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起此时我脸上的表情,大概用面无这个词来形容,最好不过了。 阿公没有催促离开,也没有阻止我的发问,似乎他知道我肯定会飚出一大堆的问题。 而我也清楚,他根本一个都不会回答。 索性,我的心头再也没了犹如爬虫般的好奇,亦没有了丁点儿可以相信他们的想法。 我收起表情的裸露,伪装起了自己,从现在开始,他们所有的一切,我都要再三考虑,我发誓。 我转回眼神,继续往里观察而去,发现老头依旧在那啃着烤熟的鸡rou,而那水鬼早已将碗里的血喝光了去,他将碗扔向了一边,自顾自的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谁知道他这一碗鲜血,是从那个倒霉的人身上抢夺而来的? 倒是他的出现令我十分不解,阿公那时已经将他捏碎了去,按理来说,根本不会再继续出现,着实出鬼了。 而老头,闲情雅致,丝毫没有理会这水鬼的任何动作,就好像我信任土匪那样,信任着面前的危险人物。 当他看见水鬼倒下睡觉时,他还吐嚷了句:“孬娃儿,饱了就睡,成猪了都” 这哪里像个敌人的样子啊? 我若是见到他们互相打斗纠缠,说不定心里还能平静些,可偏偏就是他们如今的样子,令我悔恨不已。 本以为老头是根救命稻草,可当见到他时,却是另外一幅场景。 “回去吧” 阿公拍了下我的肩膀,我见他已经收起了神色,依旧如以前一般冷淡无比。 我点了点头,不理会他,领先一步朝着原路爬了回去。 待得回到了休息之地后,我的脑子久久无法平静,仿佛将身外的一切都置开了。 阿公叫醒了土匪,他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打了个哈欠,跑去河边洗了把脸。 我见他一副天真的模样,心头忽然冒出了个想法。 难道他也是被老头所欺骗的那一个? 我不敢继续往下想象,或许真相有着其他的故事,有着不一样的解释,但我始终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不是常有这么一句话么,耳听为虚,眼见却为实。 我不再像以前一样,没有思考就爆发,或许是从土匪,阿公他们身上学来的,亦或许是心中依旧尚存那么小点的希望。 至少,我得扮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撑到离开这个鬼地方,活下来为止。 “什么个情况?”土匪被阿公吵醒,面上虽然有些不悦,但也没有生气,问道。 “老头子跟那只水鬼搞到一起了”阿公竟出乎我意料的露出了气愤的表情,对着土匪硬声道:“这事情有蹊跷,我们不能暴露” 我见他似乎在压抑着火气,好像并不清楚老头的行为一般,而这次是我见到他第一次没有直呼老头的敬称。 那一瞬间,我差点信了他,但还是被心中的念头压了下去,我始终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可信。 “什么?!!”土匪大叫一声,吓了我一跳。 他满脸不可置信,对着阿公再次确认了一遍:“到底是咋个回事?” 看来他也不知情了,我心里想道。 我双手抱胸,想看着阿公是如何解释的。 “老头子八成被迷了,简直出鬼了”阿公摇了摇头,似是不知如何回答土匪的追问。 可能他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解释好这件事情。 至于到底是不是在我面前演戏,我倒不是很在意了,总之接下来的事情都需要我自己思考解决,在选择相不相信。 “带我去看看”土匪一把拉住阿公的手臂,往林子里走去。 “等会儿”阿公却打断了他,将他克制了下来,道:“先观察一番,不宜轻举妄动” “这老头子,若是骗了我们”土匪呸了几声,还是坐回了原地:“将他活剐了” 这话说的非常气愤,我对于土匪的反应有些意料之外。 “还是等天亮,我们再摸过去看看吧”阿公咳了一声,安慰他道。 看来他也不知道如何平息土匪的怒气,因为他本身都无法解释发生的事情,若是随便编个理由骗了土匪,那就将情节推的更加严重了。 “莫生气咯”我学着他的口气也安慰了他一下。 他摆了摆手,面色倒是平静了下来,但也没有继续言语,独自坐在一旁往身上的口袋掏了几下,又露出了烦躁的表情。 见他这动作,我能清楚的明白,他是想掏烟抽。 可是一路上过来,装备都丢了不少,何谈还有烟抽? 我有些困意,懒得再去管这捞子事了,便闭上了眼睛。 阿公倒也倦了,亦是休息了去。 留着土匪一人独自望着河面,望着水里的自己,不知在想着什么令他费解的事。 夜幕不是很长,经过这么一耽误,我等到睡眠补足了后才醒来,便到了天亮。 我胡乱爬起身子走到河边,合起手舀了把水拍在了脸上,清醒了许多。 而再一看,阿公跟土匪的身影早已消失了去。 我略微惊讶了一下,便弯下身子朝着昨晚所经过的路途爬去。 果不其然,他们正一同趴在那树干底下观测着里面的场景。 我噤声慢慢爬到他们旁边往里一看,发现老头正端坐着对那水鬼背后刻画着什么东西。 而那所刻画用的液体,竟然是鲜红色的血液。 在我们这个视角上,刚好可以见到老头所做的事情。 他先是画了个八卦图案,旋即在外面描了个三角形,造成三角囊括八卦的图象,随即以一道顺畅的勾笔完成绘图。 我观这图案,发现这图令我有些印象,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能摸了摸头便了了。 “老头子这是在干什么?”土匪没了昨晚的怒气,轻声问道。 “勾符”阿公眉头紧皱,淡淡道。 所谓勾符,就是利用自己的想法勾勒出一种属于自己创立的符字出来,这种符字的作用是经过所勾勒之人的想法定义出来的,难度系数大,成功几率小。 例如,利用朱砂勾出一张符,然后滴血给符附上灵气,心里在勾勒时脑海里只有定义它作用的念想,用以作恶、行善均可。 (大多数市面上的符都是在网上或者某些其他途径临摹来的,不存在于灵气,没有任何作用,用佛语来说,即没有开光) 老头的本事之大,我没有办法猜测,如果他想害我,绝对不用如此麻烦,倒是可能会有其他的原因之说。 所以我打算继续观察下去,看看事情到底会向哪个方向发展。 究竟是利于我,还是害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