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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龙王传说(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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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的天,凉风习习、我们一路跌跌撞撞朝离家冲去,别看黄阿公八十多了,可是身体硬朗得如同四五十岁的汉子,跑起来丝毫不见他有任何的疲惫!

等我们赶到离家的时候,那边已经围满了人,大家围在一起议论纷纷,长口婆娘们更是把龙王一套搬了出来,说得人云亦云的。

黄阿公匆匆忙忙挤开人群,闯进了离家大门去,离家小子的尸体还安静的躺着,薄皮棺材安然无恙,可是地面的血水却是被打扫干净,在地上的那条青鱼不见了。

黄阿公眉头一沉,一把扯过院子里的一汉子,“人哪里去了?”

那汉子被黄阿公的眼神吓了一跳,身体一哆嗦,结结巴巴的道,“阿、、公………”

“我说人哪里去了?”

“黄阿公吼道。

“离松回来后,提了青鱼,说要去和龙王拼命,找他讨说法!”

“胡闹”

黄阿公闻言大骂一句,推开人群跑了出去,我紧紧跟在其身后,我们就这么来回跑着,到了河岸边,黄阿公突然一步踩住,“小子,这不关你的事,你在小船上等我,三个时辰没回来,就给我捎点香火”。

“说啥呢?我啥诡异的没见过?多一个人去,多一份力量”

我不满道,他救了我,我又怎么放任他一个老人去送死呢?那离叔怕是划船去了龙王庙,可是我们刚才回来的时候却是没有看见他,这点就有点奇怪了。

“我没开玩笑,那地方邪门!”

黄阿公再次劝说道,可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去的我,哪里听他话,一步跳上大船去,解了大船的绳子,“粽子我都砍过几个,还怕一条青鱼不成,上来、带我去看看这老龙王的真面”

“你这娃子”

黄阿公无奈的叹了一句,同样麻利的跳上船,我手里的竹竿一撑,船便缓缓移动起来,直直的朝龙王庙的方向开去。

黑下来的河面看不清事物,黄阿公提着油灯在前面,那油灯比不得军用手电筒,只能够照大概二三米的距离。

我们过了河湾后,前方的水面突然出现一盏若隐若现的灯光,也同样是油灯,不过在前方的空间里摇摆着,看上去随时就要灭了一样。

“九,空气里的阴气开始变大了,小心点,这地方太邪乎了”

小十在肩头提醒道,我点了点头,黄阿公也看到了那盏油灯,不由得开口大喊起来,“离家的小子,赶紧回来!”。

声音穿过变得潮湿的空气,也不知道对面听到没有,总之没有人回话,这不由得让黄阿公更加的着急。

“加把劲,不能让他上岸去”

闻言,我手里撑杆的速度不由得加快起来,船腾然朝着油灯的方向开去,前方开始起雾,白茫茫的一片,那盏油灯却是如同黑夜里的灯塔一样。

我们快速的接近它,他似乎划得很慢,一歪一扭的,感觉就像随风飘摇一样。

我眼前已经被雾气给笼罩,雾气扑上船来,要不是黄阿公手里提着油灯,我都瞧不见他。

“小子,不要乱动,朝着油灯的方向划”

黄阿公急忙喊道,他遇见过大雾,知道要怎么做,我应了他的话,手下的动作又一次加快,我们距离油灯愈来愈近,我一杆子狠狠下去,船不由得猛然往前一冲,便和那盏油灯平齐了,我立马把目光投过去,只见油灯挂在一艘破旧的小船上,船上什么都没有,却是唯独挂了一个油灯在中杆上。

雾气扑来的时候,感觉小船就像划在云端一样,黄阿公只是看了一眼,顿时被吓得大声的喊道。

“退,快退!”

闻言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但还是拼了命的往后退去,船在我的撑动下,缓缓向后退,我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小船上的油灯,小船又一次没入雾里,但刚刚进去的时候,我却是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站在小船上,头戴一个斗笠,双手轻轻的划着小船。

“该死的,怎么遇见鬼船了”

小十怒骂一声,黄阿公提着油灯跑到我的身边,然后往后面照了一下,眉头一皱。

“龙王爷发怒了,我们快退出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脚都是在颤抖的,心里的恐惧已经到了一个程度,雾气实在太大了,我只得按照黄阿公说的划着船,我们穿过浓雾出来,本来预计应该是出河湾去,然后回镇里的,可是当船从雾里冒出来,我和黄阿公齐齐瞅到了残檐断壁的时候,二人脸都绿了。

“怎么到这地方来了?”

我沉声道,我们面前不远处就是龙王庙,河提上还有石梯,虽然杂草丛生,但也掩盖不了人类活动过的痕迹。

一堵倒了的墙下面还有没有燃尽的蜡烛,也不知道啥时候点的,蜡体已经有点发黑,我看着黄阿公,他脸色很不好,但不说话,而是从腰间掏出那把镰刀来,瞅了一眼背后还大雾弥漫的河面,“我们就在船上,一会儿雾散了立马就走”。

他语气凝重,我也不敢放轻松,跑船舱里取了那把长刀出来,用来防御,我们就这么安静的站在甲板上,谁也不说,直勾勾的盯着破旧的龙王庙。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的时间,河面突然传来划水声,我和黄阿公立马把目光朝声源瞅去,只见一叶月牙船缓缓从雾里出来,前头挂着一个油灯。

我暗道一句又是刚才的鬼船,可是等船出来后,我和黄阿公同时被吓了一跳,只见离叔一脸呆滞的划着船,油灯下放着被他带走的青鱼,诡异的是,青鱼竟然还没有死,那张口依然在一张一合的动作,锋利的牙齿里塞了新鲜的血rou,我抬头瞅了离叔一眼,只见他的手臂掉了一块rou,鲜血已经在上面凝固成块,可是他貌似没有感到痛一样。

动作迟缓的划着,船在船浆的推动下,一点一点的往前移动而去,目的地就是龙王庙。

“离………”

我本来想要喊出声的,那料黄阿公突然一把捂住我的口,低声在耳边道,“被勾魂了,不要乱说话!”

他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离叔,苍老的手颤抖着,死死的捂住我的嘴巴不放,我们就这么看着离叔划船过龙王庙去,然后把船停在了岸边,伸出手去,目光并没有下移,手却是精准的抓住青鱼,离叔提过青鱼,一手提着油灯,一步跳下船,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

“呆在这里别动”

黄阿公道了一声,放开我后、身体贴在船体上,下一秒只见他身体轻轻的划入水里,便消失不见。

“九,你看他的影子”

小十指着离叔道,我瞅去、只见离叔提着油灯往前走,但背后却是没有影子,按照他举油灯的高度,不应该没有影子才对。

“魂去哪里了?”

我连连皱眉,现在的离叔已经少了一魂,所以油灯的灯光无法照出他的影子,一般只要三魂不足,凡灯就无法照出其影子。

“我们跟上去看看”

小十提议道,我也有此意,黄阿公已经到岸边了,他偷偷摸摸的爬上岸,跟在离叔的身后入了龙王庙废区去了。

我撑着船过去,然后将船系好,背着我的背包也跟上。龙王庙不小,因为杂草的原因,导致很好隐蔽,我紧紧的跟在他们的身后,离叔提鱼在前,黄阿公再后,而我则在侧面。

离叔直直的入了龙王庙的主殿去,虽然被大水冲了,不过龙王庙的龙王雕像依然耸立在龙王庙里,雕像高三米,宽二米、尊身上溜了金,不过由于没人料理,所以已经氧化变黑了很大一部分,雕像前是一方石案台子,离叔提着鱼过去后,将油灯放在了案台侧边,然后将青鱼放在雕像的正中央。

口里念念叨叨的,听不清再说什么,黄阿公就在我的前方,他爬在草丛后面,盯着离叔。

念了十几分钟,离叔突然掏出一把柴刀来,对着自己的手臂狠狠的一刀就削了下去。

一块血rou跳了出来,根本还连着rou皮,离叔面不改色的将柴刀放在案台上,也不管手臂上狂飙的鲜血,伸出另外一只手拉住还没有掉下来的血rou,狠狠往上一扯,扯得我心脏发麻。

他把血rou扯下来后,将整块血rou放在青鱼的面前,伸出血淋淋的手抚摸着青鱼,然后口中念着,“吃吧,快点吃,吃了好长大!”。

听着他莫名其妙的声音,我不由得感觉后背发凉,而那青鱼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一样,在案台上扳动了几下,当真张开口来咬了一口离叔的血rou。

看了青鱼吃了自己的血rou,离叔一脸满足的模样,看着看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阴凉,感觉就像鬼叫一样,那青鱼吃得块,巴掌大小的血rou很快就下了肚,而他立马就眨巴着嘴巴看向离叔,一双眼睛似乎在讨食一样。

离叔见了,又要抄起柴刀对自己的手臂下手,黄阿公终于按耐不住,跳出身体去,一把拉住离叔,“你小子疯了,不要命了?”

他愤怒的吼道,可是离叔缓缓转过头来,裂开嘴巴冲着黄阿公冷冷的一笑,青紫的脸上布满了血丝,一双眼睛的瞳孔已经泛白。

“鬼上身”

小十大惊道,我见状果断的冲了出去,一把拉住离叔的手,一张符纸贴在他的身体上,却是不起任何作用,离叔在我的身下哈哈大笑着,口里不断的吐着白沫。

“孽畜,出来!”

我大呵道,却是感觉背后一凉,吓得我拼命往前扑去,黄阿公的镰刀几乎擦着我的头皮而过,他睁着一双白眼,嘿嘿的朝我笑着,我眉头狠皱,这才出来就中了邪,这龙王庙里到底藏了啥?

来不及多想,我掏出符纸扑了上去,符纸同样对黄阿公无效,他嘶吼着拼命的朝我挥舞着镰刀,无奈我只得瞅准了机会,二指狠狠砸在了他的后脖子上,黄阿公惨叫一声,便软了下去,离叔也不攻击我,而是坐在一边嘿嘿的笑着,笑声很渗人。

我走上前去,狠狠的给了他一下,却是没有把他给砸晕,无奈我只得用衣服扯了布条绑了他,一个肩头扛一个。

打算出龙王庙去,那料背后突然传来巨大的狂风,吹得我后背生凉。

“我不管你是啥鬼东西,最好不要惹我”

我朝背后吼了一声,小十也发出一声诡异的嚎叫,算是警告,风顿时就停了下来,我心里也是狂颤,连忙背着二人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将其丢入船里,我慌张的解了绳子,开着船离开了龙王庙,临走的时候,我忍不住又瞅了一眼龙王庙,只见刚才我停船的地方站着一道身影,他皱着眉看着我,伸出手来想要呼叫,不过我不可能回头,暗骂一句该死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一股黑气包裹着拖进龙王庙去了。

我们在清晨出了河湾,我一脸疲惫的靠在船捎上,小十瞅了离叔一眼,摇了摇头,“魂没了,人算疯了”

我也知道情况,但除了摇头苦叹,我也无能为力,因为昨天晚上的那身影就是离叔的魂魄,而拖走他的黑气,太强了,不是现在的我惹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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