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子身子一顿,瞳孔猛地一缩,不可思议的看着铁力张。 只见铁力张缓缓说道:“现在传下来的版本都是蒙面人屠村,其实这里面另有隐情,村长老头以为把族谱烧了就没有人知道,哼,我爷爷就是那场屠杀中的见证人。我记得我爷爷说,村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子,见人就掏了心,那场屠杀中足足死了一百八十八个人,全都被吸干了血死的,面色恐怖狰狞极了。” 他似乎有些不屑,轻哼一声。“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铁力张话里有话,吴春子听的云里雾里,非要铁力张讲个明白。铁力张脸色一变,勃然大怒的样子吓坏了吴春子,他从来没有看到铁力张这般生气。 吴春子虽然觉得吃惊,也不好意思再多问,铁力张愠色的脸已经说明一切。他想起之前铁力张的话,心里大概也有了个底,恐怕铁力张和十八里街该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才对。 他下意识的朝着铁力张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赶忙将头转了回来。心思百转千回,这铁力张简直就是个谜团,不知道是敌是友啊。这么一想,吴春子心里又担忧几分。 “小哥,等上了官道你有什么打算啊。”吴春子故意试探的问道。 “没打算。”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让人如坠冰窖。 吴春子识趣的闭上嘴,看着火堆前越窜越高的火焰。心乱如麻。 真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理顺,肖笑笑是不是已经遇害了,他一无所知。 归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是另外一个国度,还只是一场镜中花水中月,慢慢,他也有些分不清现实了虚幻。 洞子里到底藏着什么,宝物,还是一个秘密。他也更加的分不清,只是觉得脑子乱成一锅粥。 此刻已经没有人能够帮助他想通这些事情,他只想让脑子稍微的停歇几分钟,却一刻都停不下来,那红衣女子,无时无刻都扰的吴春子心绪不宁。 他心想,红衣女子和这一切有又什么关系? 夜越来越深,四周都想起蟋蟀聒噪的鸣叫,兴许是夏季,微风中透出一丝炎热,随着夜色的加深,炎热也开始变成寒意。 胖子睡的很熟,连着说了几句梦呓。就连铁力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叶湖连着打了几个哈欠,睡眼惺忪的看着吴春子。“小哥你先睡一觉,我今晚守夜吧。”说着他连着又打了几个哈欠。 “叶大哥我还不困,你先睡,等我困了我这边叫你。” 叶湖兴许太困了,也不在推迟,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就躺了下去,不一小会,鼾声如雷。 吴春子望着微弱的火焰,朝里面加了些柴火,拢了拢身上的大衣,也连着打了几个哈欠。 兴许是他心里静了下来就越发的没有了安全感,总是对发生的事情感到无力。很多事情一直在发展,朝着他无法预料的方向在发展。 有人觊觎自己,想从自己这里拿走什么。可是他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别人惦记的。 财宝,他没有,秘密,他更没有,有的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小命。 要吗?他还真舍不得给。 很显然,目前是不要的,暗处的人只是取走了肖笑笑的,留下的自己的。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命留着还有价值?可是有什么价值? 这一切的谜团仿佛越滚越大,明明只是一场寻宝,现在却越发的耐人寻味。 吴春子突然意识到一切的根源,羊皮卷。 自从有了羊皮卷他们才开始了这一场没有硝烟的征战。难道一切的事端都是因为羊皮卷吗?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十分的牵强,可是他又找不到一个更好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索性他也不去多想,干脆放宽心,说不定柳暗花明。 夜里叶湖醒了几次,见吴春子还在守夜,心里不忍,挣扎着爬起来要替换吴春子。 吴春子本来是拒绝的,看着叶湖坚决的态度,吴春子也不好推辞,他也找了个舒服的地躺下打算美美的睡一觉。 兴许是太累了,他一躺下,脑子里一片空白,朦朦胧胧间他仿佛看见一个红色的影子朝着自己走来。 再一睁眼,四周空荡荡的,胖子及铁力张,叶湖不知所终,吴春子站在原地喊破了嗓子也没有回应。 苍白的大雾从远处飘来,穿过他的身子,脑袋,视线,最后只剩下一片白朦朦的。 吴春子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走到他身心疲倦,四肢发软,总算走到大雾散去,露出一片万家灯火。 不知道什么时候夜色已至,天空繁星点点,远处的村落偶尔传来几句狗吠响彻云霄。 吴春子漫无目的向前,好像身子不停使唤,只能不断的往前走。刚走两步,转角处走出四个人汉子,穿着灰色马褂,上面打着补丁。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他们手里拿着棍棒,浩浩荡荡的朝着一农舍涌去。 吴春子怕被发现,赶紧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发现人走远,这才松了口气走了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四个家丁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手里还绑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小姑娘穿着灰色的麻布上衣,头发绑着两个辫子,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 四个家丁堵着她的嘴巴,防止她瞎嚷嚷,架着女子就朝巷子里去了。 吴春子一时好奇,也尾随在后。只见四个家丁停在一个大宅院里,走在前面的上敲了敲门,出来个老头,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人后让四个家丁赶紧把那女子推了进去。 画面突然转换,刚还黑漆漆的黑夜一下子就变成白天,吴春子突然身处在闹市,一架大红轿子,旁边站在四个五大三粗的轿夫,前面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衣,神情悲戚,手里捧着个盒子。 这乍看像喜事,又像丧事,着实有些让吴春子分不清头脑,他定了定神,打算看个明白,突然花轿里转出只青葱如玉的小手,整个花架都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 风一吹,掀起旁边的帘子,吴春子这才把里面的风景看的一清二楚,一个小姑娘穿着大红嫁衣,火红的盖头盖着脸,她的手上绑了白条,双脚也被束缚住了。大概是她在花轿里挣扎,这才弄出这么大的响动。 他本想转身离开,又一阵阴风吹过,新娘的盖头整个被吹了开,露出光洁的额头。 吴春子一看,竟然是这几日扰的自己不的安宁的红衣女子。 四目对方,他惊悚的发现,女子正对着他邪魅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