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经只剩一轮虚影,就要隐去。 东方肚白,旭日却还没有东升。 天地间此时却笼罩起了一阵晨雾,像层白纱,隐隐约约的,四周的景物都开始朦胧。 不远处的村庄,传来了一声声鸡鸣,升起了一缕缕炊烟,在晨雾里显得那么安宁,那么细柔,那么温顺。 刘家河里,河水涓涓细流着,发出潺潺细细的叮咚之声,和着布谷鸟的叫声,悦耳动听。 大路两旁的大片稻穗,顶着点点露珠,晶莹剔透,颗粒饱满,沉甸甸的压了下来,让人感到一片安实,即将要有收获的喜悦。 空气混合泥土气息,有一丝凉凉的惬意,是那么的新鲜,深深的吸上一口,顿觉一股清凉流遍全身,每个细胞都被唤醒,经脉皆通。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生机勃勃。 当薄疏的晨雾,被轻风驱得罄尽之时,一轮朝阳,踏着朝霞铺成的天空之路,冉冉跳了出来。 一时间霞光万千,满世界都被铺上了一层黄澄澄的金光,充满了盎然的生机与活力。 忽然,半空之上,竟然出现了一群飞鱼。 这群飞鱼并没有翅膀,种类繁杂,有鲤鱼、草鱼、鲫鱼……足足有成千上万条之多,哗啦啦的就是一大片。 仿佛空气成了清澈透明的海水,一片鱼群从空气上游过,空沐浴着晨光,朝着远处飞游过去。 哗哗啦啦,密密麻麻,前挤后拥,井然有序,欢蹦乱跳的从头顶上游过。 走在后面的刘美,看着上空飞过这么多的鱼儿飞过,不禁惊叹的道: “握草,好多鱼,好壮观啊!” 阳顶天看着这漫天的飞鱼,望着它们飞扑的方向,心里就是一沉。 想不到大井里的井神鬼妖,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 刘美看他脸色不对的,不禁的问道怎么啦? 阳顶天盯着上空飞鱼群,道:“这些都不是鱼,而是鱼的灵魂。” 万物皆有灵,死后最终归宿都是魂归地底。 刘美有点不明的问:“鱼的灵魂?鱼魂?” 阳顶天道:“不错,鱼魂,跟鬼魂一样。如此大阵势的一幕,走在前面的刘伯山,却视若无睹的,你不觉得奇怪么,那是因为他看不见,我们开了阴阳眼,才能看见眼前一幕的。” 刘美看了看刘伯山,那失魂落魄的背影,果真看不见天空有鱼飞过,不禁一阵惊呆。 这些竟然是鱼魂。 阳顶天呆呆的道:“附件将会死很多的鱼,也许跟水有关的东西,都难逃一劫。” 刘美不禁的问道:“不会吧,你别吓我,这些鱼是怎么死的?” 阳顶天不答而问:“你没有看见,这些鱼游去的方向么?” 刘美顺着天空鱼群游去的方向,竟然是张家村井那里,心里也是一沉。 “这是——” 阳顶天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张家井里的那只井神蛙妖,正在吸取生灵的魂魄来修炼。” 在这艳阳普照,清新绚丽的早晨,却隐藏着一股萧杀之意。 从半夜忙到天亮,阳顶天只感一阵劳累,回到刘美的床上就倒头大睡。 醒来之后,刘母从外面扛着锄头回来,一脸愁容与不安。 刘美不禁问发生了何事。 原来,村里不知出了什么情况,死了很多很多的鱼。 无论是野生山塘的、还是村民养殖的鱼塘、甚至是刘家河与各小溪流里,都出现了大批大批的死鱼。 整个田野上,放眼望去,有水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都是白色的浮鱼尸体。 料想到之前的群婴夜哭,棺材横流,与现在的水鱼死绝,村民刚平静下去的情绪,又变得焦虑不安了。 大家都开始感觉到,村里像是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一般。 刘母更是如此,一直心慌慌的,焦虑不安。 “走,我们去看看。” 阳顶天说着,便带刘美来到了村外,那一片养殖的鱼塘边上。 鱼塘边上,聚集了不少的乡亲,而且还越来越多的,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只见这张鱼塘,有几亩之大,可是水面上全漂浮着死鱼尸体。 肚白肚白一片,在艳阳下闪着寒光,说不出的诡异。 养殖户刘五汉,瘫痪在一旁,一脸死灰死灰的,哭都没有眼泪出了。 这一鱼塘的养殖,几乎倾尽了他所有的家产,甚至不惜欠债的。 原本还盼望有个好收成,一举回本,不盼发家致富,至少也能养家活口。 可是鱼塘里的鱼,却一夜死光了,足足损失了十几万。 这十几万对于山野乡民来说,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了。 真是想想,都觉得心在滴血,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也不怕乡亲们笑话,刘五汉直接就啕号大哭起来: “天杀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的鱼儿怎么一夜间就死光了啊,天啊——” 乡亲们纷纷好言相劝,却又如何安慰得了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不会有人下毒吧。” “刘五汉为人忠厚,平时又热心助人的,没见他跟谁有怨隙啊。” “养殖鱼塘就是这样的,鱼儿生病货缺氧什么的,一死就是死一大片,还得去年老八养的猪么,发了猪瘟,一死就是死了十几头的,唉——损失惨重呐。” 聚集的乡亲越来越多,议论越来越广,说法不一。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还记得之前那个晚上,一群婴儿夜哭吗?” “嗯嗯,还有之前刘家河里,不知那里飘来的一片小棺材。” “不会那么邪门吧,莫非这次的鱼儿死亡,跟那两起有关系?” “我觉得有联系,说不定我们刘家村,就要大祸临头了。” 尤其是这一议论的结果,得到越来越多的乡亲赞同,觉得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了。 一时间,一阵焦虑不安的情绪,在大家身上蔓延开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阵担忧的神色。 大部分人都知道阳顶天的茅山的道长,便问:“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阳顶天被问到了,如实照说,又怕吓到乡亲们,引起恐慌的,只好道: “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大家有什么线索的,直接报警吧。” “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刘村长忽然站了出来,有些不悦的说道。 他昨天才失去了儿子,肩膀上还扎着丧带,今天开始办着丧事。 如果他不是村长,今天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他也不会到现场来的。 他的脸色有点苍白,两眼也变得了浑浊,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也许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心情不好,所以声音有点严厉。 “阳大师,你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别在装蒜了。” 直至刘村长第二次厉声说道时,阳顶天才发觉他是在责问自己,不禁的道: “村长,你这话怎么说的,我装什么蒜啊。” 刘村长不再说话,而是拿出一部手机来,手机里有三段视频。 “大家看吧,这是视频,是某人做坏事的时候,被人偷拍到的。” 说着,他便当众点开了这三段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