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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回 神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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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摆一件轻松点的故事。

这件事倒百分之百是真的,因为故事虽说是舅公摆的,但我晓得,那天至少还有六七个人亲眼目睹了整件事。

说的是09年年底,在北门万福桥桥头,每天忽然出现两个人。一个是个女的,三十多岁,像个保姆,一个是九十多岁老大爷,枯瘦枯瘦,头发胡子全白了,坐在一个轮椅上。每天来了以后,保姆就把大爷推在河栏杆旁边,正对桥头,距离十米左右,就不动了,然后两个人就呆呆盯着大桥,像是在等啥子人人。

就这样来了几天,每天都是同一个动作,有几个钓鱼的就很奇怪,就悄悄问那个保姆,说这个大爷天天姑倒那儿爪子哦,是在等人,还是在找东西?

保姆一开始不愿意说,后来问多了,就说,大爷在等他。

钓鱼的不解,就问,他是哪个,男的女的?

保姆摇摇头,说这个陶大爷交代了的,不能说,她只透露一句话,大爷跟那个他,六十年前有个约定,说好了的,六十年后,就在这个万福桥见面。

钓鱼的都哦一声,说,那那个他憋憋是女人,两个人以前憋憋是情人,憋憋是因为啥子事情分手了。

保姆表情却很怪,也没承认,也没否定。

于是每天,他二人一早上就来,呆呆的就在同一个地方,望着桥,保姆有时候望烦了,就会找周围的太婆些摆龙门阵,然后中午,把陶大爷推回去吃晌午,吃完,又来接倒守,守到下午五六点。

其间,保姆透露了陶大爷的身世,原来他以前是国民党的,好像是盛文手下二五四师里头一个旅长,盛文,在成都大名鼎鼎,解放前是成都防卫总司令,1949年底,解放军打成都,国民党战败,盛文带到他的残兵败将逃到蒲江,后来被解放军包围,盛文几个人躲在一个庙子里头,才没被抓,而其中就有陶大爷,此后几人狼狈逃窜,一路化装而行,通过水路,逃到香港,辗转至台湾。后来陶大爷去了美国,几十年来都无缘故土,直到上个月才通过金牛区侨联,回成都来省亲,但是他所有亲人,早就不知所踪,现在住在五丁街他一个老友的亲戚家,保姆也是那个亲戚请的。

有人就趁人打铁,问保姆,那你就悄悄咪咪说给我们几个嘛,他眼巴巴的,到底在等哪个。

保姆却神秘一笑,说这个我确实不敢说,这样子,最多还有几天,到了这个月31号,啥子都会见分晓。

保姆说得这么神秘,那几个钓鱼的,心头就跟猫儿抓一样,就说,那我们几个就天天在这儿守到起,看那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有人泼冷水,说六十年?这个大爷命硬,没死,你敢保证那个人也没死?

就等。反正每天都要讨论这件事,都说让这个陶大爷这么痴心,那个人憋憋是个绝世美女。

晃眼到了31号,那天上午,陶大爷照旧出现,看他样子,脸色潮红,两眼闪烁,好像心头很不安的样子。

上午,过去。

下午,过去。

到了晚上六点半,好多人都收工了。

陶大爷却纹丝不动,两眼死死盯着大桥。

有人就劝保姆,说这都最后一天了,那个人憋憋不得来了。

保姆没吭声。

到了晚上九点钟,天已经大黑,一盏路灯把大桥照的很亮,桥面上车子呼啸来往。

那几个钓鱼的已经没了耐性,丢下烟头,张罗着要走。

忽然,大爷一下子坐起来,伸手指着桥头,嘴巴张开,“咔咔”几声。

他来了?

保姆忽然问。

几个钓鱼的都几步跑过来,望着桥面。

然而,桥面上,车子倒是开来开去,但是,没看见一个陌生人出现哪!

大爷忽然朝一个地方一指,说,他在那儿!

大家朝那个方位一看,就看见第一个桥洞里头,鬼气森森的,出现一个黑色物什。

那东西有半个脸盆大,黑乎乎的,沿着桥洞边边,缓缓爬到桥洞中间,停下。

哇,像是一只乌龟!

莫非,陶大爷等了六十年的,竟然是那只乌龟?

陶大爷却异常兴奋,架势喊保姆,推!推!

保姆搞紧把他推过去,推到桥洞边边,离那只黑乌龟只有两三米,陶大爷忽然颤声喊:馍馍!馍馍!

那黑乌龟忽然抬起脑壳,就像听到了一样,然后身子一动,“嗵”的一声滑入水中,悄无声息朝这边游过来。

这下子有所人都屏住呼吸。

黑乌龟游到岸边,乌龟壳一沉一浮,却找不到落脚点。

这时有个钓鱼的赶紧拿来一根多长的杆杆,头头上有个网子,朝下一伸,伸到黑龟跟前。

嘿,黑龟竟然不躲不避,缓缓爬上来。

于是杆杆一捞,将其捞上来,放在陶大爷面前。

陶大爷早就热泪盈眶,不停叫唤:馍馍!馍馍!

黑龟缓缓爬出来,陶大爷弯下身子,将其抱在怀里头,轻轻摸,老泪纵横。

黑龟则手脚都伸出来,死死抓住陶大爷裤子,那只小脑壳在大爷肚皮上左边摆一下,右边摆一下。

所有人都围过来,都是唏嘘不已。

陶大爷这时才说,这只黑龟叫馍馍,是他老汉儿在三十年代就从面前这条府河里头摸起来的,后来一直养在他们屋头,他们老屋就在那头,原先叫三倒拐,现在叫滨河路。后来打仗,解放军要打到成都来了,他们家就提前撤退,往广西撤,走的那天,本来说想把黑龟带走,结果不晓得咋回事,黑龟不见了,他们也管不了,就先走了,只有陶大爷留下,他当时还在部队,在布防,后来解放军一路打来,成都遭不住,说要全军撤退,临走那晚上,他抽空回了一趟老屋,本想拿一些东西,结果一回家,就发现“馍馍”出现了,缩在柜子角角,他大喜,就想把它抱走,结果它弄死不走,又板又跳,还拿嘴巴咬他手指,他也莫办法,听说是这样子的,乌龟在家头养久了,就有了感情,有了依赖,硬是不想走了。当时时间急迫,他就临走前,趴下来,对地上的“馍馍”说,这样子,我看国民党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了,这样,六十年后,你到府河上,那个万福桥的第一个桥洞,就是当年你被我老汉儿摸起来的地方,你去等我,如果老子命好,没死,那老子陶玉海,就一定过来找你,哪怕瘫痪了,爬也要爬过来!

旁边人听完,心头都不是滋味,那个保姆,还有个太婆,架式抹眼泪。

这时陶大爷怀里头的黑龟,就像累了,动作渐渐放慢。

有个钓鱼的就惊叫,说不好,它快死了!

话一说完,黑龟脑壳一耷,硬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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