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婵微笑着望着潋悠王子,只是是觉着他有些轻慢,想用话噎他一下,没料到这位潋悠王子倒是目光熠熠生辉的看了过来。
苏婵便是一愣,以往都会有太监过来的,这次永靖帝大约是被她的动作惊到了,平日八风不动的,这次倒是少有的从龙椅上下来。
京内都说潋悠王子气质如何的好,可是等永靖帝从龙椅上下来,那沉稳冷清的样子简直都要把潋悠王子甩到爪哇国去了。
而且一等上国天子过来,便是一直表现古怪的潋悠王子都俯下身子,做出恭敬的样子。
一时间整个殿内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不管是偷偷的看,还是小心的看,都是集中在永靖帝身上的。
待永靖帝走到她身边后,表情平和的从她手中接过白色的蛇,随后不急不缓的把那蛇重新放回到木盒中。
这下不用说什么监礼太监便过来了,弯腰把那木盒小心翼翼的收了下去。
随后永靖帝才伸手牵着苏婵的手道:“既然喜欢,专给你盖个清凉苑如何,到了夏天这下蛇倒是祛暑的好东西。”
苏婵知道他这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宠着自己,也便随着他往龙椅上走,笑着回道:“谢陛下,只是没必要兴师动众的,找几个稳重的太监好好养着便是了。”
两人如同闲话家常一样的上到龙椅凤椅上,等坐稳了再往下看,便见潋悠王子还在那俯身行礼呢,这个时候永靖帝才跟想起来一样的道:“咨尔欣慕来此,北叩万里之关,情既坚于恭顺,恩可靳于柔怀。这份厚礼朕欣然收下了!你回去好好修养,待明日进宫赴宴。”
那潋悠王子听罢忙磕头谢恩。
之后苏婵又陪坐着接见了下面的使臣,那些使臣再没有这样古怪的。
过了足有半日,才终于算是接见完一批,苏婵因为重重的凤冠,脖子早都有些酸了,等午时用膳的时候,便忙唤宫娥把自己头上的凤冠摘了下。
随后她便看了看永靖帝头上的旒冕,他还真是不怕累啊,这么沉的东西都没想摘下歇歇脖子的嘛。
苏婵也便笑着扶了扶黑色的旒冕道:“陛下没觉着脖子酸嘛?”
他握住她的手,笑道:“怎么会酸?”
知道她是被累到了,虽然有无数宫娥太监看着呢,还是伸手很自然的为她揉捏了几下脖子。
好像找到了什么穴位一样,被他按的时候便觉着身体又酸又麻的,可是只揉捏了几下,再放开的时候,便发现那脖子舒服了很多。
周围的伺候的人早都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帝后别看身份尊贵,可平日起居饮食与民间夫妻无异,甚至还要更恩爱些,偶有亲昵的也不大避人,便是圣上九五至尊的身份,对着皇后娘娘,也像个民间的丈夫一样,对着娘娘呵护备至。
这样的和睦恩爱,便是宫内伺候的人看在眼里都觉着高兴,更别说朝廷上也是有口称赞,都觉着后宫安稳平和,乃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阴阳协调的好兆头。
苏婵被按的很舒服,嘴角不由的挂出笑意,知道他这个人虽然从不显露出来,可其实跟他哥哥一样也是世间少有的高手,“陛下手法倒是真好,对了,咱们的翎儿呢?”
说话的时候她往旁边看了看,没多会儿保姆嬷嬷才把孩子抱过来,恭敬的回禀着:“娘娘,原本要把东宫早些抱过来的,只是东宫今天睡的沉,这是刚刚醒过来。”
小东宫粉雕玉琢似的,如今长的大了不少,眼睛也比以前还要亮还要大了,苏婵看着心里喜欢,把那孩子抱到怀里亲了两口。
随后又随着永靖帝一起看了看,差不多休息够了,两人少不了还要再去接见朝贺的人。
这样忙了一天,到了第二日因为晚上还有夜宴内,永靖帝怕她累到,特意下口谕让她白天什么都不用做,只在长乐宫内休息。
倒是陆言现在忙的脚不着地的,这次的夜宴规模大的很,而且因为之前有柳太后行刺的事儿,所以宫内戒备森严,如今既要表现上国的好客之道,又不能让人瞧出宫内失了秩序。
好在陆言是个能干的,倒是一切都妥当。
等天色就要暗下来的时候,苏婵也要准备着夜宴的事儿了。
春晓同几个小宫娥围着她,盛着水的铜盘,温热的帕子,擦的亮亮的铜镜。
衣服依次摆开的让她挑选,雪里金滚花镶狸毛长裙、镶三色万字曲水纹织金锻边真红宫装、深红色菜凤出云礼服、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
苏婵看的眼都要花了,而且看哪个都合适,她伸手摸了摸料子。
一边的春晓说道:“这个碧霞云纹联珠锦衣倒是少有的漂亮,娘娘要不要试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