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行义“噔噔噔”连退了好几步,厉声警告道,“大家小心那虫子,可能会有问题。” 殷鉴不远,之前的种种离奇现象我们也没有忘记,这时一经他提醒,大家哪还会迟疑,连忙后面退了过去,有多远躲多远。 可惜地上摆满了坛坛罐罐,D侧还长出了高高矮矮的石笋,至于石柱、石块和石峁之类的东西,则遍地都是,这样,后面的地貌便变得复杂了起来,令我们步履艰难,难以深入。 刘二似乎仍不放心,看了一眼就惊呼了起来,“义爷,健少,它追过来了!” 我们回头看去,只见那只怪虫悍然在追着我们,它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很快就窜到了一个坛罐之上。 就着我们头上的矿灯所S出的光线,我们终于看清它,只见它毒腺绅缩,口器吞吐,密密麻麻的复眼就如探照灯一样,居然散发出绿幽幽的光芒来。 ——才一眨眼的时间,它居然已经长到拳头般大小了,而且,就在我们刚刚回过头之时,它居然还发出了一种奇异的叫声。 这叫声象蟋蟀凄鸣,又象黄蜂“嗡嗡”,声量虽低,但仅仅听了一会儿便让人觉得极为难受,就好象有几百只,不,几百万只蚂蚁在我们的耳朵里面爬动一般,那种感觉简直让我们发疯。 不约而同地,我们都拼命用手去堵自己耳朵,但这声音穿透性却极好,仍然穿过这一切,象钢丝一般地不断往大家耳朵里钻。 更要命的是,它还还一阵疾一阵缓,居然就象贝多芬的一般富有旋律,充满了节奏性。 我不断大叫道,“这到底是什么虫子,居然能发出这么怪的声音?” 姬行义一边跑一边提醒着我道,“少爷,快点跑,这虫子好象有一点不对劲。” 刘二附和着说,“是呀,它鸣叫的声音太古怪了,现在它这样一叫,我怎么觉就象有一几百只蛆虫在我耳朵里爬。” 姬行义极为担忧地说,“我们跑远一点再说……” 姬行义的话刚说完,我们便停了下来,吵吵嚷嚷,不断议论着。 “可是它在不断地追来,我们这么跑有什么用?” “跑远一点总安全很多。” “那倒是,这声音太古怪了。” “刚才这声音一响起来,我心里老是觉得有一点忐忑,就象要发生什么事了一样。” “它要是一直象这样叫,会叫到什么时候?” “这我哪知道,大家快来看哇,它好象还在变大!” “咦,叫声好象停止了,大家快看,它好象也停了下来。” 我们回头一看,发现这怪虫果然停了下来,恰好那声音也嘎然一止,接着,那怪虫纵身一跃,跳到一个褐灰色的罐子上面,肃然而立。 罐子的下面一片狼籍,刚才我们慌慌张张之间,就打破了很多,所以到处都溅满了破陶片破瓷片之类的东西,空气浑浊之极,还充斥着一种刺鼻的怪味。 但是我们根本无心闻,也没办法去闻。 因为那个虫子居然在一动不动地瞅着我们,眼里S出寒嗖嗖的光芒,我们刚一回过头来,便觉得毛骨悚然,浑身上下都觉得痒痒的、酸酸的,就好象有几百只虫在皮肤上不断蠕动。 刘二颤声问道,“它到底想干嘛?” 我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鬼东西,“它好象在不断膨胀……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瓶子刚刚打碎的时候,它似乎只有拇指盖一般大,刚才就长到拳头般大小,现在呢,差不多有小猫一般大了。” “是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话刚说完,那虫子又翕动了一下,几只螯肢跃了一下,便爬到更高的一只罐子上,然后张开口器,大声鸣叫了一下,似乎象是在向我们示威一样。 彭子羽愤怒之极,当场就发起脾气来,“依我的性子,一梭子就打烂了它,大家生里来死里去,什么场面没见过?难道连这样一只小小的虫子都害怕?” 我马上拉着他的手道,“mr.彭,别乱来,这虫子被装在那瓶子里几千年,肯定是有用意的,而一出来就不断膨胀,唉……” 刘二似乎被骇得脸色发青了,“义爷,你知道这虫子的来历么?” 姬行义似乎在持续思索着,脸上Y晴不定,充满了担忧,最后他叹息着说,“我倒忘了一桩事,唉,其实哀牢国除了尸蟡图腾部落,和尸地蝾螈部落之外,还有很部落以虫为图腾。” 我马上就有一点不以为然了,“图腾不就是一种虫么……老义,你上次不是说过,这个‘虫’字所涵盖的范围极广,不仅包括蚁螵蚜蝗等昆虫,也能引申为飞禽走兽、狼虫虎豹、雀马鱼龙之类的动物?” 姬行义郝然一笑,“我现在所说的‘虫’仅仅是指蚁螵蚜蝗等昆虫。” 刘二似乎非常诧异,这时候就问,“奇了怪了,这世界上居然还以昆虫为图腾的?” 姬行义咪咪笑道,“其实以昆虫为图腾的部落非常多……比如怒族中的斗霍人就自称为蜂氏族,相传其始祖茂英充就是从天上飞过来的一群蜂所变成的女人,她长大之后,就与虎蜂马交配,分别发展出虎氏族,蜂氏族,和马氏族。” 我想了一下,也饶有兴趣地说,“嗯,我之前选修过一些关于中国文化的课和,听我们导师讲过,象‘虫’姓、‘蜚’姓这些带‘虫’偏旁的姓氏都与‘虫’图腾有关,另外‘南蛮’的‘蛮’之所以带有‘虫’偏旁,就是因为南方地区很多部落的图腾就是某种‘昆虫’,我说得对吗,老义?” 姬行义点着头说,“对,其实‘蛊’最初也是一种图腾,最后才发展为一种害人之术,民间所谓的‘养蛊害人’是很晚才出现的,最初它只不过是一种图腾崇拜而已。” 我刚想再问,刘二突然脸色剧变,他指着前面的那虫怪虫颤声道,“那虫子怎么了?” 姬于嫣躲在姬行义后面,这时就瑟瑟缩缩地偷窥着,“似乎有什么要发生了,大家要注意了。” 我也朝了虫子身上瞅去了一眼,马上就嚷了出来,“天呀,它似乎要爆炸了!” 果不其然,我的话刚刚说完,那虫子便爆炸了,绿乎乎的碎尸溅满了一地,甚至还落到了我们的身上、手上和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