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对这小村姑有些刮目相看,总觉得今天她金光闪闪的,有些刺眼,同时这种感觉也让我心里有一点失落。 再看看东边,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女鬼想再从陈宝儿的身体里出来,那就真是连天都不答应了。 不过想再回去睡觉,那是不可能了,我们要等到陈宝儿醒了,让她告诉我们她知道的事情。 而那老太太抓着美美的手不知道有多感恩戴德,嘴里也透露着喜欢,恨不得认个干女儿。我们让老太太先回去睡觉,我们在这看着,等陈宝儿醒了再去通知她。老太太这一番心惊rou跳的折腾真累得不轻,但脸上仍然是笑眯眯的,毕竟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现在要正常了,认得娘了,能不高兴嘛,估计回去做梦都得笑。 老太太走后,我站在床前看看这陈宝儿,她睡得挺安宁,呼吸均匀还打着鼾,真是很难和那女鬼联系起来。 “她醒来还能记得鬼的事情吗?”我有些疑虑地问。 “生灵还魂都会记得变鬼的事,又没有喝孟婆汤。”四叔说道。 “但回忆做鬼的事情,会感觉那是在做梦,毕竟灵魂本身就是轻飘飘的。” 我点点头,有些明白了,但是这么一想,说不定我做的哪场梦,其实就是灵魂飞出去玩了一圈。这么一说,还挺后怕的,万一出个什么岔子,那就醒不过来了。 我们等了半个早上,都没见那陈宝儿醒过来,我坐在椅子上哈欠连天的,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睡着了以后,我就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娘,她坐在门口给我讲故事,这时我看到门口的喇叭花上有蝴蝶在飞,我就屁颠屁颠跑过去了,再然后我就听到我妈在喊我:“成帅,过来,过来。” 我抬头看看她,她一只直我招手,嘴里喊着:“过来,成帅,过来啊。”可是我越看她那张脸就越模糊了,猛然间画面一闪竟然变成了柱峰村索道前的那个女鬼,我吓得惨叫一声醒了过来。 因为是坐在椅子上的,这受惊吓猛一起身,竟然发现眼前真的有一张脸,目露怨恨虎视眈眈地看着我,“陈宝儿……”我起初还挺欢喜,因为这陈宝儿可算醒了,哪知她扑上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摁在了椅子上。 “你……干什么?”看着这陈宝儿一脸凶相,整张脸都狰狞得扭曲了,一幅要吃人的样子。我心想,我靠,这女人更疯了,“救……命……” 我看旁边的椅子上,四叔他们正睡得死呢。 我被她掐得舌头都吐出来了,正好看到茶几上有茶杯,我用手一扇,将茶杯打翻在地。 “怎么回事!”四叔听到动静猛地跳起来。 “快……救我!” 他们一看这情况,赶紧上来把那陈宝儿硬拉了开。 我喘着粗气,脖子上生疼啊,这真是下死手,差点把我掐断气。 “你们都该死,谁让你们把我弄回这身体里的,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那陈宝儿发狂一样张牙舞爪的,看她那样子,跟那女鬼一模一样。 我有些迷惑了,指着她问道:“你到底是那女鬼,还是陈宝儿?” 她冲我露出那种很阴森的狞笑:“嘿嘿嘿,你说呢!你说呢!”她最后那一声简直就是鬼吼,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可怕极了。说完她伸着手又抓又挠,头发也变得披头散发。 “你的主人,到底是谁,他在哪里?有什么企图?” 陈宝儿听了,瞪大眼睛看着我们:“你们以为我会告诉你们,想都别想,想都别想,哈哈哈……” 疯了疯了,这简直是疯了,看来这根本不是像“做梦一样记得”的事,是压根陈宝儿被女鬼吞噬,变成了那女鬼,或者这么说也不恰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宝儿你怎么了?”老太太和陈家的人都被惊动,跑了过来。 “得先把她关起来。” 老太太一看女儿变得比以前还疯吓坏了,本来以为女儿变好了,这下可好。最后只得先把她关进一间书房里。 那陈宝儿扒着书房的窗户,对着院子里又叫又骂,嘴里喊着要把所有人都杀了,看上去根本不是一个人样,而是一副凶戾的恶鬼模样。 我不仅对着四叔和刘伯一番奚落:“什么做梦,什么轻飘飘,这根本就是那女鬼嘛。” 四叔和刘伯也很不解:“陈宝儿应该会恢复正常啊。” 我撇撇嘴:“是正常了,能跑能跳能发疯。” 那陈宝儿骂了一早上,终于骂累了。到了中午的时候,院子里总算消停了,我、美美、四叔和刘伯一起到书房旁,见那陈宝儿靠在门窗上眼神呆滞,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着。 “我的宝儿啊,你到底怎么了,你还认不认得娘啊?”老太太在门口望着闺女掉眼泪,掉得人心里直发酸。 陈宝儿也不说话,只是嘀咕着拿头一直撞门。 老太太越哭越伤心,坐在台阶上伤心欲绝。 就在这时候,我们清晰听到陈宝儿说了一句:“娘,对不起。” 我们都吃了一惊,只见那陈宝儿脸上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滚滚而下。老太太听到她这么说,两人靠在一起大哭起来。 我们有些懵了,原本以为这女鬼的人格把疯宝儿的人格、和原本正常宝儿的人格都吞噬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有可能是融合了,或者是怎么。 “要不我们先回去等等吧,也许久了她会慢慢找回人性。”美美说道。 刘伯和四叔都点头表示同意,我们在这里反而会刺激到她。 我们走的时候,那陈宝儿不疯不闹了,在那听老太太讲她小时候的事,她就一直在那掉眼泪,不停地掉。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心里还挺酸楚的,以前都不觉得没爸没妈有什么,没心没肺地活挺好,现在心里有个说不清的滋味,说不清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