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坐电梯到解剖室所在的楼层,楼道里的灯全部大开着,电梯右手边第二个房间就是解剖室。 解剖室的门没有关,隐约能听见人声,“高个儿你量一量池子的高度,数据要精确,待会儿带回队里。” “嗯,知道了,你把现场照片多拍几张,头儿说要看一看。” 话到这里顿了顿,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们说程德明和周君茹那小妮子运气怎么那么好,执行了一趟任务就升值了。” 听到这样的话周君茹皱了皱眉,停在了门口。 里面的议论依旧,“可不,以前那小妮子还是我一手带着实习的,这都成我顶头上司了,哎,真不得劲!” “你们不知道吧,我听说她来历大着呢,即便没有事情立功,升迁还不是早晚的事。” “哎,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丫不也是正月生的吗,当初让你去执行任务你死活不肯,给了你机会自己没有抓住,怨不得别人。” 有人叹了口气,“也是,怪自己不争气。那几个执行任务的听说都调到总部了,再熬个几年也就出头了。哎,但是也不能全怪我,你们是不知道龙湖那儿多邪乎,我这不是怕没捞着好反而把命搭进去了吗。” 有人啐了一口,“别说龙湖邪乎,咱们接手的这案子也不轻省。我哥们儿在另外一队,刚打电话给我,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其他人语气里很是兴奋好奇。 “见着活体了!当场咬穿了一个人的喉咙,我哥们他们还拔了枪,子弹打上去毛用都没有!” 空气有片刻的凝滞,有人的声音微微打颤,“快别说了,怪瘆人的。楼下的门锁了吗?” “小刘下去了,先前电话里好像说周君茹要来,哥几个都别瞎掰掰了,那妞儿眼里揉不得沙子。”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果真没有人再说话。 程凡摸了摸鼻子,看着一脸冰霜的周君茹,这小队长当得也不是那么称心如意啊。 周君茹深吸了几口气,等心态调整好了,才朝门口走去。 屋里有三个人,一个个子高高的,应该是先前几个人谈话中的高个儿,也是他最先发现周君茹和程凡的。 “周……周队长。”高个儿咽了咽口水,显然没料到周君茹会这么快上来,“你……您来了。” 周君茹点了点头,其他人也依次和周君茹打招呼,场面看着很是平静热闹,任谁也想不到先前几个人暗地里议论周君茹的场景。 “周队,今儿您休假啊,怎么也来了?”有个眼镜男也殷勤地靠了上来。 另一个人白了他一眼,“休假,休假,就知道放纵自己,所以周队能当头儿,你丫混了几年还是小小的特警!”程凡听出,这声音就是先前自称是以前带领周君茹实习的那人。 或许是因为带了周君茹一段时间,那人说话很放得开,和周君茹开起玩笑来,“周队穿的不是工作服,帅哥是你男朋友吧?” 周君茹也是落落大方,虽然先前在门口脸色很不好看,此刻已半点看不出端倪,招呼程凡来认识大家,“他是上头派来协助工作的,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程凡走上前,三个人的目光就落到他身上,或者说是他肩头的麻布口袋上,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盯了一小会就都礼貌地将目光挪开。 “这是张洋,他在队里个子最高,我们都叫他高个儿。”周君茹热情地对程凡介绍。 程凡点点头,高个儿个子的确很高,程凡站在他旁边整整矮了一个头,目测起码一米九以上。 “你好。”程凡很客气地寒暄了几句,高个儿和气地笑了笑。 “戴眼镜的叫杨霖,你可以叫他眼镜儿。” “这个要隆重介绍,我们队里的老同志了,井一程,我们都叫他井导。我刚进特警队的时候就是井导带着的,教会了我不少东西。” 周君茹的语气很是亲昵,笑容热情,让人挑不出半点错。井导愣了愣,觉得她话里有话,难道是先前的谈话被听见了?井导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侧目见周君茹仍旧一脸坦然,笑容格外真诚,晃了晃脑袋,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于是笑容满面地回话。 “别给我戴高帽,学得快那是你聪明,我可不敢居功。”井导半开玩笑,半是揶揄的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看着众人打成一片的样子,程凡不禁在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周君茹果然是财阀大家出生的,三两下就将众人的不满情绪按了回去。当然有情绪也是正常的,你想想,周君茹一刚来队里的新人,三两下就爬了上去,把大多数人踩在脚下,都是血气方刚的爷们儿,谁能咽得下这口气。 要是换做旁人,很可能在听到那番议论的时候就冲了进去,周君茹没有,反而是装作无事云淡风轻地和大家调侃,无形中就拉进了大家的距离。不管现在大家是真服气也好,假服气也罢,程凡相信,凭着周君茹的手段,驯服这帮人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这就是人格魅力。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寒暄了一会儿周君茹提到重点。 高个儿表情有些沉重,“暂时没有发现什么,老杨取了一点福尔马林回去,化验的结果要明天才能拿到。” 负责拍照的眼镜儿也愁眉不展,“我这边也没什么特别发现,东西都很整齐,没有看见可疑的地方。” 井导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 高个儿有些犹豫地看着周君茹,想了好一会还是没憋住,“周队,我听说这池子里的东西是五年前弄来的了,都这么些年了,怎么还突然诈尸呢?” 周君茹刚准备说话,见程凡走上前去,细细看了眼池子,面色有些凝重,“福尔马林是什么时候换的?” 高个儿和眼睛面面相觑,显然没有了解过这个问题,井导走上前解释,“解剖室的老师说是一个月前。” 程凡不再说话,而是表情轻松地看着高个儿,回答他先前的那个问题,“诈尸的原因很多,最常见的就是磁场变化。你也不用害怕,我估计是因为换了福尔马林,福尔马林里的某些成分造成的尸体异变。” 高个儿松了口气,很是崇拜地看着程凡,“您是研究人体反应的专家吧?懂得真多。” 周君茹强忍着笑没有戳穿程凡,什么磁场变化药水成分有问题,,明显都是忽悠局外人的。民间所说的诈尸一般是刚死不久,胸中残留一口气,借着动物魂灵附体的短暂复活,不过那些传闻尚且不知真假,即便是真的,也不可能活动这么长时间,更不可能满校园乱窜的行凶伤人。 所以,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