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颗头颅也并非完全是一颗骷髅,它的耳朵还在,但只有缺了半块的一只,另一侧却是光秃秃的。 他头颅下面的身躯也跟横陈在解剖室的骨架差不了多少,一半的骨头露在外面,另外一半就是血淋淋的肌rou组织。刚才我那一下就正好撞在了它胸口裸露在外肋骨上,其中一截已经从颤动的肌rou中戳了出来。 我从来没跟骷髅打过架,这一次,也算是领教了! 可是腐烂成这个样子的一具尸体,怎么可能还有生命?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 一看到它的庐山真面目,我立即失去了跟它继续纠缠下去的勇气,只能抬着头目不转睛盯着他那张极度丑陋,极度恐怖的脸孔发呆。 它下颌上仅剩的几块肌rou组织微微颤动了一下,最下面那个黑洞突然变大了一些,一张臭烘烘的大嘴向我咬了下来。 我在看到它满嘴的黑牙之后,才从惊骇中反应过来,只好咬了咬牙,一拳狠狠的击向它那仅剩的几片黑乌乌的腐rou上。 这家伙像是无知无觉一样,任凭我一拳打下去,然后才一甩手臂,我只觉得自己的左臂马上就要跟身体分开了,身体被它提了起来,并一下子被丢到了一边的血水中,总算脱离了魔掌。 但脱离了魔掌又能怎么样呢?我的处境反而比之前更糟,因为此时已经有三四个同样血rou模糊、白骨横张的家伙围了过来,不远处还有更多的亮点在向我快速涌来。 我来不及再次爬起身子,只好闭上眼睛在血河浑水中乱撞,我身体周围的水流告诉我,已经有几双大手在混乱中向我伸来。 混乱中,我的左脚踝被一只枯手抓住了,我只好用另一只脚狠命的蹬过去,那股力量在我的一蹬之下消失了,但那只硬邦邦的枯手好像并没有和我的脚踝分离,自己依然被它死死地抓着,但还没等我喘口气,我的脸颊上就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了一下,钻心的疼,估计皮rou划开了。我顾不上管自己是否已经破相,因为自己的脑门已经撞在了两条像铁杆一样硬的“柱子”上,而且他在我甫一撞上,就合并在一起,我的脑袋就像被枷锁禁锢住了一样,别想再向前移动一分。 事到如今,我只好拼命了,也不管这两条硬邦邦的“柱子”是真正的柱子还是两条连皮带rou的腿,用脑袋向一边猛然一撞,同时用撰紧的拳头向另一边的那根“柱子”狠狠的砸去。 夹在我头颅两边的柱子终于从中断开,接着一个硕大的东西像泰山压顶一样轰然砸在我身上。 借着浑水的浮力,我勉强从它身下钻出来,并拼着一口气向前游出了五六米,才摇摇晃晃的从水里站了起来。回头瞥了一眼,我刚才置身的地方已经乱作一团,五六条黑影在弯着腰撕扯着什么。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再晚上一步,恐怕自己已经被肢解得支离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