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推一把,好像有什么东西把门抵住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第一反应是有些疑惑,随后恐惧像一只巨爪狠狠地抓住我。 我和胖子明明只是放了个假人在里面,房间里可没有任何东西,是什么把门堵住了!? 没有我的帮助,闫冉冉一点点地推开了房门。 堵住门的是一张断掉腿,歪倒在地板上的桌子,我亲手放置的假人早已不翼而飞! 风吹来,窗帘飘起,阳光没有给我一点温暖的气息。 我心里很冷,冻彻骨髓! 这个房子待不了了! 也不管闫冉冉惊讶的神情,我一把拉住她的手,撒开丫子跑路。 “你干什么啊!?”闫冉冉有些抗拒,皱着眉头问。 “相信我,没时间解释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所别墅。” 可能是我表情太严肃的原因,闫冉冉没有再问什么,任由我带着跑。 下到大厅的第一层,我们并没有看到其他四个人的身影,我不由开始担心他们的安危。 别墅内部是相通的,即使他们绕的远一点,终归还是要到这里和我俩回合才对啊。 心急如焚,我开始大声呼喊他们的名字。 “徐瑞,唐彩,远志,你们在哪?” 连续呼喊了多声,没有反应,闫冉冉在一旁说道:“我打电话试试。” 我摇摇头,道:“没信号的,别打了,我们直接去找他们吧。” “你怎么知道,诺,通了。” 我猛地回头,昨天明明一格信号都没有,现在居然打通了? 不管我觉得有多么不可思议,电话那一头的人已经开始说话了。 “我的天,通了,终于通了,蒋进宝快来救我,我的腿没了,没了啊!”李远志的哭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话语中的信息让我震惊不已。 “你在哪儿?我们马上来找你。” 闫冉冉插话道:“这是萱萱的手机,她在哪?” 明显停顿了片刻,李远志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在一个会议室里面,快来,拜托,我止不了血,嘟嘟嘟……” 电话突然断线,我与闫冉冉对视一眼,说道:“我知道在哪,跟我一起来吧。” 快马加鞭,我们赶到会客室,看到的是倒在血泊中的李远志。 他再也不复平时矫健的模样,涕泪横流:“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快帮帮我,这条腿我包扎不了。” 他的腿,左腿没有了膝盖以下的部分,被他用体血衫紧紧地勒住;而右腿则从大腿齐根被切割掉,血还在不住的流。 我和闫冉冉连忙上去帮忙,三两下帮李远志把伤口绑上。 虽然暂时控制住了伤口出血的问题,但我们都知道如果不能及时就医,依然在缓慢渗血的伤口迟早会要了李远志的命。 我一想,时间就是生命,俯下身把李远志的手搭在我肩膀上,将他背在背上。 “等等,帮我找一下我的腿。”李远志伏在我背上,哭求道。 这个请求被我断然拒绝。 “不行,我们必须快点找到剩下的人,把你送到医院,更何况这地方并不安全!” 李远志安静下来,可能是被我说服,也可能体力流失太大,他不再坚持。 我当然知道他心里很难受,肩头一阵湿热,那是他的热泪。 但我不可能让他这样哭下去,哭是一件特别耗费体力的事情,而且太过悲伤很有可能会导致人晕厥,我必须和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于是我一边让闫冉冉继续给唐彩打电话,一边对李远志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和谢萱本来正在闲逛,突然就天旋地转,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成了现在的样子,谢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她的手机掉在我的身旁。” “在你晕厥之前就没有什么异常的状况?”我追问道。 “没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反复的没话找话,然而从远志的话里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谢萱恐怕凶多吉少。 心头一紧,我转头又问闫冉冉:“还是没法打通吗?” 后者脸色不好,明显也慌神,点头道:“现在,现在一点信号都没有了。” 空空荡荡的走廊上回荡着我俩的脚步声。 推开前面的门,我顿住脚步。 我们已经沿着唐彩和胖子那条路再次回到了门厅,但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他们俩。 怎么办? 是接着继续找下去;还是送远志去医院,顺便报警? 我思索着,远志环在我脖子上的胳膊突然一松,吓得我马上趴下,才稳住平衡,没让他摔在地上。 “远志,你怎么了?”我焦急道。 背后传来李远志虚弱无力的声音:“我感觉有点不好,没有力气,还有点冷。” 闻言,我咬牙作出决定。 “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送你上医院。” 这是不得不做出的艰难抉择,虽然放不下消失的三人,但也不可能让好哥们儿就死在我的面前。 只可惜有些事非人力所能阻拦,大门没有被我打开,任我狠命地撞击,大门依然纹丝不动。 眼见撞门没有效果,我背着远志去找窗子,去找后门,但统统没法打开。 就像游戏里没圈定的界限,我们被困在别墅中出不去了。 “啊!!!” 又一次,我奋力地撞在玻璃窗上,结果依然徒劳无功,只换得肩膀麻木,毫无知觉。 一只小手搭在我肩上,闫冉冉难掩悲伤,摇着头说道:“别撞了,他已经走了。” 我顿时如遭雷噬,再去看李远志,他已经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我原本以为探灵没有什么,就如同去动物园、游乐园一样,只是一种娱乐活动罢了。 然而现实给我上了残酷的一课,我的好朋友因为我错误组织的活动失去了生命! 我轻轻地把远志抱起来,放到沙发上。 他苍白的面庞渐渐变成了唐彩、胖子、谢萱的模样。 他们三个怎么样了,谢萱一看就是那种柔弱的小女生,她现在一定很害怕;胖子是我的发小,他可以算作我的亲人;还有唐彩,当我想起她,出现在我脑海里的不是她平时嘲讽我的模样,而是在初中时代,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个被小混混欺负的瘦弱小女孩儿。 我浑浑噩噩间抬首,只见墙壁上的相框不知何时又被翻转过来,相片里的中年男人眼睛半开,嘴角扯出一个惊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