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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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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天。

是罗林的大哥,也是这个世界上罗林仅存的亲人,罗天是八零后,罗林是九零后,二人不但整整相差了五岁,中间还隔着一条浅浅的“代沟”,但兄弟二人的感情还算不错,直到罗林的父母意外去世之后,身为大哥的罗天自然就担起了全家的担子。

罗林的父母只是平头老百姓,去世之后只留下了一套不到80平米的房子,并没有留下什么存款和其他的遗产,和罗林相比,罗天不单单要担任大哥,更是扮演了部分父亲的角色,虽然他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勤工俭学,但高考的时候成绩却很优异,可即便如此,罗天还是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名校的邀请,而是选择了参军。

原因很简单,如果罗天选择继续读书的话,那么他就没有的足够的钱来支持罗林读书,在自己和弟弟之间,罗天选择了罗林。

如果罗林能够认真努力的读书学习的话,或许他们兄弟两人的经历会变成一个励志的亲情故事,但预想是丰满的,现实总是骨感的。

罗林十岁那年,自己的双亲便匆匆离去,十三岁的那年,自己仅剩的哥哥也离开了自己去了部队,打那之后,他便只能生活在寄宿学校,以至于年纪幼小他缺乏了父母的正确引导,在罗天离开之后,罗林的学业便开始渐渐荒废起来。

他开始渐渐和那些学校班级中“差生”们混在一起,然后是社会上的“小混混”,他的成绩很快便开始下滑,他没有父母,所以没办法找家长,在几次谈话无果之后,他的班主任很快就放弃了他。

高中毕业之后,罗林用一个不温不火的成绩考上了一所C城普通的大学,在进入了大学这种更为自由的环境之后,罗林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网吧夜店几乎是成了他的常驻地,不务正业的罗林自然也是大学挂科单上常客,当他在那些狐朋狗友的“帮助下”染上毒品之后,罗林的前途才真正算是毁在了自己的手里。

为了筹钱吸毒,罗林卖掉了父母留下来的那套房子,但得到的钱很快就被他挥霍一空,很快他便因为不交学费而被学校勒令开除,而身在部队中的罗天对此却毫不知情。

罗天和罗林虽然是亲兄弟,但他们二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和罗林相比,哥哥罗天更为的果敢上进,结束了新兵连的训练之后,罗天入选了整个沈阳军区中最著名的装甲作战部队,然后又以优异的成绩被选入了侦察连队,直到在一次演习中受伤之后,他才被迫退伍。

以罗天的性格,如果不是他处处都为自己弟弟着想的话,他可以成为这个社会中的栋梁之才,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断送了前途,受伤退役之后,原来的“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一般来说,故事说到这里,这两人的兄弟情义基本上就算是告吹了,紧接着就应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但不得不说,罗天的这个大哥做的还是很够意思的,在罗林染上毒瘾之后,他不但没有责怪罗林卖掉了房子,还拼尽全力的劝罗林戒毒,可当一连串的努力宣告白费之后,罗天还把自己当兵时攒下来的存款一股脑的汇进了罗林口袋!

接下来就可以按照罗天自己的话来说了:“大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如果你不知道争气的话,那么没有人能够一直帮你。”

毕竟是在部队里面待了近乎十年的光景,等罗天回归社会的时候,这个的世界和他之前了解的已经大不相同了,本来部队给他安排的工作薪水还算可以,但在得知他有一个吸毒的弟弟之后,老板很快就找个理由辞掉了他。和罗林分道扬镳之后,罗天只找到一个酒店安保的工作,微薄的薪水加上枯燥工作,他的生命似乎也开始变得平凡和索然无味起来。

除了偶尔来和罗天借钱以外,这两兄弟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他不清楚自己弟弟认识的都是什么人,也不知道罗林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或许几年之后,罗林就会渐渐在他的生命里面消失,但当他接起那个电话之后,两个人的生命便再度发生了转折。

……

半个小时之后。

精神正处于恍惚状态的罗林再度被急促的敲门声吓得一个激灵,他飞快的跑到门前,透过“猫眼”朝外看了一眼,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个门缝。

门外站着的男人腰板挺直,一举一动中透露着军人气息,他比起罗林要高出一头,身板也更加雄壮,他上身的轮廓成一个倒三角型,显然有着结实的肌rou,或许是常年在阳光下暴晒的原因,他的肤色比起罗林来要黑一些,面容上棱角分明,虽然年纪不大,但眼角却刻着岁月的风霜,棕色的眸子炯炯有神,配上他坚毅的面容,让这个男人看起来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罗林和他对视一眼,才让出门缝,道:“进来吧。”

罗天皱了皱眉头,他顺手将房门关紧,刚一进门,他已经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那股血腥味,当过侦察兵的他对这种味道极其敏感,他略微嗅了嗅,一把推开罗林,朝前迈出一步,便看到了客厅中躺着的尸体。

即便是退伍军人,在看到了如此惨不忍睹的场面之后,罗天的脑袋都立刻感觉到“嗡”的一下,心智坚如磐石的他,此刻仿佛感觉天都塌了下来。

“哥,你听我解释!”见到罗天的身子一晃,罗林有些焦急的道:“你必须要相信我!你得相信我!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罗天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身形,一只手揉了揉太阳xue,沉声道:“这是你干的?”

“不……”罗林有些语无伦次:“是,你听我解释清楚,这其中是有原因的!”

“到底是不是你干的!”罗天冲着他吼了一声,将罗林震得一愣,才压低了声音道:“告诉我!人是不是你杀的?”

罗林怔了怔,这是他有记忆一来,罗天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即便是他偷偷卖掉房子,罗天都没有过如此严肃的神情,他被对方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是,是我干的。”

罗林转头看了一眼那尸体,道:“用烟灰缸,我砸碎了她的脑袋。”

罗天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睛却在询问为什么。

“哥,你听我说。”罗林拉着自己的哥哥坐下,然后他用一只手指着地上的尸体道:“这是我干的,但我没有杀她!哥,你要相信我!小丽她……在我动手以前,她就已经死了!”

罗天径自的点上了一根烟,虽然在放下电话之后,他已经对这件事情有了心理准备,但亲眼见到尸体还是让他的心脏难以平静,他猛吸了一口,才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你杀的她,那凶手是谁?”

“我不知道,或许没有凶手……”罗林有些犹豫:“昨天晚些时候我把她带回来,那个时候她还活蹦乱跳的,我们那个之后就睡了,今早醒来的时候,小丽她……她……”

“说!”罗天厉声道。

“她变成了丧尸!”

罗林磕磕巴巴的比划着:“她躲在厕所里,我开门之后她就向我扑过来,她像丧尸一样要咬我!我没办法……我是为了自保才这么做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之前的场景又在脑袋里回放了一遍,额头上不自觉的爬满了汗珠,手指也跟着颤抖起来!

“丧尸?”

罗天皱眉:“你胡说些什么?那东西只存在于电影里面!”他上下的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才道:“你嗑药了对不对?”

“哥!你得相信我!”罗林抓起了后者的手臂,神情焦急的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小丽她真的是丧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丧尸!要不了多久这个世界就会变样的!世界末日就要来了!我们得离开这里!离开城市……”

“你是不是嗑药了?”罗天没有理会他,只是盯着罗林的眼睛,又把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我……我……”

罗林结巴了一下,还没等他点头承认,罗天已经叹了口气,道:“你嗑药了!你确实嗑药了!不光嗑药了,你还产生了幻觉,所以你才误把她当作是丧尸杀掉了。”

“不!”罗林猛地摇头:“这不对!”

他用手蹭了蹭鼻子,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我是嗑药了没错,但那绝对不是幻觉!”

“我分得清楚幻觉和现实!那种真实感,绝对不是我臆想出来的!”他抓着罗天的胳膊:“哥,你得相信我,她真的是丧尸!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变成丧尸!但我没有杀人!”

“相信你?”罗天冷哼了一声,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冷冷的道:“我已经无法再相信你了!罗林!自从你染上那东西,我就没办法在相信你了!”

他盯着的罗林的眼睛:“面对现实吧,弟弟!这个世界上没有丧尸!你看到的只是你的幻觉,不是真的!你是真的杀人了!”他指着地上的尸体,一字一顿的道:“你——杀——了——她!”

“咯噔!”

罗林的心脏猛地一跳,他全身一个哆嗦,六神无主的道:“那……那我该怎么办?”

他望着罗天:“哥!哥!你得救我!”

“我救不了你,只有你自己能救你自己。”说这话的时候,罗天已经取出了手机,依次按下了“110”的按键,然后将手机递给罗林,道:“这是唯一的办法,罗林,你自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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