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玉石难测,何况我又根本不懂。前几日,有个朋友送来一块石头,已经开了窗了,看起来非常的好,种水俱佳,翠色满满,要价七十五万。我拿捏不准,这几日听说,小兄弟你赌石如神,所以,才鲁莽地麻烦你给相上一相,至于费用,小兄弟你尽管开口。” “杜老板就凭着这场上的传闻,就这么相信我?要知道,场的传闻向来都是夸大了的,十分之中有七分是假。说不定,我这次就给看走了眼了。”我得先了解透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即便是帮着他看,这里面的风险也要跟他说清楚。 杜老板见我十分谨慎,点了点头,笑了几声,接着问我“不知道,四五年前,曾在这一带闻名的赌石圣手余鸣,跟小兄弟你是什么关系?” 我一愣,余鸣,那是我老爸的名字啊。杜老板一语不发,等着我回答。 我心中思绪万千,却不能不对此回答,也不能捏造谎话,老爸虽然对整个家庭不负责,对他我是十分痛恨,但在杜老板问我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我内心深处仍然十分尊敬他,十分喜爱他,十分地以他作为我的骄傲。这让我不能不据实回答。 “余鸣是我老爸,我就是他的儿子,余化龙。” “哈哈,果然不假。试想一下,赌石圣手虽然销声匿迹四五年了,但是,俗话说,虎父无犬子,你是他的儿子,对玉石的了解程度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而且,除了在黑山县的事情,我还知道,你在野人山上早就做出了大事,找到一件难得一件的春带彩。那可是百年难得一件的宝贝,价值连城,无价之宝啊。这些事情,前前后后联系起来,还不能说明你的能力吗?” “看起来,杜老板对我倒是做了不少功课,把我的事情了解的清清楚楚。” 杜老板摆摆手,说“哪里,我只是对你相玉的本事感兴趣,相信感兴趣的人不是我一个。其他的事情,我并不了解,你不要认为我私底下去调查你的所有事情。” 看起来,他已经感觉到我的反感情绪,我是不愿意被人这样偷偷摸摸地调查的,但是,人一出名,哪里还有什么隐私可言?虽然不愿意,可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接受了。 既然这样,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管怎样,他也为我解过两次围。先帮他看了石头,再说以后的事情。 “好,那咱们就看石头吧。可是,丑话说前头,我是相,我怎么看的,我怎么说,最后的主意还要杜老板定。杜老板要看的,肯定不是普通货色,如果相对了,就算是还杜老板你的人情,多谢你两次帮我解围!” 当下不再客套,只见杜老板跟身后站的那个打伞的人点了点头,示意他去安排。 片刻之后,那人回来,说已经备好了。这时,杜老板起身,带我去看他中意的石头。 原来,这赏月轩名义上是个茶楼,其实在二层上有一个隔间,是用石板砌成的,外面却跟其他房间没有差异。里面有桌子、有凳子、有白炽灯,尤其是在顶上,有一个圆圆的洞口,方位设计的恰到好处,不管是清晨还是傍晚,阳光都能直射进来,将光斑落在桌子上。 看起来,这里的摆设,是一个典型的赌石场所,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存放石头,看石头而设计的。 此时,屋里除了我、杜老板及他的那个跟班外,还有一个瘦小的人,看起来他应该是庄头了。 大凡是高级别的赌石,只针对一家或几家开价,事先必先将玉石的情况详细介绍,买家如果有意,这才安排看玉,然后定价。如果买家最后没有成交,那么,走了门之后,也绝不对看玉的过程吐露只字片语。 庄头站起来迎接杜老板,将他让到桌子傍边。 这是一个四方的跟八仙桌类似的平台,台面是用翡翠原石的皮壳压混而成的,上面铺着一层透明柔软的桌面台布,布上是一件大石头。 我一看这件石头,眼前顿时一亮。这不是那件白盐沙皮么? 当初,这件原石被人卖走,并当场开窗,结果看到的是种水俱佳,满色的长条状玉rou。后来,卖家带走了石头。没有想到,今天又在这里看到。看来,买家是想找更大的下家。 杜老板说的就是这件玉石,那我心中笑起来了,果然,它骗了不少行家啊。 我说“杜老板,如果是这块玉,不看也算了,这件石头有问题。” 杜老板很奇怪,问我“你还没有看,就知道?” 我一笑,说“不是,还记不记得我跟你那两个伙计打架的那天?”杜老板点点头。 我接着说“那天,我就看过这件石头,你去晚了,你去的时候,这件石头刚被人运走。” 杜老板的确不知道这回事,他又问我“依你看,这件石头到底有什么问题?” 杜老板这句可把我给问住了,要说有什么问题,具体的是什么问题,我说不上来。 我让杜老板等一等,我要再靠近些,仔细看看。 相玉分为“望”、“抚”、“听”、“闻”四个字诀,每一个字都代表着玉石的一个层面,越是疑问多的玉石,就要用多的字诀来反复推敲。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说过,哪件玉石的判断是要都用上这四个字诀的。 “望”字诀,望皮、望色、望气势。通过皮色看出生成哪个地层,评判rou、水情况;通过气势判定内在的色、种情况。靠这个字诀,我知道它有问题,但不能确定问题在哪儿。 所以,我决定摸一摸,看看“抚”字诀下,能够有什么发现。 “摸”并不是把手放在玉石上像摸东西一样,从头到脚摸一个遍,而是找到玉石本身脉络,按脉络感觉内在地气的流动状况,进而判断其内部的种水色情况。 而“听”则是敲打本身,听玉石本身的声音;“闻”则是通过土门问它散发的地气味道。 我这么一搭手,心中不禁大奇。这玉石内部的脉络,早已经是断掉了,根本就是一块死石!要做到这一点,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