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知道了。” 坐在这半步多火车站候车厅的长木椅子上,往外望去。 广场上那成群的人群,可能在一个小时之前,一分钟之前,他们还生活在幸福美满的日子中,但是,如此呢,有的因死还感伤,有的因死而绝望,到最后还不是一律被送去投胎,你能挣脱这人世间的轮回又如何,就如在那广场上的那个人,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想逃?真别说,还真让他逃了,只不过是永远的逃了,回不来了。 “我死了?你他吗的放屁!老子刚还跟省长喝酒呢,怎么就死了?滚!”一个身穿着西装的魂魄在那大厅门口大吼道。 “老子的钱换成一万一万的都够砸死你的,信不信我打个电话分分钟弄死你,妈的!”说着他就要掏电话。 旁边已经来了两个鬼差把他架走,任凭他辱骂,也没有毛用,反而去受苦削锐气去了。 隐约想起了上学时候背的曹cao的一首诗里这么写的十六个字: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 不论你生前大红大紫,就跟那国家部长称兄道弟,死了也得脱下那一身铜臭味,给你套上黑纸寿衣。不论你生气多么窘境、落魄、幸福、富贵、奢侈...来到这,一切都将化为乌有,从头再来,喝了孟婆汤,谁认得你是谁。 “怎么样,有啥感想吗?”冯威震坐在旁边问我道。 “有啥感想,没有什么能想的,我还没到该想的年纪,怎么?你要感悟啥?” “感悟个屁,我可是长腿王爷,车太师保着我呢。”他一脸的傲娇。 “不过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啥?” “以后身上得多揣点纸钱,指不定啥时候万一挂了还能在这享受一把。” 在这候车厅呆了有一会,那屋顶梁头上的大喇叭就响了提示登车了。 登车走廊边停着绿皮火车,就像六七十年代的绿皮车,我国现在绿皮车基本也没有了,最近这几年不都在更换吗,大多都是和谐号了,绿皮车现在已经见不到了,想不到在这阴间半步多还能见到。 只不过我看那火车尾部,竟然有几节车厢破破烂烂歪歪扭扭的,还冒着黑烟,车厢都破了大窟窿烂掉了。 “那是怎么回事?” “不晓得,听说地府近几年挺乱的,应该是遇到土狼袭击了吧。” 而那正巧就是来阴间办事的乘的车厢。 我俩所以只好与这些投胎的鬼魂合一个车厢了。 进了这火车,找到位置坐下了,这火车的确就是老火车了,里边很简洁,木座椅,木桌子。 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押送鬼魂的火车,竟然他大爷的还分舱,有特等商务舱,高级经济舱,普通经济舱,卧铺硬座。 经询问,特等舱与卧铺那都得另外加钱三个亿。 不禁感叹,无论到哪,钱总是通用的玩意。 “我活着就没有好好享受,死了还那穷酸样?给老子升舱,老子要睡卧铺!老子要躺着去投胎!”一个看着很老实的中年人嚷嚷着从过道走了过去。 ...... 登车完毕了,火车终于开动了,原本我还想瞅瞅这地府的景色是啥样,但是却发现我错了,这车厢外边都是大雾,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能见度最多十五米到顶了。 冯威震坐在我对面,早就已经睡着了。 不得不佩服他这睡眠速度,我和他比太逊色了。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看着挺老实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对面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爷子。 “小伙子,看你挺乐呵的,你是咋死的?”对面的那老爷子对我说道。 “啊?我...我记得我是正喝酒来着...”我惊慌失措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就说了,没有必要告诉他们我是因为什么理由到这里来的,万一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唉,现在的小伙子,就天天在外边胡闹,喝酒,白搭了这么好的小伙子,下辈子可不能在这么着了......” 虽然我说的不是真话,但是听到这老爷子这么数落,我心里还是泛起一阵暖意的。 “唉?那这小伙子呢...”他看了看冯威震。 此时冯威震正酣睡着呢,留着哈喇子就不说了,谁知道他有这么个怪癖,睡觉竟然喜欢脱衣服,此时一边打鼾一边用手正往衣服里边掏呢,抓耳挠腮的。我真怀疑他是做春梦了。 “咳咳,我不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 我旁边的大叔看着挺忧伤的,泪痕竟然流了下来,掉落在了地上,竟然成了钢珠似的眼泪珠子,没有化。我捡了起来,如同小时候玩的弹硫子(玻璃球)。 如此伤心原因他是在车祸中死的,本来一家三口正自驾游去旅游,殊不知出了车祸,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妻子与孩子是死是活...... 正聊着,从车厢那边就走过来了三个阴差,一个个的排查着那坐着的鬼是否领了鬼心,这车只有领了鬼心的鬼魂才能上车,否则就直接扔下车或者直接给杀了魂飞魄散。 从那车厢查过来,有十几个,其中就有两个鬼没有领鬼心,偷偷跑进来的,这鬼差二话没说,直接一镰刀下去,那魂直接没了。 这阴差他大爷的是真暴力,一句话不说,没领鬼心直接玩完,执法跟天朝城管似的。 这仨个阴差合着一块盘查,所以很快就慢慢的走近了我们。 “你叫什么!” “孙健军...” “领了鬼心没有?” 我旁边的这个落了泪的大叔竟然答不上来了,支支吾吾的。 “没...有...我不知道什么鬼心,我进来之后就直接上了火车了...” “新鬼须知没有看吗!” 说着他就要拿起那夺魂镰刀。 “喂,哥们,这位大哥的确是不知道领鬼心这一回事,你放过他吧。”我站起来说话。 这鬼差看着我打量半天说:“你是过阴的?” “没错。” “那我们也算是同门的,你在阳间管你的,我在阴间管我的,既然这样,那你就靠一边,别妨碍公务,这事耽误不得...” 说着他抡起那夺命镰刀就要砍。这颓废的大哥哪里见过这般场面,眼神之中还是惊怕的。 “正因为都是同门,所以兄弟让个面子。”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是担当不起啊,请靠一边,要是放没领鬼心的过去,那我就该倒霉了。” 唉,什么面子不面子,老子去哪个企业政府啥的一提出问题什么的,都这么应付着说。 “大哥,瞧你说的这话,正如您所说,小弟与你是同门,用不了几十年,我也下来与你共事了,另外,白无常知道吧?我与他打过几次照面,到时候,我可以让他提拔提拔你。” 虽说我是见过白无常,但是就是烧洋妞啊,哪里有那么大的交情。只不过唬唬这家伙罢了。 这鬼差一听我这么说便将信将疑的看着我:“你是说那轮转市局长白大人?” 轮转市局长?白大人? 这白无常在地府的位置还真不低,不过这洗脑的能力够可以的,看着这鬼差的面貌仰望的表情,就感觉白无常这洗脑工作没有少做。 “当真?” “当真。” 还真是够难对付的,我去。 “老李,啥事啊,在这愣着干啥,什么当不当真的?”这时候又来了一个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