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的看着冯元超:“不好意思,冯先生,我没太明白您的意思。” 冯元超点了点头,似乎对我的不理解没有丝毫的意外,继续说道:“他的亲生母亲,并没有他所幻想的那么完美,我的意思,他的亲生母亲或许很糟糕。没有一个正常的母亲会舍得把孩子丢在一个不太会有人路过的小巷里。冯清虽然已经成年,但心智还未真正的成熟、”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冯元超话中无意间透露出来的许多讯息,所以仍是按照之前在路上大致所想的台词以做应对:“但子润说的也并没有错,他既然已经成年了,无论如何他都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冯元超听到我的话,坦然的点了点头,苦笑道:“没错,这一点我承认,事实上,我和我爱人都觉得,他到了束发之年,哦,就是十五岁以后,就完全有权利知道这件事,但是,我们俩不知道准备了多少次,在某个节日,父亲节,母亲节,他的生日等等要告诉他,但临阵因为我们的软弱,而至话到嘴边然后心中以各种理由将话吞回去,以致最后都没有说出口。” 看着冯元超无比诚挚的神情,我突然有些同情这个中年男人,也突然有些理解为人父母的许多难处,这些感受,是不分亲生或是领养的。 不过,很快的,我就回味出了冯元超之前对我说出的那句话所透露出的些许信息:我们讨论的是冯清的亲生父母,而他说的却唯有冯清的母亲,而且,他的意思,冯清的亲生母亲,并不具备一个做合格母亲的资格。 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 说明冯元超并不是对冯清亲生父母的不了解,事实上种种他的表现所证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冯清的亲生父母是谁。 我克制住自己想要急切追问冯清亲生父母的问题,如果我表现的太过急切,说不准会引起冯元超不必要的抵触心理,谨慎起见,还是表现的淡定一些比较好。 于是,我淡然一笑,点了点头,表示对他上面那句话的认同,然后用手指头轻轻的在酒杯杯口划了一个圈,说道:“我想,既然冯先生突然改变了主意,那就不妨现在给我说说冯清亲生母亲的情况,当然,您放心,您和我都是为了子润好,我自然也不会不经大脑,把您的话原封不动的照搬给子润。” “不不不。”冯元超听到我的话,却是摇了摇头,这让我不禁有些紧张,不过好在他接下来的话打消了我的紧张:“这几个月,加上刚才的几个小时,我想我已经想通了。” 说着,冯元超从衬衫口袋中取出一个普通的小笔记本,撕下其中一页递给了我,我展开了纸,却见上面用是十分钢筋有力的数十个钢笔字。 写的是一个地址,一个名字,一个号码。 “这是冯清的生母,若是冯清真的还在,就带他过去吧,不要像我们一样在对他有所隐瞒了。”冯元超的笑此时显得的确十分的坦然:“孩子无法决定父母是伟大的还是卑微的,但不能因为这些,就要去逃避。之前我和我爱人对他的保护,的确有些过头了。” 我站起身,深深的向冯元超鞠了一躬,出自真心的一躬。 回到生意仍是很冷清的饮品店,推开店门,风铃响动。做在柜台里的希楼和坐在靠窗沙发的冯清同时看向了我。 “有转机?”有时候真的很佩服希楼,单从我的神情就能看出事情有所转机。 我点了点头,看店中也没有客人,便指了指不远处一脸期待看着我的冯清,道:“恩。不过还得出去一趟,我要带大才子去见见他的亲生母亲。” “真的吗?!”冯清激动的瞬移到了我的面前。 还好我早有准备,便也没有被他真的吓到。 一路上,冯清仿佛变了一种性格一般,叽叽喳喳对我问个不停。 “你说我亲妈长啥样,诶,会不会像那个书店里出来的一样,呃,似乎有些年轻,这个呢,会不会像她一样。” “再过一会你就知道了。” “你说,她会不会已经忘记我是谁了?” “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她生你时候所产生的痛苦,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行,我还是有点紧张。” “紧张个屁,当初想杀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紧张。” 就这样一路扯淡,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样式普通的教育局家属楼下。 “就是这了,你生母也是个教育工作者。”虽然不知道冯清的生母究竟有多么“不合格”,但我还是希望能多给冯清一些希望,哪怕最后告诉他人无完人。 冯清听了我的话,果然骄傲的挺起了胸。 可是就在此时,一道黑影迅速从我俩身后落下。 “嘭!”的一声随后传来。 我看到,冯清的背后,三米外的地上的血泊,趴着一个死不瞑目中年女人,她的脸正对着我们这边,眉宇长相,与冯清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