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灰猫说到这里,又是想要顿口气的样子,我便是忍不住急切的督促道:“然后呢,然后呢。” 灰猫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用它那不急不缓的语速说道:“然后,兰兰就拼命的敲门,然后对着门里面喊: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哎,多勇敢的女孩子啊。又敲了两分钟,门被突然打开,一只有力的手,捂着兰兰的嘴巴,把兰兰拽入糖铺之中,然后重新锁上房门,连拖带拽,把兰兰拽入了地窖里。” 灰猫忍不住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接下来,兰兰看到的一幕,可能是她这几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幕吧。” 虽然我知道就算我不开口,灰猫也会继续把故事说下去,但我还是有些耐不住性子的问道:“她看到了……什么?” “看到……”灰猫重重的叹了口气:“看到在昏暗的地窖里,慧慧一丝不挂的绑在地下室的一个小板凳上,浑身都被泼满了酒水,而糖铺老板的的嘴角还有一些酒水痕迹,你可以猜得到他做的龌龊事是什么吧。” 我的脑袋十分沉重的点了点,将酒泼在人身上,还是个小女孩,然后用舌头……真是变态! 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一个问题油然的升入了我的脑海,让我不禁开口问道:“哦,对了,这里既然是糖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酒啊?”灰猫听到我的这个问题,竟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警告道:“如果你再问那么白痴的问题,我就不讲了。” 我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虽然我觉得我的问题兴许能牵扯出些许线索,但你既然不愿意我提问,我就先不问了。” 虽然我是渡鬼师,是堂堂白无常的后裔,而这只灰猫只是一个鬼魂,我天生应该是克制它的。 但,人家知道真相啊,所以人家现在就是爷,我这态度可得一定要摆端正了。 哪只灰猫听到我的这话以后,却似乎是显得更加生气了,没好气的吹了吹胡子:“有个屁线索,你难道就没吃过酒心糖吗?糖铺老板家传酒心糖手艺,酒能少得了吗?” 我哑口无言,只能用憨憨傻笑化解自己的尴尬。 灰猫却摆出一副懒得和我计较这些小事的模样,端正了一下身形,继续讲述道:“说实话,兰兰这个丫头是真的有急智的,她虽然当时不明白为什么失踪了好几天的慧慧会出现在糖铺老板的地下室里,又是以这样的一种姿态,但从慧慧眼中的痛苦,已经糖铺老板看兰兰时的不怀好意的眼神,兰兰察觉到慧慧并非自愿呆在这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自己向来信任的糖铺老板是个大坏人,这两天一直在欺负慧慧。又想到慧慧出事多少跟自己也有些责任,于是兰兰当时竟然双手叉腰,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大声要求塘铺老板放了慧慧。你可以想象吗?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敢在一个心理变态装着有恃无恐,那时多大的一种胆量啊!” 我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如果不是灰猫说的这般真诚,我应该是不会相信一个小女孩会有这么大勇气的。 灰猫见我点头,眼神中终于流露出了些许的欣慰,道:“那个糖铺老板被兰兰突如其来的这一举动还真给镇住了,狞笑着说:你们两个如果真的那么想在一起,干脆都别走了。兰兰见自己的表现似乎有作用,但又有些反作用,于是便是继续说道:我出门前可是给我家里人打过招呼,说我来糖铺的,我要是不回去,警察肯定抓你。” 说到这里,灰猫脸上的无奈神情又浓了几分:“大人毕竟是大人,小孩毕竟是小孩,在机灵的小孩,也抵不过大人的经验丰富,很快糖铺老板就看出了兰兰眼中的惶恐,便是是这坏心眼试探道:让我放了慧慧,可以啊,那你拿着我特制的酒心糖,给我在找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长得也好看的小姑娘来换,兰兰没有多想,便是答应了,很快,她就带着吃了带有特殊药物成分酒心糖,因此神情恍惚的佳莲来到了糖铺。” 听到这里,我内心不禁暗啐这个糖铺老板的内心龌龊,我当然知道灰猫口中“特殊药物”指的是什么,拿这些去算计两个小女孩,甚至两个都不够,还利用兰兰的单纯去骗第三个。 灰猫似是感觉到了我的腹诽内容,冷笑一声,道:“还有更龌龊的呢,糖铺老板毫无意外的将兰兰和慧慧关到了地窖,因为隔音不好,所以残忍的把她们俩的舌头割掉喂了动物,接着,兰兰和慧慧就听到楼上传来了糖铺老板殴打虐待佳莲的声音,佳莲痛哭了两三天,终于再也没有声音了。糖铺老板下了地窖,口中自言自语的说,真不禁玩,一不小心就玩死了,真没意思。这话可是把兰兰和慧慧吓得半死,从此以后,虽然心中憎恨糖铺老板,但是对于糖铺老板的命令言听计从,糖铺老板把她们训练成了……像狗……不,应该说是像奴隶一样的存在,并在酒瓶里涂满了银色颜料,让兰兰和慧慧能从酒瓶的反光中看到自己的毫无尊严。两个月后,两个小女孩忍无可忍,在一处角落寻来两支绘图铅笔,同时插入自己眼睛里,自杀了。” 灰猫把故事讲完了,但这个黑暗无比的故事带给我内心的压抑,却是久久不能散去。 过了两分钟,我终于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后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灰猫:“允许我再问一个白痴的问题,在这个故事里,你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会对这个故事的情节那么了解,仿佛你自己经历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