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的时候,海子和可乐在阳光100见到了李北进,在锻炼的同时,想了解一下“海乐元庆荣”公司的审批的情况。 李北进跟海子只说进展还好,正在市长的审批过程中。 其实“海乐元庆荣”的审批,是卡在了副市长龚俊峰那里。 事情进展的不太很顺利,因为风言风语的,那个常务副市长龚俊峰手很长、也很黑,不过都没有什么证据。李北进想,眼下要忙着蒙古研究论坛无锡聚会的事,过了国庆节,看情况再办“海乐元庆荣”的事。 今天的天气特别地闷,虽然天色还是很亮,李北进估计会有一场大雨要来了。 出人意料的,苟健第一次来到了阳光100俱乐部。 苟健一如既往地对李北进还是那样的热情,并没有因为李北进已经离开了博能而变化。 苟健是来健身的,是黄明川让他来的,因为黄明川觉得这里不错,同时也觉得苟健应该要注意锻炼身体了,黄明川还有一层意思,是想让苟健与李北进保持一个密切的联系,这对公司的发展,是有益的。 苟健没有矫情,上来就办了一张年卡,李北进哪里会让他自己掏钱办卡呢? 可是苟健说:“李总,你还真得让我出钱,因为我姐夫知道我们的关系,他就提前明确了不准我接受你的赠与。” 因为李北进要开会,就让海子、可乐与苟健一起练。 海子、可乐与苟健倒是一见如故,三个人一起练得很开心。特别是可乐与苟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女人方面,对于无锡夜幕下的女人市场,两人各有丰富的心得。 苟健说:“今天这个天有点反常,等练完了,我请你们两个小兄弟一起喝两杯。” 海子说:“苟总,今天可能不成,我们一会儿练完了就得走。下次我专门请你。” 天色在慢慢地变暗。 王元也觉得这天热得不象话,他在新区医院安民的病房里,电风扇开到了五档呼呼直响可是人还是不停地出汗。 今天这个病房里只有安民一个病号,所以小叶就光着膀子图凉快。现在,小叶正在监视着走廊的另一头。 监视画面里出现了一个瘦瘦的身影,是照顾王定宇和高志鹏他们的小等。 小等手上提着两个热水瓶,看样子是要去锅炉房取开水。 “开始行动。”王元说。 小叶就开始穿上衣服跟着小等下楼,王元则是等他们走了分把钟再下了楼了。 小等走到了锅炉房后面的小路上的时候,觉得一个熟悉的又尖又硬的东西就抵住了自己的腰,他放弃了反抗了,乖乖地跟着拐了两个弯,就来到了一个面包前,被推上了车。 车上还有二个人,一听声音,小等就知道是那天抢了他们钱的人。 那个戴眼镜的人说:“我们又见面了。” 小等说:“可是我真的不想见你们。上次的事,我可是按你们的说法,只说有人抢钱,其他的事就说自己被打晕了,什么都不知道的。” 戴眼镜的人说:“这是你保命的基本要求,难道你还想要我们感激你是不是?” 小等说:“几位,你们就行行好吧,我就是一个跑龙套的,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你们和大雄之间的事,是大人之间的事,可不可以不要带着我们玩了?” 戴眼镜的人说:“当然不行。大雄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你难道没有一点责任?再说,你现在也不是还在跟他们在一起?” 小等说:“罢了,你们就直接说要我做什么事吧,看看我能不能做。” 戴眼镜的人说:“对于大雄你们的活动规律,我们都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随时我们都可以采取行动。不过,我们从为社会安宁的角度考虑,需要你配合一下,让大雄到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把事情做一个了结。” 小等说:“看来是要对大雄下手了,你们就不怕我对大雄告密?你们为什么就相信我?” 戴眼镜的人说:“你看一下这个上幼儿园的小孩,认识不?” 那是小等的儿子。 小等说:“好吧,如果你们失了手,我就没有法子活了。” 戴眼镜的人说:“那你就只能赌一把了。” 小等说:“我怎么说大雄才能相信我?” 戴眼镜的人说:“骗人的本领,你在你们小团体中是最厉害的,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找你的原因。你用什么方法和理由,我们都不管,我们只希望你能让大雄在晚上17:00到18:00点之间到春阳路和春风路交叉口的那个地方,那里有一个烂尾楼,我们就在八楼的顶楼等他,不能超过18:00,太晚了光线不好,看不清。” 小等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下午快16:00了,他说:“时间是不是有点太急了?万一大雄今天有事,去不了怎么办?” 戴眼镜的人说:“一个小时前,大雄从汽修厂潘老板那儿借了一辆车。现在,大雄正在新之城广场的新语茶吧与两个人在说话。他今天的时间很多很空。” 小等脸上诧异的神色只是一闪就又正常了。 狗子和二娃今天是从中午大雄出门时开始,就是一直跟着大雄。 毛蛋则是跟着陈威和朱顺忠。 小等当着王元(戴眼镜的人就是王元了,另外两个人就是小叶和他的表弟)等人的面给大雄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是这样说的:“雄哥,我是跟高鸟的小等。我有一个发小,刚跟打了个电话,他说想跟你讨点钱花花。” 大雄说:“小等,敢跟我要钱花,说明事情很重要,他有没有跟你说是什么事?” 小等说:“没有,我没有问,他是搞房屋中介的小刘,你见了面一定会认识。我估计着,可能与高志鹏的事有关。” 大雄说:“这事你还跟谁说了?” 小等说:“只跟你说,连高鸟我都没敢说,怕他冲动。再说我也知道,这个事情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多少价值,这一切都还要你决断呢。” 大雄说:“他人呢?” 小等说:“他说了,他在17:00到18:00前在春阳路和春风路交叉口,那里有一个烂尾楼,他在顶楼等你,因为事情有点敏感,他希望只见你一个人。” 大雄说:“好,我知道了,你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 王元说:“小等,告诉你,你一直都在我们的监视中。” 小等说:“我只希望这一个小时能过得快点、再快点。还有,我能先回家安排一下吗,万一……” 王元说:“你家里的事,我们都提前帮你安排好了,你就不用回家了。你在5:00后倒是可以找个借口出去躲一下,这种心情我们可以理解。只是你要开着电话,我们会打你电话的找你的,因为,我们需要你以后跟着我们干。” 小等下车时,有个趔趄,他看到很多的火红的蜻蜓在医院的小池塘的水面上,低低地飞着。 王元先给海子打了电话。 之后给狗子和毛蛋打了电话。 打完了电话,王元对小叶说:“走吧,我们也要准备上阵了。” 刚刚还是艳阳高照,一大会儿,天空中上了云、乌云密布,闷热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天气十分的阴沉闷热。 海子和牤牛两人站在烂尾楼的楼顶,看着远处。 这个地方很偏僻,是海子和牤牛选了好几天的。 海子有点紧张,不过他不害怕。 大雄,一次次地伤害着王元、潘老板这些海子身边的人,伤害着李婉玉、杨爱金等这样无辜的人,是时候要算帐了。 牤牛以前对大雄这个坊前的恶霸,是敢怒不敢言的,不过经过与海子和大家一起的这段时间的共同战斗,现在也基本上克服了对大雄的恐惧。 大雄打电话给陈威和朱顺忠说:“阿威,你和阿忠现在打个车,去春阳路和春风路交叉口那里的一个烂尾楼,仔细地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异常,不过,要很随意的样子,不要上到顶楼,看完后,马上给我打电话。” 毛蛋看陈威和朱顺忠上了出租车向梅荆村方向的开去,一边跟着,一边就给牤牛打电话。 牤牛说:“要是他们到了春阳路大拐上春阳路,你就不要再跟了,你直接向前走,过一会再回来,车子就在路口不太远的地方隐蔽起来。” 牤牛和海子分别打电话给在烂尾楼处的人,让大家都藏好了,现在是对手的火力侦察来了。 大庆躲在顶楼的一个角落里,用他的望远镜在观察。 陈威和朱顺忠的车子还不到烂尾楼的时候,大庆就发现了。 陈威和朱顺忠让出租车停在一边,两个人在烂尾楼周边仔细看了又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给大雄打了电话。 大雄说:“让出租车先走,你们两人就在旁边向春阳路口走,到了路口,找个隐蔽的地方,在那里守着。” 海子说:“给小叶打电话,让他们先去把两个人解决了,实在不行的话,也要绊住他们。” 这个时候,牤牛接到了狗子的电话,大雄终于来了。 大雄打了一个电话:“是刘老板吗?我是大雄。你现在在哪里?” 海子说:“我已经在烂尾楼的顶楼上了,雄哥,你来了没有?” 到了烂尾楼的时候,大雄对他的堂弟和另一个手下说:“你们在一楼守着,阿威和阿忠在前面路口,离这里跑过来不超过五分钟,如果有什么情况,你们就打他们的电话。” 两人点头说:“是!” 大雄一个人上楼,总共8层高的楼,大雄走了很长时间,因为他是用心在走,用心在听,小心总是没有错,不过他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终于到了顶楼,他看见一个人站在顶楼平台的中央,正对着他上来的楼梯。 那个年青人:“雄老板,我们见过面的。” 大雄一时间觉得对面这个很壮实的年青人是好象在哪里见过,可是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大雄一边向前走,一边说:“见没见过面意义其实也不大,你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还想要一大笔钱?看来你是穷疯了,或者并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年青人说:“都说强盗也有道,可是你好象不是这样,那我们也就没有可谈的了。” 大雄说:“没有吗?我觉得有。你既然来了,不谈点什么,可能就走不了了。” 年青人说:“就在你说这句话之前,我还一直在想着是不是给你最后一条生路。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大雄笑了,说:“你的语气倒是不小,不知道你有什么底气?” 那个年青人也笑了:“如果你肯回头看一下的话,也许就明白了。” 大雄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就看到自己后面不到两米的地方,一左一右多出了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又黑又壮,一个是精精干干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两个人的手里都有一只黑黑的钢管。 那个三十多岁的人大雄认识,是垃圾村里的牤牛。 大雄说:“看来,你们准备地很充分。只是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把我手下那个叫小等的收买了?” 海子说:“不是收买,是控制。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大雄说:“当然,都是道上混的,谁不想做个明白鬼?我好象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你为什么要对付我呢” 海子说:“高志鹏和王定宇都是你的手下,你知道他们打了一个叫王元的,那是我的兄弟,他们伤害了一个叫李婉玉的姑娘,那是我兄弟喜欢的女人。还有,汽修场的潘老板,是我的老板。有这些够不够?” 大雄说:“当然够了。我知道了,你是潘老板厂里的,修车工。” 海子说:“你说对了。” 这时候,下面又上面来了几个人,是可乐他们。 可乐走到了海子的后面站定,说:“老大,一楼的二个人搞定了。” 大雄的面色瞬间变了几变,他对海子说:“有志不在年高,小兄弟,看来我也老了。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如何?” 海子说:“你还有筹码可以交易吗?” 大雄说:“我把我在坊前的所有的兄弟和地盘都给你,你只要放我走就可以了,如何?” 这时候,海子的电话响了,是王元。 海子开了免提:“老大,春阳路口的两个叫陈威和阿忠的人,解决了。” 海子沉默了一会,慢慢地笑了:“大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大雄缓缓地闭上了眼,说:“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你们动手吧。” 海子说:“我不想动手,最好还是你自己了解吧。你有没有事后事要交待的?” 大雄说:“男子汉大丈夫,作得起,放得下,没有什么要交待的。”说完,一步一步地向着烂尾楼的边尚走去。 …… 暴雨,终于在沉默之中爆发了。 它不像春雨那样的温柔,也不像秋雨那样的缠绵,更不想冬雨那样的凛冽,它独有它那粗犷、不羁的野性。 豆大的雨滴如脱缰之马,从低沉的空中冲向顶楼的地面,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东一头西一头乱撞。又像那从九天之外落下的巨大的瀑布,击打着世间的万物,仿佛要吞噬掉这里所有的东西。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枯叶,纸屑被卷到空中,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摇摇,上下翻飞。天上电闪雷鸣,像天公发怒了似的,像一把斧子劈开了云层。 这是今年九月份的第一场大暴雨,这场暴雨是那样的凶猛,那样的来势汹汹。风追着雨,雨赶着风,风和雨联合起来追赶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暴雨从五点半,一直下到了晚上十二点。 不过这场雷雨过后,充满雾霾和布满尘土的天空和大地是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