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后,王警官来找我。 “小兄弟,李教授什么时候回来?我有急事找他www.shukeba.com。” 我抬头一看,嚯,今天的王警官已经不是那天的那个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王警官了。 只见他背微微有些驼,好像身上背着一块千斤巨石一样。他一脸憔悴,眼窝深陷,白眼球布满血丝,嘴唇发干起皮,两侧嘴角上生着四五个米粒大小的红疙瘩。一看就知道,这几天来,他吃不好睡不好,这是目赤口干,急火攻心啊。 “李教授不会这么快回来的,他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从德国回来。你要找他一个月后再来吧。你要是有名片,就把名片留下,什么事情写在这个本上,他看了觉得有必要自然约你。” 我说这话倒是一点儿水分都没有掺。 “可眼前的事情已经是火烧眉毛了,等不了一个月了!” “你找李教授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看他上天无门入地无孔的样子,我又问道。 即便是不问,我也猜得到,除了刚刚发生过的命案,还能有什么让他着急上火成这个样子?! “小余兄弟,你先别问我为了什么事,我先问问你,听说这李教授能掐会算,不管多么奇怪的事情他都能找到方法来化解,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哈哈笑起来,“李教授也是人,是人怎么能掐会算,能掐会算的那是神仙,李教授是庙里的神仙吗?你这是咒李教授死吗?!再说了,街道上流传的小道消息,你堂堂一个警官,怎么也相信这些流言蜚语呢?”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但是,你也不要瞒我。我都打听了,阳光小区有一户人家,姓什么欧阳,他们家的小男孩才两岁多一点,赖了吧唧,黄了吧唧,个头也不长,每天都要昏睡十七八个钟头,醒了就哭,也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看着都快死了,两年里,看了多少大夫,谁也不清楚,估摸着全国的大夫他们家都看遍了,都不管用!他们家在整个市里都出了名了。据说最后是被李教授治好了。人家上门来求李教授,李教授也没有看孩子,只是送了一件长命翡翠玉锁给那个病孩子,要求挂着胸前,十八岁之前不能离身。人家拿走了给孩子戴上,过了三天,就三天,那病孩子睡觉慢慢正常了,饮食也跟慢慢恢复了,不到半年就能跑能跳了。你说说,他要是不会点儿法术,怎么就这样灵?那可是去过北京大医院看过大专家的,但他们都比不过李教授!我说的这个可是真事,你看看你们实验室上的那个牌子,是不是写着‘欧阳云捐赠’,欧阳云就是那孩子的爷爷,顶顶有名的茶商。啧啧,有钱!” 他羡慕的不得了,不过,这个好像跟他没有关系,片刻,他羡慕完了,接着央求我。 “我的事情,除了李教授外,真的没有人能够救救我了!你一定要让我见见李教授!” “但是李教授的确不在,你就是说破大天,磨破了嘴皮,打死我,我也是这一句话,我也没有办法给你变一个李教授出来。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吧,把他从德国叫回来吧。” “那怎么行!再说,打电话顶个鸟用!现在已经是火烧眉毛了!如果不能快点解决,我也得跳楼去!” 王警官眼球一转,突然抓住我的手。“余化龙是吧,余大哥,我听说李教授是从来不带学生的,也从来没有见到他这里有什么人是长久跟在他身边的,你跟了他这么长时间,他又十分信任你,让你呆在他的实验室,我想,你也一定会一些特别的东西吧,你也懂通灵、掐指神算这一类的学问吧,要不你也给我一件长命锁,让我戴戴消消灾吧。你能帮我吗,余大哥?你肯定能帮我的,余大哥!求求你了,不然我就没有活路了,我就得跳楼去死!” “对了,那一天,就是找你做笔录的那天,余大哥你跟我提起过,这个案子有蹊跷的,你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才这么说的。余大哥,余大哥,你就算是帮一个落难的人吧,行行好,发发慈悲吧。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要不,我给你磕几个头得了!” 王警官这么说,但身子却没有动。他攥住我的双手,估计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攥的我生疼。我使劲把手抽出来,揉揉手背。 我觉得他都有点儿不正常了,“你接这个案子的时候就不知道这个案子是个无底洞?” 王警官掏出一包“黄金叶”,抽出一根烟,递给我一根。他要给我点火,但是手哆哆嗦嗦的,连打了三次火机,都没有点上。这是给急的。 “我来吧!“ 我先给他点上。 “谢谢余大哥,谢谢余大哥!手都不听使唤了!“他猛抽了几口,长长地叹一口气,将烟从鼻孔里带出来,愣了片刻,刚才激动的情绪多少平复了一些。 “余大哥,不瞒你说,我王敬业刚刚从下面一个小县城调上来,分管滇云大学这一片的刑事案件。从下面上来,是一步一个脚印地熬上来的。到了市里,人生地不熟,更要做出成绩来,才能对得起家乡的父老乡亲。前几天接到报案,是一个命案,刚上来就有大案子,我心里是忐忑不安啊,这是一个学生,一个学生死了,大好年华的,他家里人不知道有多伤心!当时我就下决心要尽快破案,还他一个公道,还他父母一个公道!接到报案后,我立即就赶过来了,了解完现场还有知情人的情况后,法医还没有来,我就十分生气,这是什么事件,这是什么时候,不来,不是玩忽值守吗?!当即我就打电话回去质问法医,这才知道,类似的案子不是头一次发生了,法医也验不出什么来,他们都知道,也不着急过来看,只说把尸体带回来等着家属来认领就好了。” “验不出来也不能这样啊。我立即回去,翻阅了以往的卷宗,看了一遍法医的验尸报告,的的确确是查无死因,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开始我是不相信这个邪性的,但现在我信了。这几天我能想到的办法我都用了,我会的手段也都试了,能做的分析也都做了,一点儿头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