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行程后,回到老家已经临近傍晚。之前的拍摄组成员已经提前在村口迎接我们。 临时小组人员的确如小风所说的少得可怜,因为也就三个人,分别是负责拍摄的老陆和场记袁愫以及负责摄影记录的周莉莉。除此之外,还有二弟段凌昊躲在三人的身后静静的看着我。 下车后简单的寒暄,我就来到凌昊面前,一把勒住他的脖子笑着说:“小东西,有没有想哥。” “呵呵,想,呵呵……”二弟笑得很开心,我便松开了他,并询问了家里的近况。 一旁的苏维对小风说:“你弟这不是挺好的吗?” 小风摇了摇头说:“他也就和我哥关系不错,换做别人他连话都不说。” “第二个程涛?”苏维问。 小风明显表情一变,咬了咬嘴唇却没有再说什么。 苏维也看出了小风的变化,喃喃的嘀咕了一声:“我觉得程涛挺好的。” 后面的事就琐碎又简单了,简单的将大家安排好住处后,我们兄弟三人就一齐到了爷爷奶奶家。 爷爷的身体还一如从前的健壮,奶奶也一如从前的唠叨,不住的问我们是不是还在北京,还是回山东好,有没有找媳妇……诸如此类的对话。 一旁的小狗豆豆,摇着尾巴绕着我的腿直转圈。 有时候想想,如果人生能定格在这个时刻该多好。但理性总会第一时间冲出来给我一巴掌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中,凌昊始终没有说话。当时我也没有太过在意,也没有把话题引向他的方向,因为对于一个不上学的孩子来说,话题总是围绕着他,他的心里想必也不太好受。 就在我们聊到晚上吃什么的时候,场记袁愫气喘吁吁的跑进屋说:“老陆说了,让我带你们去村北拍摄场地看看。” “现在?”我看着渐黑的天色,有几分疑惑。 袁愫解释道:“对,老陆的意思是说要让你们晚上先找找感觉,毕竟这个电影的夜场比较多。” “那就走吧。”段晓风可没想太多,既然摄像都发话了,那就去呗。像我们这样的团队,编剧和摄像才是最具有发言权的。 爷爷有些不放心的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我们自然点头称好,虽然爷爷他老人家不苟言笑,但我自小在村里长大,很多捕鸟逮兔和辨识草药野味的技能都是跟爷爷学来的。在我的眼中,爷爷是万能的,他能解答我的一切问题。随着我的成长,我知道的也越来越多,很多在课本上学到的史事和爷爷讲的故事都多少有些出入,但不知为何我还是喜欢爷爷的故事,也许是因为那些故事中都包含了爷爷对我的爱。 就这样我们一行五人就朝着村北前进了。记忆中的村北是一片荒地,种树种粮的很少,爷爷解释说这片地贫,种不出吃的来,所以荒地就更荒了。 尽管是荒地,也并非一无是处,很快村里人就发现了荒地的其他价值,于是就在那里建了村小学,围绕着村小学又建了几栋平房。可不知怎么的,就在学校批文拿到手,准备开学授课的前一天夜里,这所小学和周边的几栋新房都瞬间变的破烂不堪,成了危房。后来,人们也尝试将学校整改重建,可每次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新房一夜变危房,回回如此。 老一辈的人说,这片荒地本是乱坟岗,在乱坟岗上种地建房先人都是带着怨气和不满的。当然这种说法我是不相信的,很不科学。我倒是认可爷爷说法,爷爷说那里是有黄皮子(成精的黄鼠狼)作怪,因为村北荒地靠近北山,黄皮子喜静好安,不喜欢这些小孩子打扰,所以就变着法儿不让学校建成。 我喜欢这个解释,因为这也间接的说明那个黄皮子还是善良的,至少他从不伤人。 我走到爷爷身边小声的问了句:“爷爷,你说现在还有黄皮子吗?” 爷爷笑着摇了摇头,不知是说没有,还是不想告诉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