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月见了,拿本子在他手背上狠狠地打了一下,这厮又捂着手背,面露幽怨,“今天晚上,我去水里看看,事前说好,你别跟着。” “很危险的,伤了一个,死了俩。”薛月说着,将本子重新交给他,“不行,我不同意。” “我不去看,怎么确定它究竟是什么来头?我不确定它是什么来头,怎么想办法抓他?你睡觉那会儿,我已经找村支书问过了,那水确实不深,里面的泥巴,却深不见底,而且,这水域虽小,曾经是个大水面,况且,它几百上千年都没干过的地方你指不定会钻出什么怪东西,我不亲眼见到,心里没底。” “那,出了事怎么办?”薛月说着,眉头紧锁,不容置疑,“要去也行,我跟你一起。” “啧。”咂咂嘴,江小望板起脸来,“黑灯瞎火的,那水里,又脏又臭,你一个女孩子跟我做什么?别的事儿都可以听你的,这个不行。” “不。”薛月说着,一个劲儿地在摇头,“要去一起去。” “你就不能乖一点吗??又不是什么好事。”江小望说着,将本子扔在一边的茶几上,“当初怎么说的?床上的事情听你的,床下的事情我做主。” “你滚。”蓦地羞红脸,薛月白了她一眼,“那是你说的,我又没答应!”、 “那你选一个。”江小望说着,又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行行行,你非得去,也成,但总得拿出一点诚意吧。我跟你说,我这个人心硬,软不吃硬也不吃,这天下间,除了美人计别的在我这儿都是不好使。” “死样儿……”被气笑了,薛月白了她一眼,“你把眼睛闭上!” “好。”江小望说完,仰着大脸等着。见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薛月媚笑,她走过去,俯下身子,用手指对着江小望的嘴唇轻轻一点,却不想,那厮突然出手,只对着薛月的纤腰轻轻一搬,这美妞儿便随着一声惊呼跌入怀中…… 薛月何曾受过如此轻薄,脸颊一热,登时大囧,她忙着站起来,却给江小望的胳膊死死拦住,正惊慌失措的时候,那厮凑过来,对着额角轻轻一口,谈不上潇洒,却极尽温柔…… 打打闹闹,也是常事,可真拗起性子,薛月不是对手,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嘟着小嘴站在岸边,只看那江小望肚子一人乘小船到了水中。 此时,施工队早已停了,一起跟来的小伙儿站在边儿上,看薛月抱着肩膀各种担心,这货咧着大嘴,一脸好奇,“头儿,他真的是……你男朋友?” “也不算。”薛月说着,抿着小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是我小弟,我是他jiejie。” “这。”那人明显不信,直摇头。 薛月见了,搓搓胳膊显出那一如既往的端庄样子,“看他那死样儿,傻子才会嫁给他。” “这么说,真的好么?”那人说着,蹲在水边洗洗手,“我听说,他追你,追了很多年,陆老大那边,也很看好他,虽然没有明确的说法,但我总觉得,早晚,他都是咱们的人。” “或许吧。”薛月说着,抿着小嘴笑了笑,“老大想要他,这一点你我都能看出来,可依着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件事还太早。你不懂的,这臭家伙烦人得紧,他不愿意的事情,强扭着也不行。” “确实。”那人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而薛月的目光,却盯着水面上的一束强光,死死地。 远处的水面上,江小望驾着一条小船,那刚刚充好的灯头被他挂在船边,他手里攥着一根很长的竹竿,一点点地将小船撑开,在岸上看的时候,觉得这水面不大,可划船到了水中,却发现这地方要比想象中的大上不少。 跟刘老四的描述差不多,这里的水,并不深,深的地方,也就两米不到,浅水的地方,船底下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密密麻麻的淤泥和水草,他并不着急,在水塘的附近走走停停,如此过了大半宿,这货依然倒腾着竹竿,没有半点动静。 薛月就在岸边,走走停停,比他还累,她有心过去,又怕打扰到她,正踱来踱去干着急的工夫,江小望划着船,慢慢悠悠地跑了回来。 从小船上跳下来,江小望将毛竹放在岸边,他一手拎着灯,一手拿着衣服,颠儿颠儿地走到一头儿了,又对着毛竹的另一端迈出步子,一步,两步,三步…… “你干嘛呢?”看不出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薛月抱着外套走过来。 江小望转头,眨眨眼,又翻着眼睛喃喃道:“一步一米,九步就是九米,我的天……” “说人话行不行。”薛月说着,用胳膊肘儿敲了他一下,又低头看看那都是泥巴的竹竿。 “我刚才,下水试了试,他们都说,这水不深,泥巴深,我当时还觉得不信,刚才下去划了一会儿,才发现,这地方还真是深得吓人,你看这毛竹,工地里最长的一根,我刚才试了一下,差不多有十米了,这么深的毛竹,站中间立起来,让它自己往下沉,你猜怎么的?一口气沉到了头儿,还在往里陷,你说这里的泥塘到底有多深?” “也不一定,说不定,再深一点就到底了。”薛月说着,打了个冷战,直跺脚,“把手洗洗,我们先回去,这外面可是怪冷的。” “行。”江小望说着,将衣服放下,又跳到一边的踏板上,“你记了那个派出所所长的电话没,明天给他打个电话,叫几个人来帮忙。” “你找到那只泥鳅了?”薛月说着,一脸兴奋。 “我们猜错了,那个不是泥鳅。” “不是泥鳅是什么?” “龙。” 一句话出,薛月愣了一下,她一脸诧异地看着江小望,那货却拿着东西朝着帐篷走了过去。 挑开帘子走进去,值班的已经睡了,江小望从墙角放着的水壶里倒出一点热水,足足地沉默了好一阵子,这才呷了一口,小声说道:“在水里等了一会儿,我看见了气泡,就刘老四说的那种。可划船过去,并没有看见什么大蟒蛇一样的鱼,那气泡就是气泡,从水底下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