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的车,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mama在后面不停的流泪,医生在她旁边安慰:“这就是一个小手术,没有什么担心的,你就别哭了,你让孩子怎么想!”手术室中,到处都是白白的光,负责我麻醉的药师在这时走过来,让我脱去上衣,露出脊背,将整个身体弓起来,她在我的背上抹了一些酒精之类的,过了一会儿,又抹了一些东西,之后我就感觉有一根针,C进了我的脊柱,但是很奇怪,一点也不疼。随着时间的过去,我的整个下半身开始失去知觉,那些医生也在等待,好久之后,有一个医生过来,手里拿着一根针,问我:“看到这是什么没有?”我说:“看到了,是阵!”他拿着针在我的胸口扎了几下,又在我的大腿上扎了几下,问到:“疼不疼!”我的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怒火:你妈的,拿针扎人,你说疼不疼!不过我却是没有力气反抗,只能任由他扎几下,然后回答:“疼!”他又问:“感觉一不一样?”我说:“不一样!”“哪里更疼一些?”“胸口!” 我就安静的一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进来的医生越来越多,他们正在那里窃窃私语什么,过了好久,为首的一个医生说,可以开始了,我的身上便被遮上了一块绿布。他们带上了橡胶手套,开始动作起来,我只能感觉到从下身传来的一点疼痛,麻醉师给我弄的是半身麻醉,所以我的头脑还是清醒的,从身体的那一边,一直传来一种剪刀剪断东西的声音,我就感觉自己的小肠被人拉出一点,剪掉,拉出一点,剪掉,刚开始的时候,为了给自己信心,我告诉医生:“你们尽管手术吧,要是疼的话我忍着!”他们只是笑笑,剪刀的声音听在我的耳朵中就是一种折磨,我都怀疑自己的内脏被他们掏空了。这种疼痛,开始还能忍受,到了后来,虽然有麻药,我还是有些受不了,麻醉师在一旁听到我的叫声之后,又往脊柱里给我灌了一点Y体,我就感觉一种凉意一直朝下,那种疼痛的感觉又减轻了一些。大概有半个小时之后,第二次的麻药灌入已经不太起作用了,我一直咬着牙关,头上满是汗水,我开始对麻醉师说:“给我全麻吧,我实在受不了了,好疼!”她看看我下身手术的情况,说到:“你再忍忍吧,马上就好了!”我又开始坚持,几分钟之后,下面果然停止了动作,而盖在我身上的绿布也被放下来,手术车开始往外推。 天花板上的白光消失的时候,我看到了mama的身影,她想跑到我身边,但马上就被医生挡住了。手术车被推到了我当初躺的那张病床前,他们却遇到了一个难题,护士的力气毕竟太小,我现在不能动,他们需要将我移到床上,邻床的一个维族男人见了,马上过来帮忙,他和那个男医生一起,很轻松的就将我放到了床上,mama在一旁不停的对别人说谢谢,而我,开始有些发困了。房间里安静下来的时候,mama又到了我的身边,问我要吃什么,要喝什么,我只是摇摇头,护士走过来,开始给我挂上吊Y,然后给了一支温度计,说到:“夹腋窝里,等会我过来看!”我却是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mama见了,将我的病服解掉了一颗扣子,把温度计放了进去,我又忍不住的流出泪来。她的关心总是无微不至,而我,除了学习,什么也帮不了家里,我说:“好困,我想睡一会!”她摸着我的脸,轻轻的说:“睡吧,等会你爸爸打电话来我就不叫你了,等你醒了再说!”然后俯身到我面前,将她的脸颊贴在了我的脸颊上,这种感觉好熟悉,我又像是回到了婴儿时代,那时mama就是喜欢这么把脸贴在我的脸上,她的累滴到我脸上的时候,有些发凉,之后,她又开始用眼睛眨我的耳朵,而我也在这种痒痒的感觉中,沉沉的睡去。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吊Y被换了好几次,全身瘫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凭她们摆放,这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我说我想上厕所,mama便给我找了一个夜壶过来,可旁边有人,怎么也N不出来,何况是躺在床上,这个时候,我倒羡慕起我小时候的N床来,那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现在,却怎么也不行,我硬撑着起床,站到了地上,并叫mama出去,艰难的憋了好久,终于解决了这个难题,之前又N不出来,心里又急,真想叫医生给我弄导N管,不过mama听了医生的描述之后,坚决不让,我只能心里又急又气,难受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说不行了,还好现在解决了,心里也没有那种气愤。 这一晚将mama折腾的很惨,她就一直守在我旁边,还好房间里有一个空床位,护士说:“可以睡这,三十一晚上。”其实mama哪里睡的着,基本每一个小时都会到我旁边看看我的情况,然后才到床上去闭目养神一会儿。第二天的时候,有人病服上挂着一个大袋子从我们的门外走过,mama指着那些人说:“看到没有,你还说帮你导N,你看看那些人多痛苦,那个就是直接拿一根管子C到你N道去,不仅对N道有损伤,而且还很难受,我听了就坚决不同意你那么做。”我一想到那个拿根管子C进N道的情景,马上就起了一身J皮疙瘩,昨晚也是憋得难受,不过幸好没那么做,不然将来还指不定会出什么问题呢,这让我知道,mama在什么时候都为我考虑的多,昨晚她那个难受的表情,说明她很为难,看我憋得难受,她很想帮助我,不过一听说导N的过程之后,她又只能狠心。事情都过去了,我也看清了全部,那个狠心,是沉沉的爱。 一天多没有吃东西,我并没有感觉到饿,因为Y体就一直没有停止过,mama说:“下面卖的有馄饨,你要不要吃点,要的话我就去买。”我说不要,mama想了想,还是出去了,她用勺子在嘴边吹的很凉,然后送到我嘴边,说到:“一天多都没有吃东西了,还是尝尝吧,味道很好的,你现在肚子那么空,这样下去不好。”我听话的吃了一口,那种久违的事物的感觉,又回来了,这成了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不仅因为它的味道,还有母爱。本来感觉不饿的,但吃了这一口之后,似乎提起了我对食物的兴趣,一碗馄饨,我吃掉了多半,mama见我胃口这么好,又去买了一碗。 在我吃饱躺下之后,她又将脸的颊贴在我脸上,小声的问到:“疼么?”我说:“不疼!”“不疼就好,疼就给mama说啊,我就去找医生。”我感觉自己又成了小孩,或者,在她的眼里,我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她此时的眼睛已经有些发肿,显然是昨天哭的太久的缘故,她依旧喜欢用眼皮来眨我的耳朵,这个动作,似乎在我懂事起就有了。感受着mama脸颊的温暖,我正要睡着的时候,mama的手机响了,是爸爸打来的,一接通,mama就向爸爸报了平安:“凯尔的手术挺顺利的,昨天麻药把我担心死了,但今天看来,一点问题都没有。”爸爸在电话的那头也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mama将电话给了我,爸爸的声音传来:“好好养病吧,不要担心学习,身体好了才能学习好,想吃什么就告诉你妈,她会给你买的。”我只有连连称是,其他也没有什么说的,手术没事,就是最好的消息。 接下来无聊的时间,除了看电视,我便是玩文曲星上那款游戏,游戏还是蛮复杂的,当时只是大致看了一下攻略,真正玩起来的时候,还得一步一步去升级,mama对于我长时间盯着文曲星有些不满了,初始,她还以为我是在学习,后来发现是游戏之后,有些生气的说到:“可能你买这个来就是来玩游戏的。”我马上争辩:“玩游戏只是在没事情干的时候,平时学英语,还不是要它来查单词,虽然那些词典也可以查,不过还是没有这种快。”她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静静的坐在一边,而我就一直在游戏世界里升级,只是偶尔抬起头来看看她。 mama发呆的时候,喜欢用手背挨着耳朵,然后咬着下嘴唇,目光一直看着一处,这个动作,这么多年了,就一直没有变过,小的时候,她发呆,我还可以去扣着她的脖子撒娇,然后把鼻涕弄的她满脖子都是,现在她发呆,我也只是看上一眼,再没有那种童趣的心思。游戏玩到了一处迷宫处,就一直走不出去,在那里耗费了几个小时,我已经忘记攻略上怎么说了,只好作罢,mama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等到我将文曲星放在一旁的时候,她又关系的问到:“饿了没,要吃饭不?”我说:“我还想吃那会那个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