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大伯家预备完酒席之后,mama也在大伯家待了两天。但是在农村,尤其是即将春种,没有几天闲着的时间去溜达,所以mama在大伯家待够了也就准备驮着我回家。 当走到邻村小苗家店的道口时,我mama遇见了以前自己的老同学春梅。春梅是我mama的小学同学,由于我mama的那个年代,农村的经济基础特别的匮乏,在加上那时候孩子很多,想读书,也读不起。有的下地务农,稍微有点条件的去了城里。条件再差一点的,到了十八岁后就去结婚生子。想想,也真是一种悲哀。 春梅就是这样一个人,由于家里的经济十分困难,念到小学六年级就辍学了。到了一定的年纪,就结婚生子。由于我mama念到初中毕业,一个选择了上学,一个选择了结婚,所以两个人就很少发生交集。 由于我mama和她是一个大队的,平时纵然不少联系,可也从侧面了解到彼此的消息。据说,春梅由于父母的包办婚姻,嫁给了一个屠夫。刚开始结婚时对春梅还不错,时间一长,这个屠夫的本性也就暴露出来。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猪行掉价,买猪rou的人一天不如一天,随着生意的惨淡,屠夫的脾气也是越来越不像话。还经常酗酒,和别的女人不三不四。回到家后,春梅一透露出一点不耐烦,就遭到对方的一阵毒打。 对于这样的生活,春梅只能忍着。在乡下,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在我父母的年代,离婚是十分可耻的。既然选择了对方,就应该义无反顾的过下去。至于后来的事情,我mama就不知道了。 直到今天,在路口的桥头,mama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春梅。今天的春梅打扮的特别漂亮,穿着一件红色的风衣,白色的低腰裤,梳着马尾辫,穿着黑色的皮鞋。这是上学时,春梅最喜欢的装扮。 天下大雨,我mama只能朦胧的看清楚春梅的脸。春梅的脸色不大正常,不像一般女人那样面色红润,反倒是一阵惨白。淅淅沥沥的雨打在她的身上,也看不见衣服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而且更为奇怪的是,在她的身后,还刮起阵阵阴风。搞得我mama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是雨水,还是风。 见我mama骑着自行车,驮着我从公路上下来,春梅冲我mama微微一笑:“老同学,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被她这么一问,mama停下了车,看到春梅一个人依靠在桥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还好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很久没见面了呢!”见到老同学,mama也是十分高兴。 “有什么好的,也就那么回事吧,哪有你幸福!有些时候,我反倒是觉得,活着还不如死好。人死了,最起码能有个解脱。可人活着呢!还不是受尽凌辱,嘲笑,辱骂!”春梅神色逐渐变得凌厉起来,好像回想起了往事。看到我mama在这,一肚子苦水终于可以有地方宣泄,跟mama唠叨个不停。 听了春梅的话,mama微微一笑,摸了摸我的头:“春梅,人不能这么消极。现在的日子固然不好过,可你总的有点信心。要知道,活着的人始终要努力的活下去,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最起码,你不看看别人,也要顾着你的家人和孩子。要知道,孩子们还小,就这样撒手不管,对他们也不公平。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对于春梅这样消极的态度,我mama实在不敢苟同。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聊不来,索性不聊。 “呵呵,你离开好了。反正我就算走,也不会一个人这么孤单离开的!”见我mama走了,春梅这才转过头来,惨白的脸被烧得血rou模糊。 雨越下越大了,迎着雨水,mama费力的蹬着她的自行车,很快就来到了通往家的青林道口。道口是个陡峭的斜坡,前面虽然有mama在挡着,后面的我也没有因此幸免,还是被雨水打的湿透了衣裳。 看我被雨淋的这么惨,mama果断的做出一个决定,奔着这个下坡骑下去。下坡的惯性是很大的,通常以物理学角度来讲,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用多大的力,就会有多快的速度。顺着泥泞的公路,mama瞪了几圈脚蹬子,就停下来了。顺着惯性慢慢的往下滑行。 当走到公路的时候,车胎前轮子开始打滑。紧接着,mama开始按手刹。奇怪的是,刹车竟然失灵了。就在这个时候,mama眼前一花,春梅出现在了mama的眼前,在拼命的摇动着前面的车把。此时,mama的手再也不听使唤,随着“轰隆”一声脆响,mama摔进了路旁的土沟里。 mama昏迷了,但是还很清醒。她看到路中央有一黑一白两个穿着丧服的人,他们拿着招魂旗,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小鬼。其中,就有春梅。 此时的春梅笑的十分诡异,不仅如此,还伸出手指在向我mama招手,示意加入,我mama很无奈,想醒来,就无计可施。就在这个时候,mama听见,在西南方有一个声音在召唤着自己,这个声音很熟悉,也很亲切。 “小娟子,你在想什么呢,还不赶紧起来回家,家人们都在等着你呢!” 是文扬外婆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我mama这才精神一振,猛然睁开了眼睛。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了已经不成样子的自行车还有拼命在叫喊的我。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mama依旧记忆犹新。事后在问二姨陈波时,她的解释是那女鬼想找个替身。恰巧那天刚被车撞死。那日正巧mama骑着自行车过来,于是就心生加害之心。 鬼和人一样,都是不甘心死去的。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在这件事情上找一个平衡。在加上春梅的死并不是一心求死,而只是个意外。所以,有些心有不甘。 毕竟这件事情时我mama自己亲身经历的,因此比较记忆游戏。只是不知道二姐提这个干什么! 看着mama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二姨盘起二郎腿,眯着眼睛笑了笑:“小娟子,看来,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