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吃吗?壮阳补肾啥的?”低着头跟在后面,吴大喜突然道。 “那倒不能。”噗嗤一笑,江小望直摇头:“怎么说呢,这个东西有毒,而且毒性猛烈,据说,把他晒干了,rou可以入药,但总的来说,毒性猛过药性,很难用。” “那它哪里能值钱?”眨眨眼,薛诺问道。 “壳儿。”江小望说着,用手电照了一下笼子里的东西,“你们看到这东西的后背了吗?就全是花纹还软趴趴的位置,这个东西,就是壳子的雏形。据我所知,这种褪了壳的甲鱼,每过二十年,都会长出新的甲壳,头一次褪掉的,灰褐色,干巴巴的全是褶皱,没有什么用,也不值钱。但第二次褪壳的时候,它的壳就会从中间裂成两片,形如龟甲,也会光滑细腻许多。等后来,第三次褪壳,龟甲三片。第四次褪掉,龟甲分四片。如此推演,第十二次褪壳之后,再生出来的龟甲就有十三片之多,其形状外观,也是光滑绚丽,漂亮得很。如果能得到这块龟甲做成一些手镯挂坠之类的东西,不说价值连城,也差不太多。” “你是说,这东西的壳儿……是宝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小刘一咧嘴。 “对。”江小望说着,莞尔一笑:“以前,有专门养这个东西的,少的一两只,多的三五只。养他们的人,每过二十年,收获一块龟甲,赚一次大钱。可就这么一块龟甲换来的财富,也就够他们衣食无忧地过上一辈子。当然,这种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都是一辈传一辈,秘密进行。所以,很多不明真相的人给这门手艺起了个别名,叫‘憋宝’。什么叫憋宝?这个就叫憋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这庙里,以前有个传说,说是一个会憋宝的师父叫一个刚入门的小徒弟到这儿来,找宝贝,后来宝贝没找到,被一个女尸掐了一个黑手印。我估计着,他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道门之中,通常叫它……十三鳞。” “十三鳞?你说这个是十三鳞?”老徐说着,看看笼子里的东西,也来了精神:“不对啊,我也听说过十三鳞这个东西,不过……跟这个……不太一样。” “你说的是一种海龟吧。”江小望说着,耸耸肩,“海里有一种生物,叫玳瑁,其实就是海龟的一种,这种东西,背甲分成十三块,色泽也还不错。过去,总有工匠用它做成一些手镯饰品什么的,所以,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都以为,这就是古书记载的十三鳞而大肆捕杀。但实际上,玳瑁是玳瑁,十三鳞就是十三鳞,这两个,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东西。名字像,看着不像,论起价值,更是差着十万八千里。而且,玳瑁是保护动物,不能杀,也不能轻易捕捉,可现如今,还是有些人为了它的龟壳而铤而走险。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玳瑁和此物不同,性格温吞,与人亲近,可一旦被人捉了,却会被人,用烧开的热水活活烫死。” “烫死。”眉头紧锁,小刘道:“为什么要用热水烫死?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吗?” “为了多赚钱。”江小望说着,神色微变:“据说,这是老人们传下来的古法,用热水烫活龟,龟甲会充血,此时将龟甲剥下,要比放血宰杀的更剔透,更鲜亮,出手的时候,价钱自然会高上许多。商人逐利,自古便是如此,这么多年,类似的事情我也见过不少了,没办法。” “你确定?”一阵沉默后,薛诺便眨着眼睛盯过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呢?好像,谁都不如你。” “怪我咯?”江小望说着,斜了她一眼,“一来,这是我的专业领域,我自然比你懂得多。二来,人傻就要多读书,非常浅显的一个道理。等你长大了,或许就会明白了。” “少来,别跟我装老成!你也不过,就比我大两岁而已嘛!再,再说了,我已经是个大人了!要说几遍才行啊!” “小样儿吧。”看她开始嚷嚷了,江小望倒转身形看着背后那几个正在窃窃私语的村民:“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别议论了,该是你们的,总是你们的,不是你们的,也不必强求。我在池子里留下几组暗钩,就是想看看那里头是不是还有类似的东西存在,如果有,需先抓了,要不然,是谁碰见都很难办。可话说回来,要是里面的东西没了,我们可以放心下去,明天多叫几个人,好好找一下,我估计,这池子多少年没人动过,想找那十三鳞或许有些困难,可六甲以上的壳子,应该能找到。若能找个合适的买家,修桥铺路的事儿,自然解了。” “真的?”一个大叔说着,显得很兴奋,“诶,我们刚才还说呢!进出的公路塌了,山货出不去,孩子们上学都是问题!这些天,到处打电话,也一直没人修,村儿里头正研究呢,说要真能有个十万二十万的,这事儿准成!却不想,这么个节骨眼上,竟然掉下这般好事!” “是呗。”江小望说着,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这事儿不要对外说,免得有人动了心思,倒不是担心别的,万一这黑灯瞎火摸过去,再被里头的东西咬一口,钱不钱的倒好说,小命能否保得住,这都是个大问题。” “明白!明白!”几个村民说着,一个劲儿地在点头。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天边泛白,蒙蒙亮,听得外面有动静,村长老头儿披着衣服出来。 粗略地说了下经过,江小望将笼子放下,老人蹲下身子,一看到笼子里的东西便露出几分欢喜,他一转头,跟江小望对了下嘴型,江小望点点头,轻声道:“没错。” “诶呦!这可!这是真是帮了大忙了。”老爷子说着,脸都红了,不等江小望回话,便赶紧将他提着的鸡笼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