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凡停下手中的笔，难得地耐心解释，“那是普通的符，像黄纸符这种低阶符纸自然是用朱砂描绘，你以为尸油是黑墨水啊，想用就有！” “我这不是不懂吗。”张六嘻嘻一笑。 程凡挑眉，耐着性子继续道，“明天要布置的阵法很关键，用的材料越高级阵法的威力也就越大。”说着指向桌上那小瓶尸油，“还多亏史三八弄来这东西，有这瓶千年子母尸油，阵法的威力至少提升三成。” 张六将信将疑。 程凡冷笑一声，“你个门外汉，懂个毛线！” “尸体越久，吸收的日月精华也就越多，炼制出的尸油自然威力惊人。你摸金家也没少和尸体打交道，你说说，遇到过多少千年不腐的尸体？” 张六小眼睛滴溜溜直转，不腐之尸本就少见，要尸体不腐，要么像古埃及一样制作成木乃伊，要么就是像出土的辛追女尸一样有严苛的埋葬环境。可即便这样，千年古尸又有多少啊？况且还是千年子母尸！ 什么是子母尸，自然是妇女难产而死的，这样的尸体又有多少？ 想到这儿，张六不由对史三八刮目相看，低喃道，“那臭三八看着人模狗样，倒还有些道道。” 程凡斜睨他一眼，“人家D省锻造大师的名号你以为吹出来的啊！” 张六悻悻摆手，“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准备。” 张六说完这话果然不再多言，搬了根板凳坐到一旁，掏出手机玩起斗地主。 “玩物丧志！”程凡一叹，继续挥动手里的笔。 奋笔疾书，大半夜过去，，九张绿纸符制作完毕，黄纸符也画了一百张。程凡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回头一看，张六那家伙还在玩手机，而且玩得眉开眼笑，像捡了金元宝似的。 程凡准备休息一下，起身朝张六走去。 张六的手机屏幕很大，程凡能清晰看见屏幕上的游戏文字，叫什么熊猫麻将，一桌四个人，程凡瞥见张六的头像底下显示赢了八十多分。 “无聊！”程凡撇嘴，他贯来对这些棋牌游戏不感兴趣，不就是一群人对着几张牌摸来摸去么，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张六回头望了程凡一眼，呵呵而笑。张六是四川人，与程凡截然相反，很是热衷这些棋牌游戏，这几天迷上麻将，还专门建了个群，还把程凡也拉了进去。 群里全是赌鬼，半夜三更还在吆喝约牌，按分数算输赢，在群里发红包。程凡在群里呆了两天，玩了一场牌，半吊子水平，即便有张六在旁指挥也输了十多分。 一分五块钱，一口气输出去几十块，几天的生活费，特没意思。程凡当天就退了群，当然退群前也没忘把群举报了。 张六还骂骂捏捏好久，不知道是哪个孙子干的好事！ 程凡自然不会傻得站出来承认。 就在张六自摸一个清一色时，手机忽然一闪，悠扬的关机旋律轻快流淌，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卧槽！没电了！”张六一激动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老子赢了八十多分呢！” 八十多分，四百多块钱，难怪张六气得跳脚。 程凡倒是十分舒坦，看你丫的还赌不赌！ 一顿骂娘之后张六忽然停下，眨着眼睛看向程凡，“小凡凡，你听见没有？” 程凡摸了摸鼻尖，一脸不解，“听见什么？” 张六脸色一变，“楼上，楼上有声音。” 程凡认真听去，楼上似乎隐约有“笃笃笃”的响声，那声音好似女孩的高跟鞋敲打在地板上，只是比高跟鞋的声音要粗狂一些。 “楼上真是解剖室？”张六的声音有些颤抖，“小凡凡，该不会是闹鬼了吧。” 程凡脸色一变，现在是凌晨，按理说不该有学生还在实验室啊。难道真的有邪秽作祟？ 转身正打算出门，却被张六一把拉住了。 “小凡凡，石棺群的事要紧，楼上的顶多不过阿猫阿狗之类的三流角色，等石棺的事解决了再来收拾也不迟。”不知张六是害怕，还是真的心系石棺，攥紧程凡的手一刻也不曾放松。 程凡扭头一想，眼下看来的确是石棺群的事更为棘手，黄纸符还没画完，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 当下轻叹一口气，回桌子前坐下，继续手里的东西。 张六见状狠狠呼出一口气。 好在楼上的异响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就停止了，张六还开玩笑说，“指不定就是解剖学的学生搞鬼呢，胆儿真大，大半夜和尸体待在一起也不嫌瘆得慌。” 程凡摇了摇手里厚厚一摞黄纸符，掏出手机一看，早上九点。 当下决定在实验室补一下觉，因为早先有和如花讲过，所以不必再请假。倒是张六给辅导员打了个电话，被辅导员骂了个狗血淋头，求爹爹告奶奶才请了一天假。 挂了手机，张六是抑郁不已，“我那辅导员，成天跟吃了火药似的。小凡凡，说起来我还有点羡慕你，如花虽然有点那啥，可人家好歹对你是出于真心啊。” 程凡啐了一口，冷笑道，“要不咱们换换专业，你来享受享受。” 张六了个闭了嘴，如花呐，想想啊还是算了吧！ 一觉醒来已经是十一点半，手机里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程德明的，一个史三八的。 电话回过去是程德明低沉的声音，“小凡啊，我和史大师已经到了，你还有多久？” 程凡不好意思说自己睡过头，喊喊呼呼说了句“在路上”就急忙把电话挂了。此时离正午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急急忙忙把东西装好，见张六还在打鼾，程凡一脚踹了上去。 “死胖子，赶紧的，要误了时辰了！” 张六揉着屁股坐起来，睡眼惺忪跟着程凡出门。 打开门的瞬间程凡不禁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有双如有若无的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环顾四周，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啊。 难道是休息不好产生了幻觉？ 张六已经在催促，“磨蹭什么，错过时间就只能等明天中午了。” 程凡只好强压下心里的怪异感觉，大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