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们听风是雨,往了往袖子就要对我们下手,他们虽然说膀大腰圆,个个精悍,却是极为畏惧着五老爷子,五老爷子突然咳嗽一声,所有人立刻停止了他们的动作,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大眼瞪小眼儿,显然是很敬畏这老头子。 老头子脸色暗沉,神色无光,左右瞧了瞧众人说:“他们是外来人,不懂咱这里的规矩,怎么能伤了他们的性命?难道,难道你们都忘了祖上是怎么交代的吗?” 我挠了挠头,怎么有种回到旧社会的感觉呢? 难道村民们都还按照老皇历的生活方式?过着现代的生活? 记得父亲说过,有些偏远的山区,人们依旧还保留着旧的传统理念,所谓旧传统,就是老辈们留下的规矩,无论是到了哪朝哪代,乃至二十一世纪的新社会,有些地区都仍然守着传统,一些人更是拿这些个传统极为重视。 比如说东北有些个地区的赶荒山,就是上山去拜祭黄皮子的,记得八几年有一个村子,堪称跳神之乡,一到某个节日,全村的人就要换上新的衣服,手里拖着一盏烛台去相隔不远处的荒山野岭来拜祭老黄爷爷。 听说那节日极为壮观,堪称点灯拜神,一村子几百号人都是借助灯火的辉映下要步行去赶荒祭神。 期间要是有人的蜡烛要灭了,就是所谓的鬼吹灯,那个蜡烛灭了的人就绝对是活不过当夜的。 而这些故事是父亲很多年以前对我说过的,当时我听了只是个大概,如今回想起来,在看看眼下发生的事情! 难道这些个村民们真的有什么忌讳?有着他们的传统规矩? 五老爷子瞧了瞧天,不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哎,算了,如今就是想赶你们走,怕只怕都不能让他们走了!你们还是跟我们回村子吧。”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老李却仍在气头上,他说:“谁跟你去?你们村子?可有吃的?” 我噗呲一声笑了,他娘的这小子就认识吃,除了吃几乎就不知道别的东西了。 吃,每个人都会,但是没有见过这么能吃的人,所有人也都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人。 今天怕只怕全村的老少爷们都见到了久违已久的黄鼠狼,五只鸡连同一只烤鸭子全被老李干进了肚子里,而且还用牙签边剔牙边对我说:“老楚!你咋不吃呢?” 土炕上就我们俩人对坐着,下面站着的无数个目瞪口呆的村民,像是都震惊了老李的饭量。 我瞧了瞧所剩无几的菜,夹起一条白菜在这小子的眼前掂量掂量着道:“就一条白菜了?我特么这碗饭还没下去呢!你就全造没了?” 李大春的饭量真的不是吹的,以前上中学内会儿,我中午放学和他吃点面条什么的,他都要对着老板吩咐给他上个盆,自己用叉子撅着吃的。 就看他叼着牙签瞧了瞧村民说:“诸位诸位,能不能在加几个菜啥的!钱咱们有,你们就只管上就行了,鸡在来一只,这次别放那么多盐!还有刚才那烤鸭子,给我在烤的脆一点,一咬下去必须要能冒出油的!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几个菜在整几盘!然后在给我上两瓶白的,有啤的最好也给我来它一箱子!” 村民们都无动于衷。 老李就眨眨眼,用牙签挑了挑他们说:“去呀!怎么都不动地方呢?” 根本就没人搭理他,甚至有些个人都在二指相搓,意思像是差点什么意思! 我看他们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就在衣服兜里摸了摸,结果想起了这衣服和裤子就不是我俩的,我们的湿衣服都在炕上堆着呢。 我赶紧在湿裤子兜里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抽出了五张湿淋淋的红票递给一个少妇说:“大姐,就照他说的上吧,我们的钱,被那河水给泡了,但是晾干了依旧可以用!” 少妇一听说被河水泡过的钱,马上就接了过来,像是小女孩见到了糖,要赶紧拆开包装塞进嘴里品尝滋味儿。 这次的菜上的很快,几乎是半个小时后,一桌子的菜就变得丰盛了起来。 老李把空了只剩菜汤的盘子放在炕上,伸手就扯下一个鸡腿,先撸了几口鸡rou,然后就含糊的说:“行,这回不那么咸了!老楚,你也整啊!” 我点点头,心里可没有他这般雅兴能吃的开,放的开。 老话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记得刚才我们和五老爷子进村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有着很怪异的表情,像是很防备我们,目光中还透着几分猥琐,就算是来到了五老爷子的家,坐在他们家的炕上,也依然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我倒是觉得肯定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对于这个村子的历史,我根本就没有了解,就算是给一些个小孩子钱,小孩子都不告诉我村子的来历,只是知道伸手就要钱,张嘴就要糖。 老李哗啦哗啦的倒上一碗酒,抬起来,感觉像是不对劲儿了,他就瞧了一眼还在围看的村民说:“嗨,别在这卖单儿了,赶紧撤吧,我们吃饭你也看啊?” 他对着我说:“来老楚,先干为敬了!” 他刚一干,旁边就有一个人大喊道:“干的好!” 老李噗的一声就喷了出来,咳咳咳的咳嗽着,又回头对着不知道哪个说话的村民说:“这酒有毒?” 这小子给我整的真是哭笑不得,我大笑着,瞧他咳嗽的模样,就像是个肥胖的小丑,我说:“你慢着点儿,吃也着急忙慌的,就不能稳当点儿?” 一名青年看上去二十多岁,他走过来指了指那瓶根本没商标的酒瓶子说:“这酒可冲的很,一碗下去可是要醉的!” 老李斜了他一眼,他最烦有人说他酒量不行,他没理会那小子,继续倒酒,等又满满的倒上一碗,又抬起来要对我敬酒之际,他这回就突然瞪向了七八个村民,意思像是谁要敢在突然吼一嗓子,他就要跟这些人拼命。 村民们没一个是不捂嘴笑的,我旁边的青年也偷偷直笑。 我瞧了一眼青年,告诉他都出去吧,我们哥们吃饭不讲究排场怎么样,都出去吧。 他们听了我的话,就都走了出去,临走之前那青年还特别嘱咐了老李两句,这酒,后劲儿可大着呢,千万不能这么喝的。 老李切了一声,抬起碗说:“来老楚,这碗我敬你,等明天咱俩走了就直接把帐啥的都算清它!” 我一笑,拿起酒瓶哗哗的也倒了一碗酒,直接跟他碰了一下说:“钱的那事儿,咱俩以后在提,先吃饭,等有些事吃完饭在研究!” 二人根本没考虑酒的度数,东北人喝酒也是讲究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的。 咱们不说酒量特好,就是两碗直接干了,还是没啥问题的。 老李也不知是抽了什么疯了,他一贯是喝啤的能踩着一箱喝,喝白的顶多就是二两左右。 今天不知道是吃嗨了,还是真的高兴,又分别倒上两碗,对我说这碗是庆祝咱们能顺利的从古墓出来,置于有些什么谜团没解开,等以后见到老莫在说! 第二碗干完,夜色已变得暗沉,屋里也有些昏暗了。 窗户的外面,就听有人在说话,隐隐约约,也不知是我酒劲上来了,还是他们说的很大声。 反正听的很清晰,一个嗓子沙哑的男子说:“酒,他们喝了?” 我和老李对视一眼,他对我说:“咋的老楚?这酒真有毒?” 我皱了皱眉,摇了摇手示意让他继续的听,听他们还说些什么话。 “估计是喝了,我告诉那胖子说酒不能这么喝,估计他肯定是一口干了一大碗!” “喝了就好办了,东西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吗?” “早准备好了,五爷吩咐的事情,我怎么能办不好呢!” “嗯,准备好就成,我看那胖子像是有两下子,听说能一个人打咱们村二十个人?” “嗨没事,他准保中招着了,就算他是条龙也点盘着,是虎也点卧着。” “兄弟,小心使得万年船,你去看看他们俩晕了没!” 妈蛋,看来真碰上谋财害命的主了! 老李抄起酒瓶子就要出去,我拦住他说“别冲动,他们既然敢放咱们进来,就指定有办法对付咱俩,先看看什么情况在说!” 老李根本按耐不住心头的怒火,他说:“不看,看什么看!直接先放倒他一个在说!” 脚步声近了,很近,近到估计就在一两步之间就能到这个破屋子里了。 我拍了拍老李,眼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是装晕,先看看他们要干什么,然后再说。 我按住他说:“先别冲动,咱俩先装晕,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如果真是谋财害命,咱们到时候在动手也不迟!” 老李千百个不愿意,最后还是躺在了炕上,我也躺了下去,眯着眼睛瞧着即将来到的人心里就暗自在想,这是个什么村子?难道真是个土匪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