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有点复杂,还要从十年前说起。 大妈姓许,名叫万春。是曹州市本市的人。 三十多年前,许万春还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许万春嫁给了邻村一位姓葛的男人。 夫妻俩文化不高,也没什么过人的本领。只好在家靠着一亩三分地,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度日子。 二十年过去,夫妻俩育有三女一儿。 儿子年龄最下,自然疼爱有加。又加上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对儿子的溺爱程度更是变本加厉。 儿子名叫葛天,是许万春的心头rou。从小就娇生惯养,舍不得儿子吃苦。 久而久之,在溺爱中长大的葛天就养成了懒惰的习惯。学习不用功,初中刚毕业,就流窜到社会混起了饭碗。 但是由于年龄小,很多地方都不敢要他。 葛父为了养家,在农务不是很繁忙的时候就干起了溜街串巷收破烂的行当。 葛天自幼虽然娇生惯养,懒惰的厉害,但还不算太薄情寡义。看到父亲如此劳累,也想为这个家庭担负一点责任。 可由于年龄未满十八周岁,没有用人单位愿意接纳一个童工。 自己也不愿再次踏入学校的门,进行爱国教育。只好一意孤行留在社会,做一个对谁都没有用处的人。 儿子闲着,家里本就不富裕。 这可难坏了许万春夫妇,两人两鬓日益斑白,尽显苍老。 葛天有三位jiejie,大姐已经嫁做人妇,二姐在一座工厂做工。三姐跟着别人学东西,事业未成,帮不上葛天的忙。 二姐名叫葛格,在一家造纸厂工作了几年,厂里大小领导也都算认识。只是谈不上熟悉,为了让弟弟进厂,葛格可没少做了难。 花钱请领导吃饭差点成了葛格每日除了工作以外的必要工作,厂领导见葛格年轻还有几分姿色,差点为了这事侵犯了她。 后来葛天终于进了厂,工作还算卖力,想要干出一番事业。 如果每个人都可以心想事成,那这个世界就几近完美了。 天总会有不测风云,谁承想,这一次居然落在了初出茅庐的葛天身上。 葛天在流水线上工作,面对一台吓人的大机器,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他总会显得手忙脚乱。 在遇到问题后,也是一头雾水,不知怎么办才好。 问题就出在他的茫然上,那天机器出了问题,葛天看到后下了一跳。心想这要是被老板见到,又要被骂了。 所以情急之下,在机器没有关闭的情况下,葛天伸手去抓了堵在机器内的滞留物。 死神正在向他慢慢靠近,没有一点征兆。 在葛天稚嫩的手臂接触到滞留物的瞬间,高速转动的机器也无情把他的手臂卷了进去。葛天的手臂像是一个脆弱的红萝卜,只听传来两声“咔咔”的脆响,手臂就一下折了三段。 好在机器停的及时,除了胳膊,葛天再没受伤的地方。 从昏迷中醒来的葛天,已经是躺在医院洁白的病床上了。 醒来后的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群星闪耀,不知身在何方。 医生说,他的胳膊可以保住,只是需要很长时间。 葛格吓坏了,六神无主,不知怎么办才好。她给mama打电话,说明实情。 葛父葛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村人,没见过世面,更没出过远门。当然,更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在听到噩耗的第一时间,二老便觉得天塌了下来。 葛格在电话那头哭的涕泪横流,声音哽咽。 葛天治病需要很多钱,工厂领导承认这是一次工伤,也安排了厂领导日夜看护葛天。只是,所有领导都闭口不谈赔偿的事情。 面对弟弟受伤,已经对葛格造成了打击,对于像领导讨要赔偿款的事,她已经想尽办法,山穷水尽。 葛格没有办法,向家里求助。 葛父葛母没出过远门,现在遇到问题,吓得还没想好办法就已经双腿颤抖,打了退堂鼓。 葛父心里慌慌,只把责任推脱给许万春。让许万春坐车去千里之外的省看望儿子,自己留在家里。 许万春打字不是一个,又没出过门,哪会知道怎么坐车,怎么转站。 可是自己嫁给了一个没用的男人,儿子又遇到困难,硬着头皮也得上。 许万春带上八十斤棉花作为礼品,就踏上了去往陕西省的艰辛路。 找到儿子后,许万春日夜守护儿子。 给厂长儿子结婚用的八十斤棉花也送了过去,厂长表示万分感谢,并承诺一定治好葛天的胳膊。可是,仍然绝口不提赔偿的事情。 许万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让她在地里干农活是一把好手,一旦接触到这方面的事情,就成了傻子。 厂里领导对他们母子非常体贴,从医疗费用到生活的中住行,事无巨细,无微不至。 这也导致淳朴的许万春一直无法开口要钱,知道儿子大病初愈,回到家里。 事情的变故就出在这个时候。 自从葛天回到家,就再没叫过许万春一句mama。平时见到她,也是面无表情,只字不言。 讨厌她到了极点。 后来葛天娶妻生子,家里盖了楼房,依旧不搭理许万春。 有一年葛天在外地工作结束,回家过年。许万春好奇,询问了一声天儿今年赚了多少。 这可得罪了葛天,他瞬间像是得了神经病一样,把家里的东西全部砸了个稀烂。并且对许万春大吼大叫,甚至进行打骂。 许万春年老体衰,早已没了力气教育儿子,现在面对儿子的打骂,只能跪地求饶。 葛天像是变了一个人,不认识自己的母亲,忘记了年幼时母亲对她的呵护。 许万春想让自己的儿子变回从前乖顺的样子,她费尽心思,千方打听,得知归处可以满足许愿人的任何愿望,只要许愿人愿意付出应有的代价。 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下定决心,小心翼翼走进了归处的大门。 苏晓凡和师叔听完了许万春的故事,面无表情,像是不为动容。 几分钟后,气氛冷静异常,许万春焦急的坐在椅子上等待苏瑾的回复。 苏晓凡眨眨眼,看像师叔。师叔像是在回想这什么,没有说话。 “那个,您能帮我吗?” 终于,许万春忍不住,问苏瑾道。 “可以。” 苏瑾回答的很简单。他顿了一下,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继续接着说:“只是,我需要见见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