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外套递给沈眉，沈眉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将身体裹个严严实实，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说沈大美女，你把小凡凡想成什么了，小凡凡不会水性，为了救你那可是想也没想就往水里跳！就小凡凡这义举，不说情比金坚，好歹也算得上真情真意吧。”为了表忠心，张六那是闭着眼睛将程凡一顿猛夸，只盼着今日一番慷慨说辞能感化程凡，来日收服血棺时能尽心尽力。 明白张六的心意，程凡心中一笑，面上却冷冷呵斥，“多嘴！沈眉同学，你别听他瞎说，我没事的。” “什么没事！”演戏演足了，张六眼眶微红，“当时那溺死鬼就在你脚下，只差一点你就要被拉入水底，你可是在用生命救沈眉啊！” 张六一顿煽情的咆哮，程凡默默在心里点了五个赞，就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拿个金马影帝是不成问题！ 沈眉目光一柔，显然是被张六的一番话带了进去，再看程凡的眼神中就莫名多了几分情愫，低头间尽数小女儿家的娇羞，“程凡，谢……谢谢你。” 程凡喉咙一动，强忍着将佳人搂入怀里的冲动，潇洒地一摆手，“小事一桩。”说话间暗中朝张六递手势，示意他不要在这里碍眼。 于是张六这一千瓦的电灯泡寻了个油头，华丽丽地退场。 张六一走，程凡觉得整个世界都清净美好了。夜色如水，美景如画，佳人在侧，人生所求不过如此啊！ “我送你回去吧。”程凡一副绅士模样。 沈眉早被先前那溺死鬼吓破了胆，记挂着男女有别不好意思开口，现在程凡这么主动提出，沈眉自然想也不想地点头应下，“那就麻烦你了。” 于是两人漫步于月光之下，程凡刻意将步子压小，沈眉乖乖跟在他身旁。 “那个……”沈眉率先开口打破平静，“是你把那溺死鬼打跑救的我，你会法术？” 程凡想了想，道，“准确的说是会一点，只够防身。”程凡刻意将自己说的很普通，这也能彰显自己先前拯救沈眉时多么不容易。 果然沈眉脸上一红，小声问，“你是道士？” “嗯，是天师。”程凡耐心解释。 沈眉脸色一变，犹犹豫豫许久，声音更小了，“听说……听说道士……道士是不能娶妻生子的，你……”话到最后沈眉已经羞得满脸通红。 程凡心中偷笑，敢情这丫头想的这么远啊！面上冷静异常，“道家有许多门派，比如张道陵所创的正一道，王重阳所创的全真道，刘德仁所创的真大道教，萧抱珍所创的太一道，还有若干派系，并不是每一个门派都像全真一样戒嗔戒欲，清心寡修的。至少我所在的门派就没有强行规定。” 沈眉眼睛一亮，“以前看香港的鬼片，还以为里面道士捉鬼是虚构的镜头，没想到现实生活里真的有鬼魂。” 程凡笑得如沐清风，“电影里的东西半真半实，当然有夸张的成分，看看就罢了，不必当真。” 沈眉倒是来了兴致，刨根问底，“你们道家是不是每个人都很厉害？” 沈眉这个问题程凡思量了许久，方才解惑，“严格来说，能捉鬼的不止道士，像佛家、儒家甚至各派散修世家都有一套捉鬼降妖的本事。其他派别我不知道，只是我们道家却有一套严谨的等级。像刚入门的道士那就只能称作道童，再往上随着功德的积累和法力的提升就能跻身为小道。” “那你属于什么境界？”沈眉十分好奇。 “道师。”程凡摸了摸鼻子，“也就是世人常说的天师，比小道高一级，天师本身又分十级，我只是三级天师。” 沈眉眼睛亮腾腾的，“那也很厉害了！一出手就将鬼魂逼走，寻常人哪有这样的本事！” 程凡苦笑，“那是因为遇到的是普通的鬼魂，若是遇到高阶的亡灵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亡灵也有高低之分？”沈眉愕然。 见沈眉兴致颇高，程凡便耐心解释道，“道士可以通过积攒功德和修炼功法来提升等级，亡灵也同样如此。一般我们见到的亡灵都是百年内的鬼魂，也就是功法最低阶的，再往上有百年的咒灵，五百年的恶鬼，甚至千年的厉鬼。” “再往上呢？”沈眉眼睛瞪得大大的。 程凡轻轻摇头，“再往上可就不是我们能触碰的范畴，真要碰到了唯有一死。” 沈眉吓得一瑟缩，“寻常的鬼魂都差点要了我的命，若是遇到更厉害的……” 程凡失笑，宽慰道，“高阶亡灵是极少露面的，他们也要积攒功德修炼法术，以期冀位列仙班。” “亡灵也能得道成仙？”沈眉觉得不可思议。 “自然可以。”程凡耐着性子，缓缓道，“像阴间的黑白无常，修罗判官，很多都是通过修炼而位列仙班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到了女生宿舍楼下。程凡心里那叫一个痛啊，时间也过得忒快了吧！ “谢谢你。”沈眉再次道谢。 程凡挠了挠头，故作无所谓的样子。 “阳文君的事也是你捣鬼的吧？”见识了程凡的身手，沈眉自然而然想到阳文君的变故与程凡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程凡没有否认，“我的身份还请你保密。”毕竟放在现代文明里，程凡的身份实在惊世骇人，况且道、儒、佛三家都有法度，不得轻易将法术展示人前，程凡本人也不希望被人当稀有动物观望。 “放心，我不会乱说的。”沈眉郑重保证，忽然笑道，“就算说出去了，估计也没人会信。” “你让阳文君丢了这样大的脸面，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本来是想提醒程凡提防阳文君的，又想到程凡的身手，只怕纵然有十个阳文君也不是对手吧。 想到这些，沈眉不禁自嘲一笑，当时见程凡穿着普通，想必考上大学一定很不容易，便忍不住提醒让他不要和阳文君硬碰硬。程凡那时一脸不以为然，沈眉还气得不行，觉得他当时是不自量力。 结果呢？人呐，当真不可以貌取人！ “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轻轻一笑，真个是一笑倾人国，一笑倾人城，程凡当场看痴了。 直到沈眉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程凡这才怅然若失地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