,或者说,是这个样子,但不是这个状态,这个精神气质。 铁捕头边想边往前走,忽然身后问:“您这是要去哪?” 铁捕头停下来一看,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一个大厅里,前边是供桌,墙上挂着画,自己再走就要撞到供桌上了。他哑然失笑,原来自己想得入神,竟然不自觉地一直往前走。 公告:免费小说app安卓,支持安卓,苹果,告别一切广告,进入下载安装按住三秒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