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夜之魅惑（下） …… 刘姨顿时放下了手中的活，一脸笑意的迎将上去，呵呵道：“哟，这位气派，一看就是大老板。光临小店是买米吧，你看看，这是上好的东北大米，这是山东大米，都是顶呱呱的好米。” 那家伙也没搭理刘姨，反而又四处转了一下，指着角落里那袋米道：“那是什么米？” “哟，那也是山东大米。不过是去年的陈米。”刘姨仍旧是笑脸昂然道：“这位大老板，您过来看看新到的泰国进口米，最适合您这种有身份的人了。” “不看了，就要那种陈米。”那家伙不耐烦道：“说说看，那陈米怎么卖？” 刘姨一听到他指明要那陈米，眼睛骨碌碌一转，顿沉脸喝道：“小擎，傻愣愣的站着干么？没见客人来了，快给敬支烟。” 我愣了一下，不过反应也颇快，顿在桌子上把那包三五烟拿出来。抽出一根，也是笑脸相迎，恭恭敬敬的帮他点上了一支。 那家伙重重的吸了一口，见我敬烟态度恭敬，颇为享受。迅即脸色好看了不少，面上有了些笑容：“老板娘倒是有些眼色啊，说吧，你这陈米还有多少？” “哟，这陈米可不好凑。”刘姨为难的皱了皱眉头，迅即又招呼道：“老板贵姓啊，不如先坐下喝杯茶，慢慢聊。我呢，也给打个电话询下。” 我这次学乖了，一听到茶，忙手脚利索的沏了杯茶，热情洋溢的招呼他坐下。 “免贵姓高。”那家伙看起来喜欢卖些派头，也不说谢，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抽烟喝茶，好不乐呼。刘姨又笑着招呼了数声，便风风火火的跑小卖部去打电话了。 过得几分钟，刘姨又笑意盎然的回来：“高老板啊，看来您真是个贵人。我一个电话打过去，总站刚好昨天运到一批陈年米。您也是赶得巧，若是再晚一步，那米就要拉到隔省卖贫困县去了。” “得，老板娘看你也是上得了场面的人。我也不跟你弯弯绕了。”高老板把烟屁股扔地上，踩了两脚啐了声道：“实话和你说了吧，我是那边天启大厦建筑工地的。上千号工人等着吃饭呢。每天需要的大米呢，八百斤。一周送一趟，老板娘你就给个数，别让我为难不好交差就是。” 刘姨眼中光彩一闪，顿又笑的如密里调油：“其实呢，那些虽说是隔年陈米。不过却保存的极好，就跟那新米啊，没什么两样。高老板您要诚心要，我就算你一块三好了。” “老板娘你生意经可真活络啊，据我所知，就算是新米，差不离也是这个价格吧？”高老板眼睛一瞪，扭头便想走：“看来你是没诚意谈这笔生意。” “高老板莫急着走。”刘姨飞快的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半边身子几乎贴了上去，眼儿媚道：“听小妹慢慢和你说来。”说着，又把我叫去，扔了我一百块钱，让我去小卖部买条紫云来。 虽说我年纪不大，但对有些东西格外敏感，刘姨那个眼色，就让我知道了其中有些蹊跷，她要和高老板单独谈谈。我接了钱，跑到了十多米远处的小卖部买了条紫云。迅即又装模作样的耽误了五分钟，这才慢吞吞走了回去。 刘姨一把接过我手中的烟，塞给了高老板道：“高老板，就这么说定了。一会等米过来了，我就让人给送去。” 高老板看来与刘姨相谈甚欢，拿了条烟也不推辞。又闲扯了几句，便匆匆而去。 刘姨则嘱咐我看好店，又风风火火的去打了个电话。回头后，对我笑眯眯道：“小擎啊，你可真是我们家的福星。才一进门，就招来个财神爷。” “刘姨，您没给那老小子占便宜吧？”我不无担心的问道。 “臭小子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呢？”刘姨绯红着脸，赏了我个栗子笑骂道：“就凭他那熊样，也想占到老娘的便宜，告诉你，门都没有。要换你这么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还差不多。” 我尴尬的脸红耳热，忙咳嗽了两声，转移话题：“那烟这么给了他，也不怕他跑了？”我松了口气，还是有些担心道。 “老娘能做那吃亏事儿？”刘姨笑着横了我一眼：“五百块定金到手里了。” 我一听笑了：“我说呢，还是刘姨手段高。” “你啊，不懂的就看着。慢慢就会懂了。”刘姨摸了摸我脑袋：“你将来铁定比你叔有出息的多了。” 吱呀，一辆人力三轮车停在了门口。一脸大汗的刘叔跳了下来：“老婆啊，怎么又在孩子面前编排起我的不是来了？” “叔，瞧您热的，快喝口水。”我急忙端起刘姨早就帮他凉好的冷茶递了上去。 刘叔也不多话，接过水咕嘟咕嘟就喝个精光。擦了把汗道：“得，趁着天还不热，把昨天剩下的几家送完再休息。要不大中午的，谁也不想动。”说着，招呼着我一起搬了七八袋大米装到了三轮车上。 “叔，看您累的。还是我去送吧。”我自告奋勇道，刘姨家的事，那就是我的事，就算不拿工钱也要做好了。 “小擎，还是让你刘叔去吧。你就在店里待着。”刘姨说道：“有些住户，住在六楼什么的，都是要扛上去的。你一个小年轻的，别弄坏了腰就不值当了。” “刘姨，你放心好了。你大侄子壮实着呢。”我弯了弯胳膊，笑呵呵道：“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和爷爷练了这么久，哪能连袋米也扛不动啊。” 刘姨见我坚决，叹了一口气，把一张单子交给了我。又好好嘱咐了一番。 我默默听着，都记在了心里，又将单子叠好，连支笔一同塞进了短袖衬衣口袋。和刘姨刘叔打了声招呼，蹬着三轮，飞速而去。 刚才的单子，我都已经全记在了心里。八袋大米，总共送五家住户，脑袋中过滤了一遍，迅速理出了个最合理路线。 虽说才上午九点不到，然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了，阳光撒在背上，隐隐有了些灼热感。我也不希望大中午的在外面蹬三轮，足下又用力蹬了几下。也算顺利，住户大多是一二楼的，如此一来，八袋大米不到才短短半小时就全部搞定。 刚一回到店里，就感觉到全身就象是湿透了一般。不过却也不乏，反而精神头刚刚起来，看来这么些年来，一直和爷爷练着，的确效果不错。 喝着刘姨递过来尚温的凉茶，精神又是一振奋。 “看来不得不服老啊。”刘叔惊讶我速度是如此之快。 “死老头子。”刘姨一把拧了上去，恶狠狠道：“你平常这一趟，起码磨蹭到中午前才回来。人家小擎半小时就送完了。你说，剩下那一个小时你都上哪里风liu快活去了？” “小擎啊，你在丈母娘面前争表现立功，却把我害苦了。”刘叔苦瓜着脸道：“你叔这把老骨头，哪能和年轻人比啊。” “刘姨，这次运气好，住户都是一楼的。”我急忙帮刘叔辩解起来。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跟你叔闹着玩么。”刘姨又以杀人般的目光瞪着刘叔：“还愣着干么？让小擎歇个腿儿，你去把这单子货送了。” 我奇怪的接过单子：“不是今天接的单子，都要到下午天凉快了再送么？怎么这么着急啊？” “就是，这些小年轻，就是不会过日子。”刘姨也是气鼓鼓道：“非得等到家里一点米也没有了，才想到来米店。说什么中午前不给送去，就没米做饭了。唉，算了算了，我们生意人，不能得罪顾客。老刘，还愣着干么？要老娘拿鞭子抽是吧？” “刘姨，还是我去吧，不累。”我接过单子，看了一眼，飞快的抬了两大袋子泰国米装上了车，打着招呼飞速离去。 地址已经印在了我脑子中，路途也不算太远。七八分钟便已经到了地头，到了楼道口，用软锁将三轮所好。沉了口气，将两袋子大米都扛上了肩膀，三步两步往楼上跑去。 饶是我身体素质不错，但是扛两袋子米，加上速度这么快。到了六楼已经微见喘气了。按了下门铃后，心下暗自责怪自己，自从爷爷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好好练功了，看来有些退步了。从今往后，要把荒废的功夫都拾起来，别辜负了爷爷这些年来的苦心。 正在胡思乱想间，房主已经把门打开了。 我客气的招呼道：“您好，我是来……。” “送米的是吧？拿进来吧。”房主冷冰冰的说道。 “梁，梁老师。”我微一惊讶，想不到刘姨嘴里说的那个不懂过日子的小年轻竟然是梁老师。不过愣归愣，现在对方毕竟是自己顾客，便依照着指示，重新将两袋米扛在肩膀上，送进了厨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