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来侯亮家我就格外的觉得不舒服,这次还是一样。 不知道是她家的这个楼太偏僻,还是四周的楼房都太高了,总之就算是从外面看,都觉得这里格外的阴森,更何况现在是晚上。 我停好车,长歌已经消失了,站在侯亮家的楼下往上看,侯亮家里亮着一盏孤灯,昏黄昏黄的,窗帘后面隐约有人影晃动,应该是侯亮的母亲。 我心情忐忑的走上楼,站在侯亮家的门口,从门缝下面露出的灯光判断,我刚才在楼下的判断是没有错的,我伸出手敲了敲门。 叩叩叩,没人应门,而那从门缝透出的光亮,也在我敲门之后猛然灭掉了。 很显然,屋子里有人,但是听到敲门之后就关了灯,屋子里的主人,并不想给我开门。 “阿姨,您在家吗?我是侯亮的同学张晓唯,我前几天来过啊。” 明知道对方在家,却不给我开门,我这不是白来了吗?我当然不甘心,又敲了几下门,同时喊了起来。 我喊了几声,屋子里依然没有人应答。 我将耳朵趴在门上,屋子里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对话的声音,但是声音很小,我听不清屋子里的人在说些什么。 屋子里还有别人?我一惊,这时,一阵脚步声朝门口的方向走来。 我赶紧把头从门上挪开,又往后推了几步。 “吱呀”一声,门居然开了。 侯亮mama那张苍白的脸从门后冒了出来。 “阿姨,我是张晓唯,全段时间我来看过您,您还记得我吗?” 侯亮mama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进来吧。” 她的反应有点奇怪,她看我的眼神更是让我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既然她肯见我让我进屋,那就是好事。 我跟着她进了屋,屋子里的灯是关着的。 她关上门之后,啪的打开了一盏放在桌子上的台灯,这台灯很小,也不亮,整个屋子里都又昏又暗的。 饶是如此,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那边供桌上的那张遗像,还真是慎人。 “阿姨,您还记得我吧?”我站在客厅里,有点手足无措的看着一言不发的老妇人。 “嗯,我记得你。”老人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雯雯的年纪看上去虽然要比柳萌大一点,但是也不大,她叫这个老妇人二姨,那么照理她也应该不会老到哪里去。 可是,眼前的这个老妇人,看上去怎么也得有六七十岁的样子,而且,她的样子甚至比前几天我来的时候看上去更老了。 “阿姨,您还好吧。”我看着她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后背发凉。 老人没有看我也没有说话,而是慢慢的坐在了沙发上,身子一抽一抽的,似乎是哭了起来。 我一时更是懵了。 “阿姨?”我小心翼翼的叫着。 “亮子是被人害死的。”她忽然开口说话。 “是,我知道。”侯亮的死法那么蹊跷,显然是被人害死的,这点谁都能看得出来,看来这么多天警察的调查并没有什么结果。 可怜的老人,丈夫死了,儿子也被杀了,看到她现在哭的这么伤心,整个人缩成一团,我这心里也挺不好受的。 我刚想跟她摊牌,索性告诉她我是在调查他儿子被杀的事情,也顺便问问她关于他丈夫闹鬼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我才一张口,却又愣住了。 因为我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的灯光越来越暗,温度也越降越低。 似乎有什么东西罩住了整间屋子。 老人的哭声还在持续,哭声中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凄凉让人听了心里就难受,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声音怎么越来越不像是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反倒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的哭声。 靠,没这么邪门吧。 我心里暗骂,再看那坐在沙发上的老妇人,整个人傻眼了。 老人窝在沙发上,身子却像是吹了气的气球一样,比刚才整整大了好几号,而且,我明明记得刚进屋的时候,她是穿着一件碎花的外套,一双红色的拖鞋。现在套在她身上的却是一件灰不垃圾的外套,而她的脚上则踩着一双皮鞋,没错,是一双男士的皮鞋,款式过时,破旧。 这双鞋,我曾经见过,就在我家的门外。 “靠!”我忍不住叫到。 这时,缩在沙发上的老人终于抬起头来,这哪里是侯亮的mama,这分明就是那张遗像上的男人,侯亮的爸爸。 “妈的,早就看出你不对了。”我一脚踹翻了旁边的一把椅子,椅子反倒,拦在了我们中间。 我转身就想往外跑,刚跑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不对啊,我就是来抓鬼的,看到鬼跑的比兔子还快,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柳萌笑话死啊。 再说了,这个穿着皮鞋的男鬼已经来sao扰过我好几次了,我正想找他问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呢,今天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这么一想,我也不跑了,转身站定,看着面前的这个老鬼。 “你想做什么?居然上你自己老婆的身,你知不知道被上了身,对于一个活人来说,有多伤神?” “终于等到你了。”老鬼阴沉着一张脸,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一步一步的朝我走过来。 “你等我干什么?你是侯亮的爸爸吧,你应该已经死了很久了,为什么还停留在人间,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我sao扰我的人,是不是你?你有什么目的?你儿子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我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只见老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这抹笑让他的那张脸更加的难看。 “你见过有害自己孩子的父母吗?” 他问道。 “没见过不代表没有,看你的样子就不像什么好人,你死了也有几年了吧?还不走,还不是想留在人间害人。” 我不动声色的退后了几步,同时把手伸进了口袋里,只要这只老鬼一有什么危险的动作,我马上就叫长歌出来,弄死它 谁知他似乎已经看透了我举动:“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不要把她叫出来,否则,我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