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洛家豪家里,可儿说他早就回来了,不过今天一大早就又出去了。“馥雅花园?那不正是我住的附近吗?”夜岚猜想,难道他去找我了? “他说要查什么案子,我不清楚,你自己去找他吧。”可儿笑着说。 夜岚礼貌地回应着:“好,那你自己在家小心点,对了,给你留个电话号码,到时候要是我找不到他,或者你有什么事,可以打给我。” 夜岚用纸写下来一串号码,递给她,然后离开了。 馥雅花园正是夜岚住的旅馆附近的一个比较老式的小区,他几乎每天都经过那里,但是,每次都是匆匆路过,这一次,竟发现大有不同。 小区很早就没有了保安,任何人都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门口右边就是一个堆放垃圾的地方,那里摆放着几个已经肮脏不堪的垃圾桶。 一个大概六十多岁的老头佝偻着腰,在仔细地将垃圾分类,其实,不过是翻找一些可以回收的废品。 只见他动作很慢,腿脚似乎不便,一只手拿着钳子,一只手拿着一个很烂的麻包袋。拣出来几个水瓶子和易拉罐,他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用脚使劲全身的力气将它们一一踩扁。 虽然动作很慢,但是显然,他已经从事这个工作很久了,或者说,是以此维持生计多年了,因为动作很娴熟,一丝不苟,很从容。 夜岚驻足看了很久,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想法。 如果自己老了,似乎也会变成这个模样? 他苦笑了一下,不敢往下想。于是,他迈开了脚步,继续往前。 这里有好几栋楼,也不知道洛家豪要查什么,在哪个楼里面。沿着七拐八拐的小区通道,他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狗叫声。 夜岚好奇地循着声音走过去,在拐角的下水道附近,看到了那条熟悉的狗。 “阿旺,你在干什么?”夜岚一眼就认出了它,因为它身上的皮毛很特别,眼色比较杂,但是很顺滑。 阿旺闻声,猛地回过头,然后疯了一般扑向夜岚,用一双前爪在夜岚身上胡乱地抓挠。 夜岚使劲地推开它,奈何它力气出奇地大,还脏兮兮的,夜岚隐约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 “阿旺,别闹!” 阿旺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又急忙忙地跳开,奔向了那个下水道的位置,然后慌乱地蹦着,嘴里发出奇怪的哼叫声。 夜岚皱了皱眉头,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它又发现了什么尸体? 夜岚走了过去,又保持了距离,略微看了一眼,顿时恶心起来。 只见一群苍蝇围着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物体,飞来飞去。 那团东西黑乎乎的,用一块碎布包裹着,隐约还能看到不断冒出来的泡沫——rou类该有的毒素泡沫。 夜岚掩住鼻子,走近了几步,那些苍蝇就四散开来,嗡嗡地飞来飞去。 阿旺眼巴巴地看着夜岚,眼神很可怜,有种悲伤的情绪在眼眶里流转。 夜岚四下看了一眼,找到了一根树枝,他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地将碎布挑开,当看到一只带着血丝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时,胃里瞬间翻江倒海般难受。 “妈蛋~又出人命了!”夜岚低咒了一句,退开了几步。 他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缓解一下刚才的难受。 突然,肩膀被人一拍,吓得他跳了起来。 “谁啊!?”他猛地抬头,被惊吓到的心脏,忽然又活了过来。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夜岚埋怨道。 洛家豪穿着一件很厚的棉衣,头上戴着连衣帽,如果不认真看,实在认不出他来。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弓着身子,冷冷地说:“你不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尸体的?” 夜岚眼睛转动了一下,难道他就是为了查这个案子? “如果说是阿旺发现的话,那就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也见过,只是我没有当回事,这不算我的事,我不好插手。” “你是说是它发现的?”洛家豪低着头,看着趴在地上怏怏的阿旺说。 “对,就是它。也不知道它跟死者是什么关系,每次都是它发现的。不过,凶手也太残忍了,尸体到处都是,这已经是第三次发现碎尸了。”夜岚仍然有点恶心地说。 “嗯,看来我猜测得没错。” “什么猜测?” “死者是被人活生生分尸了,然后碎块是随意丢弃的,目前,我也找不到更多的线索。” “你现在还是负责查案吗?可是你……”夜岚没有说完,突然想到这是个尴尬的话题。 洛家豪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淡淡地说:“除了查案,我找不到活着的意义。即使没有身份,我也会去查。” 夜岚会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有点别样的情绪在翻动。 一个好好活着的人,都可能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更何况一个死过翻生的人呢? “那这碎块,你要带走吗?”夜岚看了一眼碎尸说道。 “我报警了,等会法医会来处理的,我们走吧。” 洛家豪说完,就往前走了,夜岚在身后跟着。而阿旺,始终一动不动地守在那里,哀伤地看着那堆黑乎乎的腐烂尸块。 “你现在住哪里?我在这附近租了房,你要跟我一起吗?”夜岚在身后大声问。 洛家豪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来说:“我要自己一个房间,但是你要给我付房费。” “当然,我现在有钱,不过不是我自己的,是我的一个……”夜岚自顾自地说着,而洛家豪除了前面半句,其他都没有听进去。 因为他透过自己长长的发丝间,错过夜岚的肩膀,赫然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她快速地躲了起来。但是他依然发现她了,那抹身影他最熟悉不过了,不可能认错的。 他呢喃自语道:“是她。” 夜岚发现了洛家豪的异样神色,好奇地也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嘿,你在看什么?什么他她它的?”夜岚心想,自己没有带花捷豹和大威出来啊,他看到了谁呢? 洛家豪把帽子摘掉,仍然出神地看着那个位置,这时,他才发现,天空下起了小雨,细白的毛毛细雨飘落下来,洒在他的身上,脸上,头发上都是。 夜岚不正经地一拍他的肩膀,大声说:“喂!走了!我给你租房,走!” 拉着洛家豪,就直往旅馆走,而洛家豪还不死心地一步三回头,往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