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八大王洗四川”就是在明末时,八位自立为王的起义领袖坑杀了无数西川人,让当年的西川伏尸遍野,血流成河,以至于真正的西川人都死绝了,如今的西川人只是后来湖广上来的人而已。 坑杀了百姓,就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埋了,这个地方可称之为乱葬岗。 “莫非这里就是当年‘八大王洗西川’的乱葬岗之一,当年附近的西川人全都葬在这里。”结合到这个故事,阿九这般猜测。 虽然距今已过去数百年,可还能流传到未来,说明有一定的真实性,再加上这块石碑,让阿九更加确定这个故事是真有的事。 当年必定是哭天喊地,震动山河,对西川人来说,八大王就是真正的魔王,甚至比清兵还要残忍,不然何以让人记得这么清楚? 只不过那段鲜血淋漓的历史只怕早已从后世人心中淡去,能记得的有多少? 阿九长叹一声,收敛心绪,站了起来,就继续朝前走去。 而就在他刚刚转身时,山包里的那石碑突然噗哧一声,化作粉碎,融进土里,隐约还能听见夹杂在风中的叹息声,虽然很微弱,但不难听清楚。 “谁?”阿九心中大惊,这叹息声太突然了,就像在他耳边响起的一样,这让他不得不提高警惕,刚刚迈开的步子,也不得不停下来。 他举过手中的火折子,打量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身影,就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阁下是人是鬼,还请显身吧。”阿九脸色阴沉,作为一名道士,如果是恶鬼他绝对不放过。 就在他的话刚刚落下时,一道透明的黑气从土里冲了出来,正是石碑的地方。 这黑气化作的是一名中年人,若隐若现,透明一般,似乎随时都要消散。 中年人两眼发黑,长长的发丝往上梳着,用一根白色的丝带系在一起,周身长袍在轻微晃动,他虽是阴魂,但阿九并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恶意,他也跟着收敛心中的杀机。 “想不到几百年过去了,还有人能记得当年的事,不知是喜是悲。”中年人叹息一声,满脸的哀伤和心酸,还有莫名的无奈。 阿九看着他冲出来的地方,刚刚还在的石碑此时已经不见了,登时奇声道:“你是从石碑冲出来的,那石碑呢?” “石碑已经支撑了数百年,早就不堪重负,也是时候消散了。”中年人叹道。 “石碑上面雕刻的文字难道是关于你的信息不成?”阿九心中微动,疑惑的问。 “石碑是我立的,却不是记载我的信息,而是记载那段消失的历史。”说这话时,中年人全身都颤抖不已,显然是昭示着他此时的心绪。 “你是说‘八大王洗四川’的历史?”阿九忙问,心中早有这种猜测。 “当年的八大王也许只是历史的替罪羊而已,西川真正变天的原因是因为‘祖’的陨落。”中年人叹道,此时反而不喜不悲,就连阴魂的身体都好似凝视了一些。 阿九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祖到底是尸祖还是鬼祖又或者是其它老祖,所以静静的听着,等待下文。 只听中年人反问道:“你可知尤谷山的来历?” 阿九摇摇头,说起这个他还真没去想过,只怕三镇的人也都不清楚。 “许多年前,尤谷山是一代大妖栖身之处,此妖是由一只尤谷鸟修炼得道,它霸占西川,视人类为食物,直到尤谷渡祖劫陨落,西川人类才得以喘息。可就在许多年后,突然出现八路义军,他们不分青红皂白杀害西川的人类,基本没人能幸免,当时杀得血流成河,山体遍红,就在八大王洗掉西川之后,尤谷山变了,变得绿荫成群,草木成双,花香满山,每种花都开的比鲜血还要鲜艳,比女子还要美丽,似在倾诉昔日的血海,无意间我路过尤谷山,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字迹,上面写着‘尤谷之命不可违,人魂之数不可欺,可笑的八大王,可怜的义军。’根据这段文字,我猜测当年的事情,必定跟尤谷有一定的关系,它虽然陨落了,可兽魂海还有它的阴魂,而人魂正是它提升实力最捷径的办法。” 中年人说到这里时,魂身又是一阵颤抖,似要消散。 “前辈为什么要将自己葬身于此?”阿九问,他觉得要找一块墓地应该很容易才对,可对方偏偏将自己葬在这里,一时间有太多的不解。 “人魂消散,尸骨未寒,他们虽然只是变成一些烂骨头,但还是需要有人来磨灭这里的戾气。”中年人如此说。 “所以你就将自己葬在这里,来化解他们留下来的戾气。”阿九道。 中年人点了点头,“戾气不消,此地永不安宁,鲜花虽美,却能杀人,草目虽绿,皆可成妖,真正到那个时候,这里将成为一片妖化之地,那三镇也将永无宁日。” 阿九沉默下来,对方只是一个过路的,却做出如此重大的举措,让他感觉很不现实,可看对方的眼色,说的也不像是谎言。 阿九寻思这中年人告诉他这个,到底有何目的? 只听中年人接着道:“因为数十万人类的死亡,让尤谷山发生了异变,变成了极阴之地,它具体有哪些用处想必你也知道。” 阿九点点头,道:“极阴之地是阴魂和僵尸最喜欢呆的地方,莫非……”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心中立刻就明了,顿时拱手道:“多谢前辈的指点。” 中年人道:“你用不着谢我,我反而还要谢谢你。”他说的不清不楚,也不给阿九询问的机会,化作流光消散了。 阿九暗忖:“原来这些僵尸一直都藏在这里,要想不让它们出来祸害三镇的百姓,唯有守着谷口,不过这样做也不是长久之计,得想个办法灭掉整个尤谷山的僵尸才行,否则三镇的僵尸只会越来越多。” 想到这里阿九继续向山谷里面行驶,这一次,他的步伐加快了许多,不一会儿就出了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