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益志是在第二天早上坐村里跑济源市的直达车来的，下车之后直接打车到的医院，同来的还有他的二姑方文静，一个看上去矮矮胖胖的女人，皮肤承载着乡下人日晒雨淋后的红黑色，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起来一副精明能干的摸样。

对于二姑，留给方浩伟的印象并不是很好，总的来说有点儿不讨人喜的样子，哪怕是对待一家人都有些刻薄。

“爸，二姑，你们来了啊”方浩伟说道。

方浩哲也随着说道“二叔，小姑，坐车累不累，快进去歇歇吧”

方益志还没说什么，方文静就点了点头“还是浩哲懂事儿，这么早就赶车的确是累了，对了，爹他没事儿吧”

方浩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说话、态度，一举一动都和记忆中都没有太大的区别，趁着方文静随二哥进医院的当空，方浩伟小声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女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说什么哪，你这孩子，她到底是你二姑”方益志略有些生气的低吼了一声，才问道“你爷爷他现在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对了，钱够不够”说着方益志从自己穿的上衣内兜里掏出来一个紧紧包裹在一起的白色手帕，手帕上露出来的一角还写着‘…大酒店’的字样“这是昨天下午你妈现取的四千块钱，我也不知道够不够……”

方浩伟伸过手去，试图用自己的手把父亲那双粗糙有力的大手包裹起来“爸，放心吧，钱不是问题，我都安排好了”

“你这孩子，都还没毕业，能安排什么”方益志强颜欢笑，有抬手抚摸了一把儿子的脑袋，二人这才进了医院。

只是这边还没有进门，病房里就传来一阵唠唠叨叨的女人的声音，吸引了医院走廊里几个来回走动的人。

“爹，不是我说你，当初你就该早看病的，就因为让小伟看病，你就忍着、忍着，你看，现在好了吧，都忍成什么样子了，要我说这怪的谁来”

“文静，你胡说八道什么，给我闭嘴”这是大爷方益强的声音。

方文静却恍若未闻，开口辩解“大哥，那几年你不在家，是不知道情况的，爹他两年前身体就不舒服了，这事儿我知道的，可为了让小伟上学，爹他把自己的积蓄都拿了出来，真不是我乱嚼舌根子，要是爹早点儿看病的话，哪至于到了现在这幅摸样”

“你够了没有，别说话每个分寸，小伟他是你侄子吗？怎么当姑的，这话也亏你说得出来”方益强怒了，大喝了一声，引得走廊里围观的人更是纷纷议论，本来他还想继续说点儿什么的，就在这时，方浩伟带着父亲分开围观的众人走了进来，让的方益强闷闷的没再说出什么话来。

“爹，好点了吗”方益志眼睛里明显噙着晶莹的泪珠，来回打着转，这让的方浩伟心里憋屈的很。

回头看看二姑，本来红黑的皮肤彻底变成了黑色的，唬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表演给谁看的。

“阿志啊，你怎么来了，看看，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还哭什么，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方金福颤抖着手抹去了二儿子眼角的泪，让屋里的人看着都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