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大振,咚咚咚——,声音顿挫有力。我远远望去,在人群之后,有三个人站立在一段巨大的圆木旁边,那圆木的树皮已经被扒去,光溜溜的,在阳光下还闪着金属般的光泽。圆木中间有一道缝,看起来,里面都是空的。 三个人依次敲击圆木的一端、中段和另一端,发出三种不同的闷响,声音并不尖锐,却极具穿透力,震得五脏都颤抖起来。 众人站立起来,手舞足蹈,四周的火盆也被点燃了,从里面冒出阵阵灰色的烟雾,却没有火苗。烟雾随风飘荡,弥散在人群之中。人们都一一围在火盆旁边,使劲吸那些烟。 有飘过来的烟雾,提鼻一闻,我闻到了一种甜香,精神则为之大振,心脏的跳速渐渐加快了,渐渐地也想着跟着鼓点的节奏跳起来。 原来,这烟雾有让人兴奋的功效,而这鼓点则起到了辅助的效果。怪不得众人都忘乎所以,随情而跳,都一个个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世界中。 当下,我平息了一下心情,将飘过来的烟雾用手拨开。这时,李国胜递过一块湿布,说道:“将口鼻掩上。”这湿布具有过滤空气的效果,能够大大减轻烟雾的侵害。 四名抬椅子的人早已经扑进人群中去了,只剩下我们三人围在修妧旁边。 直到烟雾消散,人群的狂欢节奏才慢慢停下来。五个王虽然都上了岁数,但也加入了狂欢,此时气喘吁吁,席地而坐,全没了刚才的尊严。 稍事休息,人群又恢复了正常,不,比刚才看起来更加有精神,一个个都神采奕奕,看起来身强体壮! 五个王从地上站起来,好像每个人都年轻了十岁。看来,这烟雾的效果十分好! “启奏我王,请开始敬天礼地的仪式。”法正王的声音如同洪钟一样,十分洪亮悦耳。 这药物对修妧全然没有效果。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从椅子上下来,招呼我们三人跟随她前去。 人群闪出一条通道,走到中间左转,不远处可以看到一座五方台,到台上一共有三百六十五步台阶,都是用花岗岩砌成。 台面上分正南、正北、正西、正东,设白、黑、红、绿四种颜色的土,正中是黄色。台上正中有一个圆台,圆台之上有一个长方形的石桌。石桌之上还有东西,是一个长条装物体,看起来应该是玉器。 天工王是一个精瘦的老头,将我们三人引到一处平台站好。只见平台地面上,写着两个字,笔画十分复杂,应该是繁体字,但我全然不认识。 “观礼。”李国胜说道。“原来,这台上设有观礼的台子,看起来我们是被当做客人来看待。要是这么想,以前也曾有人站在这里……” “看到没有,中间那台子上的,是一件玉琮和一件玉璧。”李国胜说道。 我早就看到了,对于玉,我都十分敏感,好像它们在跟我招手一样,总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两件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李国胜挠挠头,又道:“这是一个祭祀仪式,在这个仪式上,玉琮,就是那个长条装的,代表着地,那个玉璧,就是圆形带方空的,代表着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过一会儿,有一个动作,就是把代表天的玉璧穿到那个代表地的玉琮上去,这个代表着天地交合,万物化生。” 我勒个去,还有这么多道理!我脑筋一转,问道:“那是不是也代表着男女交合,生儿育女?” 李国胜点点头,说道:“不错,这跟他们这个部落的迫切需求贴切。” 此时,金石声大振。五王簇拥着修妧走到台前,一起双膝跪倒在地上,三叩九拜之后,修妧起身将玉璧从上至下地穿到玉琮上。两件器物相互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听声音,绝非是翡翠制成的。 “奇怪,这器物好像不是翡翠制造成的。”我说道。 李国胜闻听,眉梢一挑,说道:“果真如此!不是翡翠制成的,那就是用外来的玉石雕琢而成,或者就是已经制成的,后来被带到这里,这不恰恰证明了他们并非土生土长在这里吗?!” 台下噔噔一阵脚步声,上来一个大汉。这个人的打扮跟其他男人没有什么两样,唯独在头上勒了一条五花丝绦,脑后插着三只野鸡翎毛。往脸上看,浓眉大眼,阔口挺鼻,十分英俊。 这人上了台来,也不与其他人说话,指着修妧的后背,大声说道:“你是何人?怎敢自封女王?” 修妧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来人,反问道:“你是什么人,当不当女王,又不是我自愿的,是你们这些人硬要我做的。你反倒来质问我,好没有道理!” 五位王,法正王等凑到那人跟前,说道:“英勇王,你怎么才回来,这一去可是大半年,我们还以为你遭了什么不测。” 英勇王说道:“是遇到了一些事情,不过,我也已经解决了,而且我也已经带来了四名女人。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法正王听了,顿时精神大振,说道:“我们以为你回不来了,于是在十天前派了一队人出去猎获女人,走到五龙河的时候,就发现有女人不知道五龙河的厉害,已经晕倒在河里,他们正要抬着那女人回来的时候,就跳出了现在的这个女王。据说,这个女王似乎并不受五龙河雾气的影响,与咱们的人大打出手,将咱们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大家认为,她英勇无比,而且又是女人,于是才邀请她来到咱们族内,经过商议,这才推她做了女王!”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数百年来,还没有人出现在五龙河附近,是谁,有这样的本事,我倒要仔细看看。”英勇王说道。 他上前,既不朝拜,也不尊称,左手手搭凉棚,右手指点修妧,叫道:“你且先先来,我与你有话说!”原来修妧在高处,如果抬头看修妧,正好迎着日光,他根本看不清楚修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