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处理尸体,是防止尸变。”江小望说着,阴测测地笑了一下,“传说哈,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老一辈的人都说,但凡此物出现,周围必定尸积如山。” “为啥?” “物性使然。”江小望说着,站起身循着土沟走了下去,“我刚才用柠檬水试了一下,你看到了吧,你知道为什么那柠檬水先变成红色又变成黄的么?因为,酸碱中和。” “血弥勒是碱性?” “对。” 顿了顿,江小望将电筒调得稍暗些,“史书上有记载,血弥勒的第一次大规模出现,是在战国时期。当时,秦赵两国打得如火如荼,正是尸横遍野的时候,长平之战,白起一举击溃赵军,光俘虏就抓到了四十几万。他们担心这些俘虏不够忠诚,又没有足够的粮食养活他们,于是,作为主帅的白起就下令坑杀四十万赵军,自此,号称‘人屠’。” “被坑杀的赵军,堆积如山,死不瞑目者大有其数。这些冤魂日夜嚎哭,极大地影响了当地的民众,更要命的是,尸体腐烂,身体里的油脂迅速上泛,光漂在上面的油脂就有几米厚。这些油脂逐渐分解,令土壤里出现了大量的碱,在如此浓度下,那战场之上,寸草不生,实实在在地成了一处死地。” “后来,秦统一天下,将天下划成很多的州郡,一个刺史大人在上任的过程中恰好经过此处,当他在那个乱葬坑上路过的时候,马匹惊了,吓得四散逃窜,紧跟着,无数凶神恶煞一样的东西从地里爬出来。” “他们哭嚎着,追赶着,直将那刺史大人追出了十几里,才逐渐消失。刺史很怕,就把当地的官员找来,他问那个官员,这地里生的都是啥玩意啊?怎么那么吓人呢?官员说,这里是古战场,当年白起在这里坑杀了四十万俘虏,冤魂不散,不仅是您啊,谁在这里过,都得加倍小心。” “刺史听了以后,觉得这个事儿不能放着,得管,于是,他给嬴政写了奏折。嬴政拿到奏折,很是重视,他找群臣商议了一下,决定派一个有修为的人过来,那个人,叫徐福。” “虽然,从整个历史上看,徐福是一个骗子,前前后后坑了嬴政很多次。但是,那一次的出行,无疑是成功的。他命人用石头堆起高墙,将那个乱葬坑圈住,又带着上百个小童,在四周做了法事。一通忙活之后,那些亡魂不再出现,他高高兴兴地走了,只留下好大一片石墙。” “当地人知道,那墙里圈着恶鬼,平素里不敢靠近,可即便如此,还是出事了。那一年,天降暴雨,泥墙坍塌,十几个像人非人的东西从墙壁里冲出来,杀了许多百姓。后来,秦国的一个大将军带领秦国的勇士平定了此事。他很勇敢,直接冲到围墙里,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不知何时开始,那片草都不长的土地上竟生出许多紫红色的果子。他拿起一个,啃了一口。” “然后……死了。” “……” 正听得来劲儿,小纪给这结局雷得够呛。 这时候,江小望依然挂着那略显狡猾的笑容,“那个毒死大将军的果子,就是被你找到的那个,血弥勒。血弥勒只生长在有尸碱的地方,战乱的年代,偶尔会出现那么一两个。而且,这玩意不能入药,也不能提取,更麻烦的是,这类植物只有活着的才有用。你把它拔了,用不了三五天,它就枯萎变形,没了生气。” “那它到底能干啥啊?听起来好像很没用。”一摊手,小纪实话实说。 “当然有用。”江小望说着,声音放得很低,“在我们看来,这玩意一文不值,可在养尸人看来,它却是千金难求的宝贝。” “养尸人。”抓抓胳膊,小纪咧嘴,“现在还有养尸人么?” “有。早晚有一天,你会遇到的。”江小望说着,嘿嘿一笑,“很多人都觉得,养尸人养的都是千年僵尸,一养养一个军队,很牛逼,可实际上,炼僵尸容易,养僵尸难。” “新炼的僵尸,大多刚死不久,它的肌体组织,还与活人类似。像这种僵尸不管你保养得有多好,它一样会生尸斑,一样会腐烂,所以,很多术士炼出来的僵尸都是一次性的。干一次活儿,这僵尸就不能再用了。可如果有这个,就完全不同。” “你是说,可以把这个喂给僵尸吃?” “没错。” 江小望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小纪一眼,“血弥勒是阴气所化,邪得很,人吃了这种东西,很难活命,僵尸若是吃了,却欢快得紧。” “据我所知,这玩意不仅能防止尸体的腐烂溃散,还能增长功力。” “三十年前,有个南疆的术士炼出了一个铁甲尸王,却因为一次意外,咬死了很多无辜百姓,后来,当地驻军出面,才把它摆平,据说连坦克都用上了。” “那次的事儿震动了整个圈子,很多人都跑去打听那个术士的事儿。据说,炼尸的时候,他就用上了这个东西。” 听得此言,脖子一缩,小纪摆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儿,“卧槽,要这么说,这玩意也挺值钱咯?” 江小望淡然一笑,“值钱是值钱,可这东西,有价无市,就今天的情况来看,你上哪儿去找合适的买家啊?” “那,那也不是啊,别人找不到,你还找不到吗?你是道士!茅山!跟那些炼尸养尸的人总该有联系吧!” 小纪说着,快跑两步跟上来,却见江小望板着脸,摇头道:“跟你说了好多遍了,道士是道士,术士术士,大家都用神通道法,可门庭理念却完全不同。你别以为会法术的人都是同行,实际上,大部分道士都耻于与此类人有所往来,说死对头,也不为过。” “可我听说,茅山也有养尸的!”明显有些不符,小纪嚷嚷。 “湘西赶尸,生人回避!”见江小望不吱声,他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