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站立在湖底之后,这两点感觉就更加明显了,我们好像站在了朦胧的月色里,空荡荡的湖底一览无余的呈现在我面前。 我抬起双脚将淤泥踢出一个凹陷,然后蹲下身子仔细察看了一会,并伸出唯一的一只右手摸了摸,触手温软,绝非地面那么简单。 这时,靠着我的胎衣突然砰砰响了两下,吓了我一跳,以为里面的那个生物活了过来,但介川却从一边探出了头,一脸的惊骇,他看我疑惑的盯着他看,于是又蓬蓬的敲了两下被湖水浸泡之后慢慢变软的胎衣。 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在告诉我,我们脚下那层温软的东西,就是胎衣! 这个发现乍看起来触目惊心,但仔细想想却又十分正常,既然整个沙漠下面都埋藏着这种胎衣,那位于沙漠中的湖底有胎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有了这种认识,当我再次用双脚去触碰淤泥下面的光滑温软的地面时,就更觉得它铁定是一个胎衣,而且还是那种未曾干瘪的胎衣。 想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艾伦之所以深处水下依然具有生命的原因了,因为他在水下是像婴儿一样浸泡在羊水中,不需要呼吸,更不需要承受水压的挤迫,他的生命已经被某个母体精心的呵护了起来! 可是,这个推断却导出了一个更令我心惊不已的问题:这个尚具有生命的母体到底是什么生物? 我向介川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清理出一块地面出来,我倒要看看和这些胎衣连接的母体到底是怎样一个生物! 可是还没等我将这个意思明白的传达给介川,一件意想不到事情发生了。 在我向介川示意的时候,脚下突然颤动了一下,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不一会儿,我就知道这是真实的,因为我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我真的被吓了一跳,差一点就窜起来,但我窜不起来,因为双脚确实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我扭动着身子向上游动的时候,那双包裹在鲜嫩“皮囊”里的手状物也跟着露出了地面,像是两把铁钳一样,死死的扣在我两只脚的脚踝上。 介川也看到了这种情景,已经顾不得去稳固我们的氧气瓶,赶紧过来帮忙,氧气瓶好像这时候也突然具有了生命,在水中翻了个跟头,将压在身上的两块石头甩在污泥里,然后冒着气泡离我们而去,消失在头顶的漆黑一团中。 就在这时候,那个母体好像也复活了,我能明显感觉到水面的晃动,水底原本平滑的如同铁板一块的淤泥开始裂开了一条一条的缝隙,像是缓缓张开的嘴巴一样,要将我们吞噬下去。 与此同时,清澈的湖水也开始变得浑浊起来,不一会的功夫,我已经看不到面前介川的脸孔,泥沙也乘虚而入的灌进眼睑,眼睛肿胀酸疼得难受,迫使我不得不暂时闭上眼睛。 慌乱中,我感觉到有一双手死死地抓住我的头发向上拉扯,我也只好用仅剩的一条尚能活动的手臂吃力的挥动着,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和身体下面更沉重的胎衣向上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