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取出一把小刀在李月的指上轻轻一划,一滴鲜血流出,流到指尖,慢慢下坠,最后“啪”一声轻轻地滴落在了剑身上,血滴在剑上后迅速不见,李瑶、李月静静地等着。突然,那剑身绽放出奇异的光芒,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不停的幻化成各种奇异的颜色,这些颜色都是李月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时,李月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他吸来,他一个踉跄,竟被吸上前两步,李月大惊,他拼命运起太清道第六层中的千斤坠,抓住铁床,双脚死死地撼在地上,这种力量是李月学武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就在他拼死抵抗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李瑶,不看则已,一看之下,李月大吃一惊,那李瑶竟抱膝坐在地上,身体非常放松,嘴里竟哼着歌,李月听出那歌声类似是他在云南时听到过的苗歌,李月发现李瑶脸上的表情在不停的变幻着,时而是轻松快乐、时而是愤怒悲哀、时而是羞涩、时而是天真,这时李月突然明白,这股力量不是冲他来的,而是向李瑶而去,他所处的不过是那力量的边缘,李瑶才在力量的中心。这时李月再也支持不住,只觉得大脑轰一响,人晕了过去,他仿佛做梦一般,看见一个中年人在带着一个小女孩玩耍、小女孩在中年男人后面追着、咯咯地笑着,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等我一下。”那小女孩的面容依稀就象李瑶, 突然那中年人跌倒在地,身上流出很多血,那小女孩扶着他拼命的喊:“爸爸!爸爸!”中年人用手轻轻的抚mo着小女孩的头发,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崽崽乖!爸爸要去很远的地方找你奶奶了。” “爸爸!爸爸!不要离开我!我怕!” “崽崽别怕!等你长大以后,等有一天你来看爸爸和奶奶,那时我们就团聚了。” 突然李月眼前一红,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红色,是血!是无边无际的血! 不知过了多久,李月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长虚的房间,长虚正坐在他的面前,平静的看着他,眼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感情,见李月醒来,长虚说道:“是我先前的想法错了,你做的是对的,应该给那把剑赋予灵性。” “李瑶呢?”李月沙哑着嗓子问道。 “她悟道了,但也要离我们而去了。” “她现在在哪里?” “她就在自己的房间里,长乐正陪着她,你跟我来吧!” 李月慢慢起身,跟着长虚来到李瑶的房间,进了门,只见李瑶半躺在床上,长乐坐在旁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见李月他们进来,长乐把手放开,让出一个位置给李月。 李月看见了李瑶,这时的李瑶已经变成了一个十六、七岁少女的模样,但李月并没有吃惊,因为他已经见过了六、七岁时的李瑶。 见李月在身旁坐下,李瑶笑着说道:“知道吗?我终于悟道了,我解开了心中的最后一个结,我被吸进剑中,在那里我看见了我的爸爸,好象也看见了你。” “我知道,我也看见了你和你的爸爸。” 李瑶侧过头去看着窗外,夕阳从窗外照到李瑶的脸上,呈现着一种幸福的光泽,“我其实知道自己的心结,父亲死后,我只想逃避,甚至出家为道”说到这里,她轻轻握住长乐的手“对不起!师兄。”“没有!师妹,你一直对我很好!”长乐有点哽咽地说道。 “我一离开家乡就是百年,这一百多年来,我甚至从来没有去给爸爸上过坟,我一直在逃避,一百多年来都在逃避,在逃避爸爸离去的悲哀,我不敢面对它,其实我知道,可就是不敢去面对,可今天我终于面对了,爸爸说我们很快就能团聚了,我真高兴,真的好轻松,什么是道,我觉得亲情就是道,我终于悟了,谢谢你!李月,是你的鲜血开启了我悟道之门,我要去见我爸爸了。你来方寸山十三年,我一直把你当作是自己的孩子,现在我要走了,也没能留给你点什么,在我走之前,就再送你一个礼物吧!来!把手给我。” 李月回头看了看长虚和长乐,两人同时向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李月把手递给李瑶,李瑶微微一笑,冲着长乐和长虚调皮地眨眨眼,这时,李月觉得从李瑶手上传来一股沛不可挡的力道,和炼剑时感受到的力道相反,这股力道绵绵密密注入自己的丹田,仿佛象江水汇入了大海,李月的神思又开始恍惚起来,但这次并没有晕过去,他的大脑象一片空白,突然,李月感到浑身的经脉豁然贯通,全身轻飘飘的,仿佛轻轻一跃就可以飞上云端。李月醒来,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自己已经进了一个全新的武学境界。 这是,他看见李瑶的相貌恢复了原状,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已经逝去。 “她走了,悟道后去找她爸爸去了!”长乐在他身后平静地说道。 三天之后的十一月三日,他们在方寸山上把李瑶火化,火化时,百花尽放,百鸟盘旋在上空久久不肯离去,而事后他们竟没有找到李瑶的一丝骨灰。 “她直接悟了天道,竟先我去见师尊了!”长虚长长地感叹道。 李瑶在临死前把所有的武学修为都传给了李月,让李月的境界从木剑骤然跳到无剑的后期,放眼天下,除了长虚和长乐,再无人是李月的对手。随后,李月闭关领悟,一闭就是二十天,出关后的李月身上内力收敛得丝毫不露,一眼看去,仿佛不带一点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