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眼尸王冷冷的看着独自走来的李暮; 李暮也在看着它; 身后;传来李福天、江小笛他们的声声惊呼,但李暮仿佛没有听见般; “来送死么?我成全你!”血眼尸王轻蔑的冷笑,长剑一挥,就要劈来,突然,一直没有动的李暮动了; 只见他伸手入腰,飞快的从腰间的黑色皮囊中,拿出了一面……镜子! 是的!就是镜子, 而且还是青鸾镜! 这镜子一出现的刹那间,似乎是空间内的所有光线,都在泛起涟漪,一股无处不在的浓厚压力,不但令众人动弹不了分毫,也目瞪口呆; 只见那两样宝物,似乎是如相隔千年才重聚的情人般,离殇剑阵阵颤鸣,似乎惊喜不已,青鸾镜白光闪烁,似乎泪水涟涟; 嗡~嗡~嗡~…… 一片狼藉的墓室内,越来越响亮密集的震颤声,就像一个人越来越激动的心跳,突然,李暮一个不小心,青鸾镜离手,盘旋上了半空,如一轮明月般,放射出阵阵光芒,笼罩向手持离殇剑的血眼尸王; 而血眼尸王也一个拿捏不住,离殇剑脱手飞起,在空中蜿蜒盘旋成一道青光,宛如青龙般,先是在那白光里,沐浴翱翔,发出阵阵兴奋的颤鸣,接着,突然一下,如穿透了一座通往异界的大门般,钻入了青鸾镜内,消失无踪; 青鸾离殇,合二为一了! 嗡嗡声响中,原本白光蒙蒙的青鸾镜,在融合了离殇剑后,逐渐在拉长、拉长、在众人惊奇的注视下,那圆盘型的青鸾镜,渐渐的拉成一把三米多长、一尺多宽、通体莹白、剑身上还有一条青龙烙印的巨剑,在半空中悬浮、震荡; “对镜又愁红颜老,青丝寸断寄离殇。 从此两死不再见,君在西岐我在汤。” 盯着半空里的那柄巨剑,李福天喃喃的念出了一首古诗,那苍凉低沉的音调,在沉寂静止的墓室里,显得格外的清晰、悠远; 末了,李福天悠悠的加了一句:“青鸾离殇,不能相见的传言,果然是真的!” 老村长被他的话突然惊醒,想动又不能动,周围的压力如千钧重担,只能开口大叫道: “还感慨个毛?那小子,别愣着,赶紧夺青鸾剑!此剑内含西周天子的离伤,可斩世间一切的魑魅魍魉!”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暮顶着那巨大压力,紧咬牙关的开始挪步,而血眼尸王也是一惊,赶紧同样挪步,往着那白光蒙蒙的大剑走去; 压力如山,两道身影都如深陷泥潭般的往前挪行,他们的目标,都是青鸾剑! 毫无疑问,谁率先拿到这把剑,谁就是胜利的主宰者; 李福天江小笛等人,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惜他们都帮不上忙,似乎在这大剑的威力笼罩下,只有他们两个原本的持有者,还能动一下,自己等人也许能动动手臂、腿脚、嘴巴,但想走两步,却是千难万难; 于是,他们全部用嘴巴给李暮打气,吼得墓室内鸡飞狗跳: “李暮加油,李暮速度……” “天下英雄谁最狂?我们暮子你最强!” “小子快点,就差几步了……” …… 然而,就是那最后的几步,却让李暮如跨天堑一般,更加艰难。 因为现在、他们两个都已经笼罩在了那大剑的白光内,这白光原本应该属于青鸾镜,而青鸾镜的白光,却有一个变态的功能,那就是——使人产生幻觉,精神会错乱失常。 它的这种幻觉,可不是红缨莹当初的那种小儿科的幻觉可以比的,这点从李暮当初、取青鸾镜的地点就能看出来; 当初青鸾镜位于黄河入海口的沉尸之地,那里无数白骨,就都是因为觊觎这青鸾镜,想去上前取走,却反被它的光芒所影响,最后都出现幻觉致死。 而此时,李暮和血眼尸王,就都被幻觉所困扰,任江小笛诺红莲等人在身后怎么加油助威,李暮也不敢再进一步。 和青鸾镜打交道不是一次,他知道,自己只要多进一步,必然会连最后的一丝清醒,都不能保留,必将彻底迷失在幻觉内。 所以,李暮停了下来,看着血眼尸王,从心里暗暗惊骇,这血眼尸王果然强大,竟然能比自己足足多走了两步! 只要再往前一步,它就能伸手拿到那青鸾剑; “哼!小小爬虫,也敢与日月争辉?!”血眼尸王强忍着巨大的幻觉攻击,逼出一副不屑的冷笑,缓缓抬脚,往前……再往前…… 这一步,血眼尸王从抬脚、到往前伸,足足耗费了三分钟,比慢镜头还慢镜头,而五分钟过后,它的那一脚,始终都保持着抬起前伸的状态,久久落不下去; 没有人知道,此时血眼尸王在经历什么样的幻境?! 也许是他自己的妻子和他的父亲…… 也许是他最后亲手吞噬了自己的妻女…… 总之,它就如一尊雕塑,保持着身子不动,但脸上却变化连连,时而厉吼、时而哀嚎、时而大笑、时而抽泣…… 呼!李暮终于放心了,这青鸾镜的白光果然强大,就连血眼尸王,都摆脱不了它的幻境攻击。 正自想到这里,突然,血眼尸王猛然一声怒吼,似乎挣脱了无数牢笼般,轰隆一声,那只久久抬起的大脚,终于轰然落地! 烟尘四溅、响声滚滚,在李暮等人的大惊失色之下,血眼尸王缓缓伸手,抓向了那青鸾剑; 一边去抓,一边还嘴里发出声声坚定铿锵的话语: “我要这身体的铁壁铜墙有何用?我要用它挣脱这天地牢笼!” “我要这利爪獠牙有何用?我要用它向山河日月露峥嵘!” “我要这长生不死有何用?我要用它辟地开天显神通!” …… 随着它那仿佛给自己打气、又仿佛在对面前的青鸾剑、发出宣言的话语声中,它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距离那青鸾剑,也越来越近…… 两尺……一尺……半尺…… 整个墓室中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的手,紧张万分得都快要忘记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