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满身阴气的道人用指甲划破了手指,一滴粘稠的血液滴进了盛着清水的碗中,血液遇水的一瞬间散成了无数条血丝,跟蛇一样爬满了碗壁。 等那些血丝不动之后,道人将碗放在嘴边一吸,那些血丝立刻争先恐后地爬进了他的嘴里,最后他连带着碗中的水一口吞下,苍白的脸上露出满足的潮红。 爬在何升背上的易解忽然感觉一阵胸闷,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却还是喘不上气来,好在这样的情况只是短短的一会,并没有让他窒息。 “易小哥,没事吧!?”易解忽然间呼吸的变化被乔无极察觉,他立刻询问。在乔无极心里,已经走到了这里,现在他们五个人中就他跟易解绝对不能出事。 易解摇头,他也想不明白怎么会忽然出现这种状况,“没事,可能是留下的后遗症。” 乔无极说道:“感觉不舒服了千万不要硬挺!” 易解点头说道:“放心吧四爷,没事了。” 好汉坡西北方向第三座山没有名字,但这个没有名字的山这时候却聚集了不少有名有姓的人,这些人此刻全都聚集在一个出现的很突兀的山壁前,一副互相警惕的模样,只有在看向那个山壁的时候,眼神才会忽然变得热切。 上这座山的过程中易解一直把风水盘拿在手里,他很好奇为什么这条龙脉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在半山腰的地方特意让何升背着自己往龙盘尾的地方走了一段距离才心中了然。 原来早就已经有人将这条龙脉死死定住,而且用的手法相当酷烈,根本就不是绑龙尾那种温和的手法,那人直接在龙尾上下了一根断尾钉。 龙脉有灵,这样搞实在太伤天和,易解看的连连皱眉。 要是这条龙脉因为长时间遭受这样的痛苦变成了一条恶龙,那对均州经常进山的采药人来说绝对是一场大祸,会让很多人因此枉死。 “四爷,你们把那块石板掀开,看看下面是不是有一根木头!”指着前面盖在地上的一块石板,易解对乔无极说了句。 乔无极三人上前,将石板掀开,果然看到在石板下面盖着的一根被人打进土中的柳树枝干。 乔无极朝易解竖了竖大拇指,“易小哥,果然有,这是个怎么说法?” 易解没有解释其中的门道,直接对他们说道:“我包里有麻绳,何洛,你按照我说的做,把绳子缠在那个石头上,只缠三圈,然后把绳头在离位上打一个活结,多余出来的全部埋进土里,记住,绳头一定不能露出来。” 这是缚龙的手法,在龙盘尾的位置绑住龙尾,可以暂时限制这条龙脉的活动。一旦这条龙脉遭受让它不能忍受的伤害,只要一挣扎就能绷断这些绳子自行离去。 等何洛按照易解的嘱咐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易解就让何升暂时将自己放下,让他们四个人把打在土里的那根柳木赶紧挖出来烧掉。 乔四不懂风水,他的两个徒弟也不懂,但是秦白懂一些,随着易解的布置他渐渐看出了门道,想了一会还是说道:“这样做你确定没有问题?”他的意思是这样不稳当,这条龙脉有能力挣脱这种布置。 易解说道:“这里是均州!秦白,抛开你跟我的成见,我问你,如果你看到有人在你家旁边下这种狠手,你会怎么做?” 秦白深深看了易解一眼,点头说道:“弄死他,不然有些怨气消不了,行了姓易的,这件事情依你!” 两人的对话让乔无极一头雾水,“易小哥,白爷,你们在说什么?” 易解没再隐瞒,直接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乔无极想了想说道:“易小哥,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个万一……” 易解摇头打断了乔无极的话,“四爷,这种事情没得商量,不过你怕的万一真的出现,我负责再把它找到。” 易解斩钉截铁的态度让乔无极皱了皱眉头,跟着他立刻大笑了两声,“瞧瞧易小哥你说的什么话,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乔四也信你!”说着,他原本变得有些犹疑的动作也刻意加快了一些。 被人打在土中的柳木被取出的一瞬间,易解忽然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暖洋洋感觉,再经过刚刚那种难受之后一直都好像有些不顺畅的呼吸好像也变得正常。 与此同时,穿行在山中犹如野鬼一样的道人突然脸色一变,他抿着嘴强咽了几下还是吐了一口血,跟着一脸狰狞的把刚刚用来化血的小碗狠狠摔碎在地上,一抹若有若无的金黄色调皮的在他面前翻滚了两下,迅速钻入土中消失不见。 等他们走到这座无名山峰石壁前面的时候,这里的气氛已经变得剑拔弩张,易解一行人的到来就仿佛是在烧焦的油中滴进了一滴水,刚刚露面立刻就有阴损的气息从好几个方向朝他们迎面扑来。 乔无极反应极快,他第一时间扯断了挂在脖子上的黄大仙木雕,放在手心中往前一推,那些看不见的阴损东西竟然全部被吸入了这个黄大仙嘴里。 快速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他大笑着说道:“来而不往不是礼啊,没想到还能碰到这么多老熟人!”跟着将木雕往前一丢,木雕落地就消失不见,几个黄鼠狼的影子朝刚刚对他们出手的那些人飞快窜了过去,人群中立刻响起了几声冷哼。 “乔老四,这里不是东北,小心嚣张过了头,把命留在这里了!”离易解一行人比较近的几个人中忽然有人回头眼神不善地看着乔无极,这人的脸很难看,坑坑洼洼的好像被硫酸腐蚀过一样。 乔无极看了这人两眼,讥讽道:“你是谁来着?名字有点想不起来了,不过兄弟,我说不就是当时被黄大仙咬了一口吗?咱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如果不是那人身边一个老人眼神凌厉地看了一眼他跟易解几人,那人真能被乔无极这轻描淡写的语气激得冲过来拼命,他的这张脸变成这样,可都是拜乔无极所赐。 这边乔无极跟好几个人有来有往的互相讽刺,突然有一个老头看着易解说道:“那边站着的是不是易家的后生!?” 乔无极看了那老头一眼,没有说话。 老头却立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易家的娃娃,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咱们这边自己的事情,你带一个外人跑了过来?唵?你们易家先辈要是地下有知……” 易解听到地下有知四个字,瞬间火冒三丈,“咱们?外人?刘老头我问你,两年前你们在哪里?在干什么?这会张口说话,问问自己配吗!” 刘老头没有被易解不敬的话激怒,他老神在在的敲了敲自己手中烟杆,“小娃娃什么都不懂,不要乱说话。” 易解没有再说什么,他深深看了一眼那个面容可憎的老家伙,忽然想起了两年前那个晚上父亲临死前满怀愤怒说的一些话,均州有人甚至可能是有家族背叛了大家,他们在接应那些东西,如果不是在当时的紧要关头易家没有丝毫防备的被所谓的自己人出手袭击,也许不至于到满门尽死,只剩下了活不过二十岁的易解这么惨。 但有些话他不能乱说,所以从那天之后易解主动断掉跟所有家族的往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谁是父亲临死前所说的背叛者,甚至他都不敢将有背叛者这件事情讲出来,要不然真的可能会连二十岁都活不到了。 “石壁动了!” 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全部落到了这块光滑无比的巨大石壁上,这时候石壁上出现了很多暗斑,这些暗斑如同在水中游的游鱼一样来来回回不停动着,慢慢地拼接成了一块又一块地图案。 易解原本也在仔细关注着这种奇怪的变化,但很忽然的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不停舔着他的手心,低头一看之后瞬间傻眼,他手中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浑身金黄,毛茸茸又显得肥嘟嘟的小黄球? 这小东西是活的,但易解却根本不认识这是什么!它钻在易解的手中猛舔他的手心,好像玩的不亦乐乎,而更重要的是,这样奇怪引人注目的一个小东西,这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它的存在,甚至就连背着易解的何升都一副没有察觉到的样子。 这是个什么东西?易解在心中思索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但能肯定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哪怕是类似的小东西,更加没有见过有关的记载! 更奇怪的是,抓着这个小黄球让他有种莫名舒服的感觉,这小家伙给易解的感觉十分纯净。 小家伙对易解的手心似乎有种偏执的喜欢,它越舔越来劲,竟然还开始在易解的手中吹起了鼻涕泡,易解感觉到它在做什么之后差点没给它丢出去。 不动声色地捏了小黄球两下示意它别闹,小黄球果然立刻就安静下来,跟着易解忽然感觉手中一空,小家伙又不见了踪影。 下一刻看到的场景让易解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小东西竟然窜上了秦白的头顶,两个金黄小爪子朝上伸着来回摇摆,小腿还一动一动的,跟着摆爪子的节奏开始扭屁股。 而秦白对此一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