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刚才那一撞,还有气闷,让我的病又犯了。估计李国胜立即停了车,将我从车上弄下来,对我进行了急救。 我扫了一眼,一眼看到了陆思柔,她正蹲在我的身旁,侧着头看我。在车灯光下,她的侧脸看起来跟陆善相十分相似,我心中一阵厌恶之感。 她见我醒来,喜上眉梢,笑道:“你醒了!”说着,伸手来扶我坐起来。 没有等她碰到我,我一甩胳膊,这一甩力道大了些,将她推倒坐在了地上。她一愣,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对她。 一甩之后,我就后悔了。我明白,他爹是他爹,她是她,我不该把心中对她爹陆善相的痛恨加在她的身上,但此时,我也不愿意道歉,只好眼睛一闭,装作没有看见。 但这个场景没有逃过修妧和李国胜的眼睛。他们两个都是什么样的人,活得岁数都比所有人类多。 修妧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说道:“看到了吧,什么叫好心没好报,枉你那么费力救他,最后反而被人推倒,这种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任意找一个男人来,都比这小子强!”她语带挑拨,妄图打击我的个人魅力! 只是我此时没有力气与她斗嘴,只能任由她诋毁我。而实际上,我知道,她是担心陆思柔对我生情。我多少有点儿怀疑修妧对我感觉,至少不是正常的男欢女爱。但她似乎不希望别人也分享我,就像一只逮着猎物的母狮子,霸着猎物不允许其他狮子碰一样。 李国胜走上前,踢了我一脚,力道并不大,说道:“浑小子,你怎么推思柔?!是她及时为你做急救,你才醒过来,不然,一口气憋死你!” 我没有理会李国胜,他根本不懂我的痛苦。 只听见陆思柔哎了一声,好像是扯住了李国胜,然后小声地说了几句话,才算是重新回归了平静。 我休息了一会儿,胸口虽然憋闷,但呼吸已经没有大碍了。于是站起身来,对着三人说:“咱们走吧。” 李国胜说:“不走了,再往前走,路更不好走,今天晚上就在这里露宿吧。” 这时,我才发现,地上早就搭起来一面挡风帐篷,在帐篷下,燃起了一堆火,三人正围坐在火边,火上还架着一只不锈钢锅,锅里煮着水。 我走过去,陆思柔见我走来,善意地笑了笑,挪了挪地方。但我此时不想跟她接触,于是挨着修妧坐了下来,正对着李国胜。 陆思柔干笑了一下,显得不大自然,修妧却笑得十分清爽,拍拍我的肩头,说:“小子,孺子可教,倦鸟回巢啊,告诉你,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个被老娘看上的男人逃出我的手掌心的!” 修妧不知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身上一阵发冷,显然,她也有理解错误的时候,估计是长年在地下一个人生活造成的,不会察言观色,只要热闹就成。 我白了她一眼,说:“你也别一口一个老娘地说话,挺漂亮的一个人,出口就粗俗。就好像你眼前摆着一个苹果,皮红好看,捧在手里都不舍得放下,心里想,这么好看的苹果,想必里面一定很好吃吧,于是有心吃一口,里面却都是烂的,怎么不让人反胃?!” 修妧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眼睛里闪着光芒,说:“怎么,你还想吃我,我外面看着漂亮,里面更加漂亮,要不要……” 说着,她竟然挺着胸脯朝我耸过来。 “哎呦,”我大叫一声,把身子往旁边一躲,才算是没有让她碰到。“你要是再这样闹春,我就坐的离你远远的,让你一个月都吸不到我的血!” 说罢,我装作要站起来的样子。 修妧却莞尔一笑,抬头看着我,一双眸子里如溪水荡漾,流转清澈,伸手拉住我的衣角,娇滴滴地说:“小龙哥哥,你不要走嘛!” 那一瞬间我为之神魂颠倒,如果不是胸口憋闷,相信我会跌倒在地,将修妧抱在怀里,做出一番事情来。但心口的憋闷以及老妈的思念,让我没有迷失了自己的本性。我这才明白,修妧用的,是一种媚术,一种专门迷惑男人令其丧失本性的术。 我将计就计,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那还不快把饭做来,让小龙哥哥我饱餐一顿!” 李国胜在一旁直接歪倒在地上,肚子里发出奇怪的咕咕的声音。这是他被我们逗乐,不能自控的结果。而陆思柔则笑得前仰后合,不时擦一擦笑出来的眼泪。 好大一会儿,李国胜才多少恢复了正常,说:“你们可以搭台演戏了!” 我和修妧也笑。笑果然是一种神奇的东西,让我的胸闷也变得轻了许多。 当晚,李国胜要陆思柔和修妧睡在车里,我跟他在地上打地铺。但修妧说自己睡不惯那种大铁罐,非要在火堆旁打地铺。 篝火,山风,星辰,一切都是十分令人惬意。睡梦之中,我感觉到修妧还起来了为我扯了扯被踢开的毯子。说到这个,如果不知道修妧的底细,她也是一个不错的姑娘呢。 山中清晨起大雾,对面端坐听声不见人。这西南边境,山中温差大,水汽足,如果后半夜山风不刮,清晨必然有雾。好在我们的披毯都做过防潮的处理,除了一头雾水之外,都还干爽。 修妧仿佛是第一次看到白雾,竟然跟孩子一样在雾穿梭来往,笑个不停。 “我说,你挺大的一个人了,活了几百年,是连雾也没有看到过吗?至于这样兴奋吗!”我大声喊道。 修妧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仍然嬉笑着穿梭不停。我看不到她的位置。李国胜将火燃起来,却因为木柴太湿,没有火苗,只有黑烟,倒是呛得他一阵阵咳嗽。他的这个咳嗽,听起来却不是从腹部发出来的。 “你这咳嗽倒是不用腹语了,原来不会说话,倒是可以咳嗽的,以后你干脆咳嗽表示意思得了,免得说的那么费力。”我取笑李国胜,他弯腰咳嗽不停,却用腹语说:“你小子,没,没大,没大没小的,咳,咳……你不知道,要不是你,她修妧就是再活几百岁,也没有办法走到地上来,咳,咳……,你,对她来说,不是重要,咳,咳……而是极其非常以及特别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