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刀冲到那木台边,见黑暗处几个人影来回跳跃搏斗,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楚谁是谁。我也不知该拿刀朝谁去看,万一砍错了那不是糟糕了。 看了一阵,忽然左边一人跳出圈子,朝我一摆手,我下意识拿盾一档,果然一个东西打在盾上。我心知这人不是好人,提刀上前去砍。 那黑影见我扑过来,想旁边一闪,我不敢跟得太近,顾忌他的暗器,将盾牌挡在身前,慢慢跟着。旁边铁大哥和一人斗得难解难分,叮当声不绝。 这时又听啪啪两声,我盾牌上多了两个窟窿,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又发了两把飞刀。我们同在光线不明的大厅里,可对方射出暗器的准度却丝毫不偏,可见手上功夫不弱。 我压低里身子小心周旋,一边还看着铁大哥那边的战况。 那扔暗器的显然是不让我靠近,好牵制住我。我担心这是拖延战术,后边援军很快就来,心里焦急,恨不得铺上跟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耳听旁边一人喊了几声,呼呼的刀风吹过来,手上的力气确实不弱。 我见铁大哥一步步后退,有些招架不住,大惊之下举起盾牌向着那边冲过去,想撞在那人身上。 就听身旁嗖嗖嗖几声,跟着叮当,啪,三声,我感到有一个暗器打在盾牌上,另外两个落在地上,顾不过来那么多,跳起朝着一个黑影撞去。 铁大哥见我撞过来,呼喊了一声,想必是他也没想到我会这样拼命。 那黑影见一个东西撞过来,挥刀砍下,啪咔一声劈在盾牌上,力道不减,竟然劈开了直接落在我头上。 我还来不及呼喊,就听当的一大声,头上一震,眼前一花,脑门上被一股大力往下一按,跟着摔倒地上。<> 耳听旁边铁大哥大喊:“小铁匠!小心!”咚咚咚冲过来,跟着哎呀一声,咕咚一声重响,撞在地板上。 我睁开眼,黑暗中见眼前星星点点冒个不停,耳朵里嗡嗡直响,双手胡乱抓了半天也握不稳,心想那一下只怕把我劈傻了,人的魂都没了。 这时听到一人喊道:“助手,大家助手!是铁兄弟吗!” “啊!你是!” “是我,老刘呀!” “你,你,你是老刘!” 隔了一会,听到有人起来,走到我身旁,将我扶起。我给人搀扶着,脚下还是软的,眼睛看不清东西,晕乎乎不知怎么办。 听一人说:“走,先出去。” 我被人架着往外拖着走,脚底踩着棉花一样。 到了外头,我见广场中一片银白,眼前的星星少了。 我被人放下,靠在门上。铁大哥在我脸上又按又掐,忙活了一整,我感觉一口气上来,人才好了些。 眼看跟前站着两人,只有黑影不见面貌。 一个黑影过来,摸摸我的头。我的头盔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估计是中刀之后掉了。 那人摸了一阵说:“不要紧,有点淤青,但不碍事。” 什么叫不碍事?我觉得自己刚才差点死掉,你却说不碍事。<>我头疼的很,懒得和那人矫情,索性不理他,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听到脚步声,有人跑过来和大家说话,然后跑开。再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脑子里没那么乱了,睁开眼也不见那么多星星了。 我用力撑起身子,见铁大哥站在旁边,哎呦了两声问:“铁大哥,出什么事了,怎么样了?” 铁大哥听到我说话,过来扶住我问:“你头好些了吗?刚才幸亏有头盔,否则那一刀非把你脑袋砍成两半不可。” 我问:“那人是谁?为何砍我!” 铁大哥说:“刚才是刘大哥手下留情呀,否则你还有命吗!” “什么!是刘大哥!那刚才射我暗器的是!” “是蜈蚣刀!” “啊!是他!果然是他!我说谁那么厉害,那么黑的地方还能射的那么准。”我恍然大悟,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还觉得背后发凉。又说:“原来是自己人打了起来,他们怎么躲在里面的。” “他们也是从里头检查完,往外走,忽然看到有两个鞑子兵进来,以为中了埋伏,于是想杀了灭口。想不到…呵呵,想不到是我们。” 我叹口气,说:“原来是误会!不过真没想到会碰上他们。要是刚才各报家门就不会发生这事了。” “就是,黑漆漆的,谁也看不清楚。咱两穿得跟鞑子兵一样,难免会让人误解。” 我忽然想到一点,问:“想不到刘大哥的刀法很厉害呀,那一刀把我的盾牌都劈开了,又落在头盔上。<>” 铁大哥正色道:“可不是吗,我也惊讶他眼来如此厉害。我刚扑上去的时候,就发现对手不好缠,过了几招更加发觉久战必输。还好你过来,分开一人。” “那蜈蚣刀要是射中你,那就糟糕了。” “只是光线暗,他怕伤着自己人,才有所有顾忌。你若是不来救我,只怕我也撑不下去了。” 我心里又一紧,觉得刚才真是惊险万分,要不是有头盔,盾牌保护,我只怕早见了阎王了。又见他们人都不在了,问:“那大家去哪里了?” 铁大哥说:“把你带出来后,大家说这地方空空的什么人没有,不如叫大家上来一起找。刚叫了阎风过来,现在一起去外头喊人了。” “是这样,那就好,那就好。大家一起来找总比自己找要安全的多了。”我说。 过了半个时辰,城墙边悉悉索索,数个人影翻了过来,跟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大家全都到齐了,陆常友先问:“怎么样!?找到什么了?” 刘大哥说:“我们把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就是找不到半个人影,真是奇怪了,几百人的城寨,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原来刘大哥他们也是进来后,仔细找了一圈,连大殿里也都看过了,却不见一个人影。更奇怪的是,这地方显得十分平常。 平常的让人发毛。 一丝一毫混乱的痕迹都没有,可就是一个人都不见。 大家商量了一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此时月亮挂在清冷的天上,像一只大眼睛正从天上望着我们,似乎一切的发展都在这只天眼的注视下。 听完刘大哥的介绍,我也把在兵营里见到的情况跟大家说了,基本和刘大哥他们看过的结果一致。 大家各自陷入沉思。我觉得此刻是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到底怎么办才好呢? 阎风将密道图拿出,对着月光反复琢磨着,可这地图上也没写这里具体的入口位置,光是有个大概的地段而已。 蜈蚣刀忽然说:“对了,我们刚才还看到后边有一个神庙没有进去过?” “神庙?什么神庙?!”大家不约而同的问道。 “那是在这大殿的后边,穿过一段石头路,我见后边有一个房子,从房檐的样子看,似乎是本地一种神庙样子。” “哦,那神庙是做什么的?”阎风问。 蜈蚣刀说:“关外流行萨满教,神庙一般用来祈福用。一个萨满祭祀在里面一边打鼓一边跳舞,念着咒语。” 刘大哥说:“可我看,那个神庙也不像能装下上百人的样子,估计有个几十人都不错了。” 蜈蚣刀说:“嗯,但那里是唯一没有检查过的地方,除此外,这里实在没有能够藏人的去处了。” 阎风听出这话里有话,问:“你的意思是说,那神庙里没准有密道,他们都躲在里头。” 我一听,这可就奇怪了,那么多人干嘛躲在里头呢,难道说害怕了我们不成。 刘大哥说:“那好,就去那神庙看看,不管怎么样,先把这里搜查一遍。要是找不到人再说。” 崔仁贵忽然说:“那要是什么都找不到,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此话一出,大家同时望向他,但个人眼神里目光却不相同。我觉得仁贵这话确实说到大家的痛处,若是那里什么都没有也就等于我们再也没有了往后的去处。长白山就在远处,可是没有进去的道路,那就是一座大山,凭着我们想挖出一条路进去,那是一辈子都别想的事情。 阎风哼了一声,表情不悦说:“先过去看看,别光想着当逃兵。”说完转身,朝着大厅里走去。 我们几人跟在后头,崔仁贵最后一个,讪讪的说:“我也没说什么,就是那个意思。” 我拍拍仁贵的肩膀说:“别多虑了,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一行人穿过大厅,从后门穿出。见一条石路通向后山,远处是一片树林,跟着一座巍峨的大山就在头顶。 哇,那就是长白山了,月光下,山顶白茫茫一片,落满了积雪。 我们都看得愣住了,好半天没人说话。这就是满人心中的神山,也就是我们此次来的最终目的。在它面前我们是那么渺小。渺小的就像一块石头,一粒沙。 隔了一会,铁大哥说:“走吧。”先下了台阶。 我们几人逐步跟上。我听陆常友赞叹道:“哇,好巍峨的大山,我要是能葬在里头也是值了。” 众人走过一条长路,便到林子外的那座神庙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