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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番外篇:情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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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情花是什么味道吗?——于静

一家名为“静思”的个人工作室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小镇里最偏僻的角落中成立了。尽管村民们都不知道这家所谓的文化艺术工作室是做什么的。当然其中也不妨好事者会轻轻敲敲门问,你这里是教画画的吗?每逢这个时候,这个工作室的主人薛雨就会淡淡一笑得摇摇头说:“不是。”再继续追问,薛雨就笑而不语的摆摆手。

久而久之,这家店便再也无人问津,村民们只知道镇上来了个异乡的怪人,至于他到底来做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答案,其实就是这个工作室的名字而已。

……

薛雨今年二十五岁,本应该在外打拼的年纪,但他却选择来到这个陌生的乡村隐居。整天在工作室里写写画画,写得东西多是随笔之类,没有什么针对性,甚至连所谓的文学价值都没有。画的东西亦然,只有用钢笔或铅笔或中性笔随意在纸上乱画,有时是线条,有时是圈圈,有时是他自己也看不懂的图案。

薛雨这个人啊,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随性。他的朋友是这样评价他的。

说是随性其实更像是任性,现在的人总把任性和有钱挂钩。其实没钱也可以任性啊,“心有‘虚谷’,细嗅蔷薇”。一个人的气质和钱无关,一个人的价值更不能用钱来衡量。当然,一个人的生活态度本就不应该由别人的眼光和评价来变更。

其实,薛雨的隐居虽然是随性而为,但如果说他为什么毅然决然的来到这里,只是因为他的虚谷有那么一朵花。

“你知道情花是什么味道吗?”

我……我不知道。在她向薛雨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薛雨做出了这个离开的决定,他要为她寻来那传说中的情花。

为了一个女人随口的一句话而去寻找一朵花?是的,这就是薛雨,因为他爱她。

……

“情花有花无果,或酸,或甜,或苦,或无味,花上有刺,刺上有毒。问世间情为何物?情毒须用断肠解。”——《百草集》

有人说情花就是曼陀罗,因为很多的特征都很相似。但在薛雨看来,相似就是像,而像注定不是。他辞掉工作,离开家乡,一路打听一路找,终于来到这座据说有情花的小镇。

在这里他知道了关于情花更多的特征,情花,通体血红,三年开花,花期一周,花败留香数月不衰。

至于情花的所在并不难寻,在小镇的后山上,那竹子肆意生长的后山,漫山遍野依竹而生的那如同兰草一样的植物便是情花,只是尚未开放。在小镇中,不少人家也将其移栽在家中。虽然要等三年情花才会开,但那种等待似乎是值得的。

在薛雨裹着风雪初到小镇时,对镇长说明来意时,镇长也颇为诧异的问:“你是来看情花的?”

薛雨无比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来的不早,但也不晚,情花还有半年就会开。”

……

“你尝过情花吗?”

“情花是什么花?花也能吃?”

“能啊,据说没有人能说得出情花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如果你想要,我就会去帮你找来!”

“等你回来,一切都晚了。”

每每这个时候薛雨都会从梦中惊醒,从他来到这里后,每天晚上都会做着同样的噩梦。正是这个梦的存在,他不敢给她电话,也许是信号不好,她也从未给他来过电话。

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带一支情花回去送给她。哪怕他其实很清楚的知道,她口中的情花其实只是象征意义的东西,并没有真实存在。

薛雨是她的情花,却不是她的伴侣。

……

日子不知过了多久,薛雨没有刻意计算日子,因为他害怕被时间束缚,也害怕时间所带来的遗憾,也许他真的会晚,就算晚,他也要等到花开的那一天。

那代表着希望。

当某一天早上,他没有梦到那个关于她梦,而是被一缕幽香轻轻抚摸。

情花开了。

当地人把情花开的日子叫做情花节,这一天镇上的青年男女可以采摘情花送给心仪的人以表达爱意。薛雨采摘的情花,心里却并不好受,如果他当初能早一点,只早一点点……

……

在薛雨将情花包好就定了下午的火车票,在离开前他将自己的工作室送给了镇长,其实也不能算是送,本来这个屋子就是镇长借给他的,他只是将房子翻新装修了一下罢了。

薛雨对镇长说:“这里有四个地方是反的……也可以说颠倒的。”

“四个地方?”镇长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薛雨指了指门锁说:“这个门锁安装的时候装反了,所以开门要向相反的方向扭。”然后他走进了屋,按下了电灯的开关说:“这个灯的开关安装的时候也装反了,开是关,关是开。”

绕过茶几走到办公桌,薛雨拿起桌上那一对杯子中的一把说:“这杯子上的图案印反了,这应该是一对情侣杯,结果两个杯子的图案却不能合在一起。”

镇长问:“买到的残次品?”

薛雨说:“算是吧,但是我却挺喜欢它的。”说完薛雨将钥匙还给了镇长。

镇长说:“这才三处,还有一处在哪儿?”

薛雨指了指上面,并没有解释什么,镇长则疑惑的看着天花板和灯,并没有发现哪里是反的。

薛雨最后看了眼自己制作的那个牌匾,然后离开了这所小镇。

……

归程的火车,薛雨嗅着那甜甜的花香,最终还是忍不住诱惑的摘下一片花瓣放入了口中。

瞬间一股香气在口腔中蔓延,而香气褪过,留下的却是一丝丝的苦涩,就像是一种无助等待般的苍白无力。薛雨感到一阵虚脱,就好像自己真的中了情花毒一般的瘫坐在座位上,一种深深的绝望感随着这份苦涩填满了薛雨的心头。

就在薛雨想要吐出那片花瓣的时候,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甜味儿却和那苦涩缠绕在一起,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心脏。

情花是……什么味道的?

……

当回到北京的薛雨见到朝思暮想的于静的时候,他一般将她搂入了怀中,而小静也咬着嘴唇的拍着他的胸膛。

薛雨知道自己不该回来,就像在一年前她嫁人的时候他就不应该留下来。他走晚了半年,也许更应该说他晚了一年。

当薛雨将那那束血色兰花一般的情花递给于静的时候,小静终于把持不住的大哭起来。

他们之间不需要过多解释,他知道她懂的。

如果你要问那家薛雨的工作室里第四处反的地方在哪,那便是工作室的名字,请颠倒过来看。

……

两情相悦却不能携手共余生,也许是世上最让人心痛的事。

薛雨问:“他对你好吗?”

于静点了点头说:“好,但是没你好。”

薛雨叹了口气,再次紧紧抱住小静,与其深吻。

“关于情花的那个问题我想要我可以回答你了。”薛雨说:“是苦也是甜。”

于静摘下一片花瓣却没有放入口中,微微闭目,松开了手指那片花瓣翩翩落地。只是静静的将头埋在薛雨的怀中,流着泪说:“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

如果一切都定格在一刻该多好?

然而……

有人发现了薛雨的存在。当薛雨近乎复制般的将之前的静思工作室建在798艺术文化区装修的时候却来了光头纹身的大汉。

“有事吗?”薛雨问。

其中一个瘦猴一样的男人将门关上,而另一个肌rou男则将手搭在薛雨的肩膀上说:“没事没事没事。”

薛雨似乎看出不对,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看这两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肌rou男问:“你就是薛雨吧?”

薛雨点了点头。

肌rou男接着问:“那你认识于静吧?”

薛雨又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说着肌rou男对着薛雨的小腹就是重重的一拳,薛雨吃痛顿时躬下了身子,肌rou男就势对着对薛雨的脸就是一个膝撞,撞得薛雨眼冒金星,鼻血慢慢流了出来。

肌rou男然后将薛雨推倒在地,对着薛雨的身子又是重重地几脚。旁边的瘦子此时也走了过来,拾起地上装修用的木板,对着薛雨的后脑勺又是一下重击。

肌rou男说:“悠着点,别弄出人命。”

瘦子说:“我有数。”说完就对着薛雨的身体一阵拳打脚踢。

之前的那几下打的薛雨近乎晕厥,但身上的痛让他没有昏过去,而是护住了自己身体的重要部位,包括后脑勺的那一下也幸在他反应迅速用手格挡了一下,要真被实打实的打中了那自己还不得交代半条命出去。

瘦子在打薛雨的时候,肌rou男则在一旁悠哉的抽着烟,当一支烟吸完,肌rou男对瘦子说:“差不多就得了。”

瘦子喘着粗气说:“这就行了?”

肌rou男说:“你可以把这里砸了嘛。”

瘦子嘿嘿一笑,就去对着周围的柜子和摆件大肆破坏起来,而肌rou男则解开裤腰带,对着薛雨的脸就撒一泡狗尿。

已经迷迷糊糊的薛雨哪里知道躲避,就这样被浇了一身sao尿。肌rou男似乎很满意的对薛雨说:“警告你一声,不要动别人的女人,你动不起的,知道吗?”

说完,肌rou男招呼了瘦子一声,然后两人就大步离开。

“她是我的女人。”薛雨晃晃悠悠的地上爬来,拾起了地上一根木条,对着肌rou男大吼道:“她是我的女人!”然后木条就双手握着朝着肌rou男砸去。

肌rou男没有躲闪,就是嘲讽般的看着薛雨。

那根本条没有砸在肌rou男的身上,而是打在一旁的地上,薛雨咬着牙说:“我如果砸在你头上,你的命就没了。”薛雨没有夸张,因为木条的头上有一根装修遗留的粗钢钉,如果真钉在了人的头颅上……

“那你倒是打啊?”肌rou男笑着说。

薛雨再次举起木棍却始终没有下手。

“懦夫!”肌rou男哈哈大笑,和瘦子一起大摇大摆的走出薛雨的工作室,剩下薛雨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

……

“喂,你说谁是懦夫?”

在肌rou男走到街道拐角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声音叫住。回过头来,薛雨正怒视着他。

肌rou大汉有些疑惑的看着来者,薛雨分明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为何此时的他还是衣装整齐,全身没有丝毫的伤口和红肿?

瘦子似乎也看出了问题,忙凑到肌rou大汉的耳边说:“大哥,这小子不太对劲儿。”

是有些不对,不仅仅是本已经受伤的身体都已经痊愈,还有眼神也变得阴冷。还未等肌rou大汉继续观察,薛雨便向前两步俯冲,双臂搂住肌rou男和瘦子的脖子继续前冲。

肌rou男感到自己的脖子似乎被一个铁钳夹住,自己根本无力挣脱。直到自己的后背与后面的墙壁重重地接触在一起,他感到自己的骨头都散了架。

薛雨松开手臂,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店,而肌rou男身旁的瘦子则惊恐痛苦的啊啊啊大叫,肌rou这才发现瘦子的后脖子上被插进了一根小手指粗的钢钉。肌rou男心头一寒,忙摸向自己的后脖颈,还好没有钢钉。在看瘦子,他正惊慌的用手碰触那枚钉子却不敢拔出来,不消片刻便倒在了地上。

在瘦子倒地的时候,肌rou男已经吓的腿软,刚想起身逃命的时候,薛雨已经从那家店走了出来,手中拎着一根钢制棒球棒。

“没事没事没事。”薛雨笑得很阴险的说:“别怕!”

接着对着肌rou男的脑袋就是重重的挥棒……

……

店里的薛雨神情恍惚的回到了家,洗了澡,换了身衣服,然后又回到店内,整理着店内被破坏的碎片和木板。

天色渐暗,于静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薛雨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呆滞,没有闪过一丝光亮,接着收拾。

于静则从后面抱住了薛雨哭着说:“薛雨,你带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薛雨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三年前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于静哭着说:“家里的安排……我不能拒绝……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你带我走吧!我们……我们一起走吧?!”

薛雨转过身看着于静的眼睛说:“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于静重重地点了点头。

……

于静离开了,她说回去收拾东西,连夜和他一起走。在她离开之后,薛雨再一次的迷茫了,他不确定于静到底有没有来过,也许她的出现只是他的臆想?

这时,店门再此开启,一个男人提着两个大大的礼盒走了进来,当薛雨看那那个人的脸的时候,他愣住了,那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薛雨,开业大吉,我是来给你送贺礼的。”那人笑着说。

薛雨防备的说:“你是谁?”

那人说:“答案很明显嘛,我是薛雨呗。”

薛雨说:“你是我,那我是谁?”

那人说:“你是谁呢?一个和于静私奔的男人?这样称呼是不是很好呢?”

薛雨问:“你什么意思?”

那人哈哈一笑道:“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世界的人可以被替换掉,你信吗?我是另一个你,我的出现就意味着你要消失,你明白吗?”

听到这里薛雨抓起那个带着钉子的木条更加紧张的看着他。

那人笑着说:“哈哈,你想得也没错,你杀掉我也是可以的,这样你就不会消失了。”说着,那人将两个礼盒放在薛雨面前的桌子上接着说:“不过,你能不能先看完我的贺礼呢?”

薛雨看着那人好一会儿,那人微微后退几步,给薛雨一个安全的距离后,薛雨这才打开了那两个盒子的盖子,当他看向里面的东西后,吓得大叫一身一步三蹦的退到了墙边。盒子里装得正是今天白天来闹事的肌rou男和瘦子的头颅。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薛雨紧张的声音发颤。

那人笑着说:“本来呢,我是应该来替换掉你的,但是呢,有个人想要和你做个简单的交易。”

薛雨问:“什么交易?”

那人指着地上散落的情花说:“一支情花,他让你和我共存,你可以带着于静去任何你们想去的地方,而我则代替你留下来,帮你解决剩下的所有麻烦,当然甚至可以帮你把于静的老公给处理掉都是可以的。”

送给小静的情花,小静并没有拿走,而是留在了薛雨的工作室内,当然它们并没有因为那场捣乱而幸免,散落了一地却相位不减。

“成交!”薛雨当然同意,无论从任何方面。

“不要当懦夫!”那人拍了拍薛雨的肩膀说:“爱永远不晚,但不要让她等太久,快走吧!”

这一刻,薛雨看着眼前的另一个自己,满是感激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好好爱她。”另一个薛雨说:“就等于在谢我。”

……

当薛雨带着于静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另一个薛雨仍留在店内,他没有去送他们,因为他没有告诉薛雨,他其实也爱于静,这一点并没有变。

薛雨和小静要去那个开满情花的地方,现在是情花的花期,虽然花期很短,但是尽管花败瓣落,情花的香气也经久不衰,那也许就是很像爱的一种东西吧,“像”到底是不是“是”也许只有尝过情花的人才知道吧……

……

薛雨桌上盒子内的人头慢慢的消失,薛雨知道那个人来了,他从地上拾起一支较为完整的情花轻轻拭去上面的灰尘。

“他们走了是吗?”那个人问。

薛雨将情花递给他说:“走了。”

那人一口将整朵情花吃掉,慢慢地咀嚼吞咽后,淡淡地说了句:“哼,的确没有味道。”

薛雨笑着说:“是啊,没有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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