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店子红砖厂。 这是一座占地大概六亩,修建于七十年代,在九十年代关闭的废弃砖厂。砖厂的烟囱已经垮塌,垮塌下来的砖块上已经长满了青苔,缝隙之中满是杂草。 原本烧砖的窑洞,大部分已经被雨水冲塌。只有中间的位置有钢架牛毛毡防雨保护的地方还是好的。但是进去的入口却被塌陷的砖块挡住了! 来到砖厂门口空地上观察了一阵的我,指着那钢架篷上长满了青苔的牛毛毡对王琛说:“看样子,我们只能爬上窑洞顶部才能进窑洞内。” “进去?进去做什么?”王琛看了看说道:“杨阳……” “我穿着女装的时候,请你叫我杨玲!”一听王琛叫我杨阳,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穿着打扮的我,见自己穿的是女装,说话的时候也是女声因此便习惯性的出于下意识的打断了他,并且还特意强调了一下称呼。 这是我这些年的习惯。 一旦穿上女装,我就会把我自己当成我meimei,不到卸妆或是照镜子的时候,我潜意识里都会以为我是个女人。 再者…… 好像这些年下来,我也从一个男人习惯了女人这个角色。不管是吃饭还是走路,我都能做到跟女人一样,甚至连女人生气的表情,以及她们的各种动作我运用得十分娴熟。 可以说到了无人可分辨的地步。 当然,我刻意的强调这点,是因为我怕哪天王琛忽然因为案子到我家的时候,在我母亲面前说漏嘴。 说起这个,我忽然想起来,王琛只把我当成什么双性人。却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而喜欢男扮女装的!想了想,思索出一合理解释后的我对王琛补充道:“我母亲不知道我是双性恋扮演着两个人的事,我怕你说漏嘴所以特意的提醒你一下。” “我没有那么八卦。对了,你不觉得你现在很悲哀?你好像很讨厌我,现在却跟我这个讨厌的人一起你还真是不幸!”王琛盯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说道。 “我的确不喜欢看见你,不过就昨天的事,我想也只有跟你一起才能更快的找出答案,要不是无奈,我真的不想看见你!”反过来盯着王琛看了一阵的我,用一种复杂的眼神跟他对视了一眼。然后转身,再次看向近在眼前的废弃砖厂。在这炎炎烈日的强光下,我感觉这座废弃砖厂显得十分阴冷。 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一股冷风从一垮塌内的窑洞中向我扑面而来,这突然出现的一股冷风。 让我感到一股凉意,因此,我本能的停下了脚步。 然后转身对还站在原地的王琛说:“你还不走?” “走?我连自己跟着你来这里做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告诉我吗?”王琛说。 “好吧!昨晚,我们两个经历的可能都是相同的,但是唯独有一点不同,我蹲在化妆台下的时候,被一个女鬼压住了动弹不得,它就是我缝合的那具女尸变的鬼,她让我帮他到这里来,找回她身体缺失的部分。如果在这里真的能找到,那就说明我们昨晚经历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真实的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思索了一阵,我把昨晚唯一王琛不知道也没经历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走吧!”王琛听完我的话,沉思了一阵,然后朝我走来。 .......... 我家距离这砖厂,不过三里地,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到这废弃砖厂来。 当我小心翼翼的跟王琛两个人围着砖厂窑洞转了一圈,没发现入口后,我们爬上烧制红砖窑洞的顶部,来到已经锈迹斑斑的钢棚下,四处看了看,结果发现上面也没有入口。两个人挨着挨着的找了一遍,再三确认真没入口下到窑洞中去后,这才不得不下来。重新来到长满杂草的窑洞口的我,仔细的看了看那被长满了青苔杂草的砖块堵住的窑洞口。 “杨...阳...杨玲,你过来一下!”在我盯着窑洞口的砖块思索着要不要把砖块搬开的时候。 不知道何时跑到大窑洞侧面另一个小窑洞口的的王琛,大声的喊了我一声。 我应了他一声‘来了’然后便转身快步的走了过去。 我一到王琛的面前,站在窑洞口一小块漫过膝盖的杂草中的王琛,就指着窑洞口的砖块对我说:“你看,这砖块上的草,是不是人为盖上去的?” “嗯!”顺着他手指看去的我,看着那堆人为盖上去的枯草的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堆盖在窑洞口砖块上的杂草,是我们这边常见的水芹。 虽然很常见,可是它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因为砖厂附近没有水芹草。 所以我跟王琛才肯定,这对已经枯萎的水芹草,是人为从别的地方搬来放在上面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掩盖什么。盯着那水芹思索了一阵的我,跟王琛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上前一步,弯下腰,伸手将那些枯萎的水芹草给挪开。当我跟王琛两个人将那枯萎的水芹草挪开后发现,水芹下面的砖块,有大面积被人翻动过的迹象立刻动手开始搬砖。 搬了大概十分钟,一个高一米左右,宽度大概也是一米左右的拱形小窑洞就出现在了我跟王琛的面前。 两个人再次对视了一眼后,王琛便蹲身朝着窑洞内走去。 “等下!”在王琛走进窑洞大约一米的位置时,跟在他身后的我,叫住了他:“里面太黑了....” “我有手电!”没等我把剩下的话说完,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的王琛说道。 王琛说完,就拿出了一个小手电,然后将其打开。 没几步,我跟王琛两个人就进入了窑洞之中,一进入窑洞之后,里面的空间就变得大了起来。 王琛拿着电筒四下晃了晃,借着他手中电筒的光,我这才看发现,我们进来的地方,还有现在所站的位置,都有一层很厚的灰,一脚下去,就会出现一个很深的脚印。除此外,这里面的沉闷的空气里,还散发着木头,砖块等的腐败气味跟老旧机器机油散发出来的那种令人有些想作呕的油味。 “奇怪,这窑洞如此破烂,为什么一点儿光也照射不进来?”回头看了看我们进来的小窑洞外面刺眼的阳光的王琛狐疑的说道。 “这是密封式的,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说。 呼! 突然,在我话一说完的时候,一股风从我们刚才打开的洞口吹了进来掀起了我头上长长的假发。 当那股风吹过我身体的时候,我皱了皱眉头。 因为,这风,太冷了。 就跟殡仪馆中的停尸房里的冷气一样寒冷,刺骨。 窸窸窣窣.... 一阵风吹过后,忽然,我们正前方,看不清的烧砖的梭槽内,响起了‘窸窸窣窣’像是动物在移动的声音。 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站在王琛背后的我,汗毛立刻就竖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也慢慢的将手,伸进了我穿的女式蓝色牛仔喇叭裤口袋中。 然后,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来。 拿出匕首的我,极力的克制着内心狂乱的心跳和恐惧,然后对着站在我面前的王琛,缓缓的举起匕首。举起匕首的我,将锋利的匕首,对准了王琛的头。 窸窸窣窣.... 呲,就在我举起匕首对着王琛的脑袋的同时,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忽然,只听‘呲’的一声类似什么动物的鼻息声在我耳边响起。接着,原本站在我前面的王琛,猛的转身过来伸手一把将我推开。王琛把我推开之后顾不得掉到地上的手电,立刻侧身往右边闪了一下,然后就跟抓什么东西似的,一把扑到地上。 扑到地上去的王琛,像是抱住了什么东西,然后在地上扭打了一阵。 慌乱中的我,朝着王琛跑了过去,然后捡起他刚才推我的时候不小心掉落到地下灰尘中的手电。拿起手电的我,立刻朝着王琛照了过去。当我把手电光找到王琛身上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只见王琛的手,抓着一条蛇的脑袋,那脑袋是扁平的,足足巴掌那么大。 他的身体,已经被他抓住脑袋的蛇那数米长的身体给反复的缠绕了好几圈。 “注意你的右手!”吓得脑子一片空白的我,冲王琛大喊了一声。 然后快步上前,用匕首狠狠的砍在了那蛇的脖子上。 噗嗤! 一匕首下去,只听‘噗嗤’一声响。 那被王琛双手抓着脑袋的蛇,就跟自己的身体分开了。 在它的脑袋被我斩断的时候,鲜血喷溅了我一脸。 “快走,送我去医院!”把还在滴血的蛇头丢到一旁的王琛,气喘吁吁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就把手搭到我脖子上。惊魂未定的我,也顾不得许多,丢了匕首就扶着王琛出了窑洞。一见到阳光,顿时松了口的我侧脸一看才发现,王琛整个人身上都是黑色的灰尘,看起来就跟挖煤的工人一样。除此外,他的手腕上,还有几处咬伤。 伤口已经发黑,一看便知刚才那条蛇,是一条巨大的毒蛇。 顾不得许多的我,看了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王琛一眼,然后扶着他大步的来到了距离砖厂大概五十米的马路上。来到马路上的我拦住了一辆摩托车。然后将王琛送到了巫山县人民医院。还好来的及时,经过一番抢救,王琛算是保住了命,但是得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医院用王琛的手机通知了他的家人,等他家人到了之后,我便离开了医院来到了殡仪馆。 回到殡仪馆的我,走进停尸房,然后拿起那藤编的玻璃内胆水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到藤椅上,一边喝水一边再次的回想昨晚到刚才在砖厂的事。反反复复的回想几次,我真的找不出哪里有问题。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跟王琛两个明明在停尸房中的人,却都有人看见我们中午的时候就回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