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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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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哭泣,男人的安慰,老人的叹息,小孩的打闹,各种声音混杂在我的耳畔边,嗡嗡作响。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在一间逼仄的黄泥房里,桌头亮燃着煤油灯,飘飘忽忽,或许是深秋的缘故,房间有些阴凉,我撑起身体坐起来,摸了摸胸口发现黄金秘器还在身上,脑袋刺痛无比,甚至有些晕眩,身上倒是干干净净。

我掀开盖在腿上的被窝,穿好衣服从房间走了出去,绕过猪圈,发现叶有为和李青蕤小队的人都在外头,和几个村里的大汉在酒宴上喝酒。原来我睡得房子村长招待客人用的,正好在地堂的祖屋边上,此时这里围了三四十桌酒席,小孩和大人都是欢声笑语,再也没有我们刚进村时死气沉沉的样子,倒是长者桌有几个女人哭成泪人似得,眼睛红成桃子。

“任老弟,这边坐!”叶有为见我颤颤巍巍地扶着墙走过来,连忙站起来对我摆手,还用开水烫了碗筷给我夹菜,好像在自己家似的。

除了头一桌连哭带闹以外,其他酒席的村民脸带笑容,敬酒罚酒,猜拳作梗好不热闹,我耳鸣得厉害,有些迷糊便问:“叶老哥,怎么回事,村里死人了还这么开心?”

叶有为跟村民碰了碗,喝了口酒道:“村长说,鬼城五年一开,以活人贡之,现在事情过去了,五年内那些个冤鬼没法再出来害人,即便出来了,等一天亮,阳气正茂,也就散了,不会死人。你说能安安稳稳的过五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他们怎么不开心。”

叶有为话语未完,一辆驴车从村东口往祖屋地堂赶,上面两个老人一边走一边撒纸钱,唱丧歌,我侧头瞧,发现驴车上有团油纸包裹的东西,上面血迹斑斑,撒了些五彩杂粮,从油纸渗透出的血液位置来看,亦然是一颗死人脑袋。

“我的女儿啊!”坐在长老围上的哭泣的女儿和她丈夫手里的碗掉落地上粉碎,两人连滚带爬靠近驴车,衣服都蹭破了,哭声撕心裂肺,惨绝人寰。

打闹的小孩也不躁了,三四十桌酒席上海饮的男女都停下杯盏,自觉地装满了一杯子酒撒在地上,嘴里大喊:“魂不归来,路上珍重,大恩大德,来世犬马再报。”

登时,悬挂在祖屋飞燕雨檐上的两串滚地红鞭炮劈啪作响,浓烟滚滚,盖过了女人的哭声。

“哎,好女人,为了村子自愿当贡品给冤鬼吸,有福之人桥上过,奈何桥安走遭,走好!”叶有为也斟满了一碗白酒,和村民一样撒在地上,溅起粉尘炮屑,扶摇不定。

这段插曲没有持续太久,长者送哭丧的女人到祖屋里,几个姑婶进去安慰,外面的酒席又火热起来。

“任参,好些没?。”库纳勒走到我身后锁着我的脖子,笑着说道:“你可都睡一天了。”

我见他们一个个精神饱满,除了胡堂风手臂捆着绷带以外,身上皆没有太大创疤,大都是些刮伤划伤,只有我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萎靡,蜡黄脸色,筷子都抓不稳。楞严经的副作用实在太大,毕竟我也只是照和尚念经,没有修过禅意,也没有积德行善,冒着风险掐指念经,得亏没有太大的反噬作用。

我扒了口白米饭,夹块油腻的黄焖猪蹄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道:“没事,再休息会就好了,库纳勒,村民知不知道我们带着枪?还有我们的车怎么样?”

库纳勒听后,竟然走到我旁边,把叶有为腰跨上的手枪抽了出来,大大咧咧的放在桌面上让村民看。我还来不及阻止,想要把手枪藏起来,可情况和我想的不一样,周遭吃饭喝酒的村民非但不曾害怕,还拍手叫好,个个都想拿过手上把玩。

库纳勒给我倒了杯热茶,小声的在我旁边说道:“我们开车刚到村尾你就晕了过去,车上的粘稠东西和满车厢的子弹壳都来不及收拾,叶有为反应快,他跟村长说我们是缉毒公安,不小心闯了进去杀死不少冤鬼,村民也见过活死人,就信了,还感激我们。你放心,车子的问题不大,钢板结实没被射穿,倒是有几块玻璃空着,已经给熟人电话,等到了缅甸修车,倒是子弹基本打光了。”

似乎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老胡怎么看我的脸色怎么不太好?”我无意中发现胡堂风偶尔捂着手臂神色奇怪的看着我,脸色忽青忽白,不似伤口疼痛,倒像是我欠他钱一般。

叶有为听后,竟笑了起来,他走过对面拍胡堂风的肩膀,大声的说道:“你晕倒的时候,我们看你身上粘稠恶臭,好心想帮你洗个澡换衣服,你不知道做什么噩梦,老胡扶着你的时候你倒好,挥拳头砸在他手臂上,伤口裂开血像破水管一样,染红了水池子,他估计也是累了,也在你旁边,醒来被我们笑了半天。”

胡堂风的脸从青转红,举起的酒杯停在空中,库纳勒和叶有为互相挽着肩膀又大笑起来,最后连李青蕤也忍俊不禁。

“老胡,对不起哈……”我颤颤巍巍站起来给胡堂风倒了杯酒,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胡堂风接过酒喝了口不好意思说话。想不到这位蒙古汉子平时大大咧咧,性格其实也蛮腼腆。

这时候铃铛铜锣在祖屋里轰隆隆作响,四个大汉从祖屋阁楼搬出一副棕色棺材,装了仅剩一个头的女尸,家属撵棺离开我们的视线,到深林里去了,让我有一种红白两事一起办的感觉。

一席酒宴从中午吃到晚上八点,年龄幼小的孩童自动自觉收拾桌椅,我走过去跟老村长说了些关于村子风水的问题,还有把几位得道高僧的联系方式跟老村长说了一遍,老村长感激的双眼含泪。他跟我说,从出生到如今残烛年纪,几十年来,他从未出过村子,东边的冤鬼五年出来一次,以前每次都死不少人,后来有人主动当贡品,事情才略微平息下来,期间村里头合资也花不少钱请了道士和尚,每次都草草了事,甚至还死了几个,见身边来来往往的亲戚朋友受苦受难,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从前十来岁时跟二叔走南闯北,也见过几次不愿意背井离乡,又有恶事接连发生的情况,我叹息一声,轻轻拍了拍村长佝偻的背,找叶有为等人去了。

没过多久,我们一行人在池塘边抽烟聊天的时候,听见村长用木竹喇叭在地堂喊,让大伙都到祖屋里的练武堂集合。叶有为一行人喝得脸色涨红,大有一种死过的一次的洒脱,他们搭肩膀也跟着进去凑热闹,等进到祖屋才发现这栋建筑比想象中还宽许多,地板都用成吨的大青石铺就,古朴大气。

“乡亲们呐,任参小哥是先生【xiansang,风水学家】,他说我们村子四面环林,没水没山,仅有一口墨宝状元塘,布局也不好,说让我们村里头动员起来,引一条清水河绕过村尾,怀抱村脚,上面种大片莲花,寓意隔开东边的霉气,你们的意见怎个样子?”村长拿起喇叭对大伙说。

我跟叶有为等人在一边听,觉得新鲜,毕竟在城市里都是网络电话,极少见聚集群众在厅堂商讨的,感觉像是回到解放初期一样。

“任参,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李青蕤队长站在我旁边,穿着一身跟村民借来的衣服,肌rou高高隆起惹眼的很,他说道:“吃喝都准备好了,本来我们今天想把你抬上车,让你在车上睡觉我们继续出发,不过村民执意留我们吃饭,我们又怕东边的活死人鬼城还在,商量过后还是等你的意见,免得又出了事。”

李青蕤一行人是真被冤鬼们吓到了,我看他们的模样,唯一还算正常无碍的只有光头白人肖恩。我想想也是,我们中国人说吸血鬼、丧尸和巨人也觉得不那么恐怖,换到西方就大不一样,毕竟他们从小被祖辈的鬼故事吓大,心里有恐惧的种子滋生。

我透过地堂往天上看,静悄悄的,夜晚的村庄上空看不到月亮,无边无垠的星河镶嵌而成的钻石大道,盖过月光,迷离璀璨,我平静地说道:“鬼城五年一出,估计是五年之中才有阴气如潮的日子,平时人畜经过都没事,李队长,我们凌晨启程,尽早到目的地,前后推迟几天恐怕队伍已经在印度集合好等我们。”

李青蕤点了点头,继续观看村里头的动员大会,可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忽然莫名的发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我一个激灵扭头往放棺材的祖屋阁楼看,瞧见一撮漆黑如墨的长头发缓缓地往上升,还有一个白皙的手掌抓在棺材边缘,上面粘着一块带血地人脸皮,好像有个东西正要爬出棺材堆。

我狠狠地甩了甩头,再次往阁楼看,发现除了用茅草盖住的棺木以外,哪里还有什么东西。

可能是神经衰弱,出现幻觉了。

村里动员大会没持续太久,大多数村民都喝高了赶着回去睡觉,除了几个特别穷的村民没法凑钱,只能出力以外,挖河改风水的提议基本通过。我们见大伙都散了,也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等明天凌晨四点的时候,便开车离开村子往边境方赶。

深夜,煤油灯迷离昏黄,屋外有虫鸣,偶有秋风刮过,外头的大树哗啦啦作响,下雨一般,

我把被褥往肩上拉近,虽然精神不好,可已经整整睡了一天,如今迟迟没有睡意。我躺在床上,脑中不知不觉想起在车上梦见的画面,小时候的自己,爸爸和mama,那温馨的画面。我使劲回忆,自己的小时候的脸和爸爸的脸是多么的清晰,可母亲的模样我却再也想不起来了,模糊一片,只记得是个瘦弱如柳的女人,声音很侬软。

不知道莫高山现在怎样了。

我想了想,侧过身蛮对墙壁,可这一看,险些没把我吓死!

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正躺在我旁边,两只小脚穿着红鞋子,她的头发不是头发,那是一根根细长的铁线虫,往脸上乱钻,她伸出一尺长的猩红舌头流下粘液,牙缝上全是细碎的人rou,舌头中央含着颗人的眼珠子。女人的眼睛空洞,里面全是乳白色密集的虫卵,虫卵里的肥虫子探出绿豆大小的头在蠕动,我看着她整块脸皮半塌,张开裂到两耳的大嘴对着我。

看穿着,这不正是活死人城里的女鬼王吗?!

“日个仙人板板!”我大骂一声,想都没想为什么她能从鬼城出来,立马用被窝盖到她身上,双脚往被窝里用劲老命一踹,整个人往后一翻摔到地上,又以最快速度往门外跑。

“哇!”

丑陋的女鬼王已经去掉脸上仅剩的伪装人皮,撕碎了被褥往我身上扑过来,我就地一个连滚带爬,躲开几次,终于狼狈地到了门前,可糟糕的是,门被锁了,不管我怎么狠踹,用身体冲撞都打不开,估计是被女鬼王施了法。女鬼王缓缓的从墙壁爬到天花板上向我靠近,她眼睛里的虫卵掉到地上,碎成一滩白汁,只见她的舌头是越拉越长,竟然都舔到地板,我能看到一条猩红的粘稠舌头布满勾刺向我伸过来,恶臭熏人。

我的牛皮囊在越野车里面,身上没有一样可以用的工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鬼王从天花板摔到地上,舌头靠近我,枯瘦的双手用千斤顶般的力气撑开我的嘴,充满粘液的舌头从我的嘴巴伸了进去,我能深刻的感受到有东西从口腔、食道伸到胃里面翻滚蠕动,我吐出许多酸水。

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我好像在往上飘,朦胧间看到了自己的天灵盖。

原来我的脑顶是这个样子,我要死了对吧。

二叔、莫高山、叶有为我对不起你们。

可就在这个危机时刻,有万丈金光从我胸口的激荡四射,道道光芒似箭刺穿了女鬼王的身体。女鬼王吃痛嘶吼一声往后翻滚,舌头从我的胃部吐了出来,幸亏没有露出鱼钩般的回刺,不然我的肠子和胃部都会被撕烂。

怎么回事?

我吐着黄胆水把手探到胸口,发现黄金秘器此刻炙热如红碳,像个高瓦数的电灯泡似得发光,照亮整个黄泥房,我脑子想起二叔曾经跟我说过的一些话,迫不及待的把黄金秘器掷到女鬼王身上,顿时浓烟滚滚,臭气熏天,我看见女鬼王惨烈的嚎叫,声音不属于任何一种生物。

最终,在佛教宝物黄金秘器的作用下,女鬼王化为一滩黑水,我捂着肚子捡起黄金秘器,走出黄泥房在做池塘边催吐,吐了一宿,一夜无眠。

凌晨我们在村民的祝福中驾车离开,前往边境,一路上我滴水为止,总感觉食道和胃里面还有半截舌头在蠕动,叶有为等人不明所以,不厌其烦地问我,我烦了才把这件事告诉他们,惊得他们把刚喝的水呕了出来。

莫约过了七八天时间,我们如愿以偿到了终点站,印度首都新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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