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身上穿的都很单薄,尤其是雷子,裤子被大风刮走,此刻仅仅剩下件大红裤衩,虽然腿上毛挺多,可仅仅凭借那些毛又能抵御多少寒冷?一进来就冻得浑身发抖。 狼牙手电筒照射下,这是一座圆形的石室,四周分列八个方位各有人形铜灯盏一只,灯盏虽然覆盖了一层白霜,但拨开白霜,尚有灯油,我便掏出打火机,将油灯全部点燃。 油灯一亮,整个石室里头明亮了很多,凌虚子将牙狼手电筒关闭,察看石室中的陈列物。当中横陈着一副石棺,石棺有半人高,十分的长大,就跟一座大火炕相似。 玲儿长期做考古,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石棺。 石棺被冰雪覆盖,看不清楚上头有没有什么纹饰、图画之类的,仅仅凭借石棺自然无法得知石棺里埋葬的是什么人? 可凌虚子不解的是,这里分明是九宫八卦阵的中军,可为何成了陵墓了,九宫八卦阵杀气腾腾,根本不适合作为死者享受死后太平安乐的陵墓所在,他将自己葬在这里,难道是和自己作对,非要在死后都不愿享受清净吗? 玲儿说:“很有可能这副棺材里躺着的就是习鸰诗中提到的那个男子,习鸰都把自己葬在了附近,他估计也是眷念习鸰,故此就近埋葬,作为思念吧。” 凌虚子摇头:“不太像,我感觉他将自己的尸体埋葬在这里似乎是一直在守护着这座大阵,唯恐外人袭击,而我们今天正是被卷入了一场遭遇战中,双方看似追着我们打,其实他们真正的目标并非我们,比如水藤蛇攻击巨石人,之后骷髅人攻击伥鬼,水螣蛇和伥鬼属于八卦阵的一部分,但巨石人和骷髅人很明显并非八卦阵所有,而是炻术制造出来的,针对的就是这处大阵。” 一提起炻术,众人无不吃惊,也都明白了几成,看来这座大阵正是习鸰和无名男子生前斗法的场所,大阵摆成之后,二人虽死,可遗迹仍在,奇妙的九宫八卦阵和炻术仍在不停的拼杀,这么多年来双方不相上下,仍旧是打了个难分难解。 玲儿叹道:“再大的仇怨只怕是早就解开了,然而仇怨带来的伤痕却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凌虚子突然感觉到什么,用力得嗅了嗅,说似乎他能闻到棺材里散发着鬼气,莫非棺材中的主人灵魂并没有离开,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棺材之中沉睡。 我有些担心,问凌虚子:“你好好嗅嗅,看有没有变成凶煞僵尸,要是变了僵尸,咱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别偷不着鸡反蚀一把米。” 凌虚子却不以为然,他竟然提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构想,他要唤醒棺材里的死尸。 众人都觉得不妥,万一死尸行凶,我们手中没什么趁手的家伙,根本没办法和这老粽子硬拼,防风氏庙下头的那具女尸都够让人难对付的了,要是这个老粽子玩个什么花样,只怕咱们几个根本架不住他玩的。 凌虚子说:“眼下我们只有出此下策了,要不然,凭我的能耐,根本破解不了眼前的困局,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唯有凭借设下此阵的主人,才能有望解开困局,而唯一能解开的就是棺材里的死尸了。” 我说:“你太异想天开了,死人连话都说不了,如何能帮咱们。” 凌虚子说:“死人可以帮忙的,自古传说就有尸体过堂断案的事情,其实有时候尸体是可以说话的,只要能将其召唤出来,就一定有可能。” 我说:“凌虚子你这就异想天开了,古代传说那都假的,骗人的,你也信。” 凌虚子说他自然不信传说,可他真的是亲眼所见的。 当年在陕北米脂,他路过一村,村中有人办丧事,老头死了,留下一笔财产,老二嫌分的不均,可老大说这是爹生前的意思,老二根本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认为是老大瞎编的,他要听爹亲口说说是不是这样,但人死不能开口说话,兄弟两请了许多相邻作证,看看爹能不能说话。 凌虚子当时认为这是老二出的难题,他爹死了自然不能说话,迟早得把资产平分了不可。 却不料这老大似乎懂得某种通灵之术,在棺材前的炕桌上摆下一只乘了清水的碗,然后点燃五根香,将五根香平放在碗口上,虔诚跪拜,对着棺材哭诉说:“答答,你给大伙儿都说说把东崖崖那片地是分给我了还是分给老二了,要是分给我你就把这香拨下来,要是分给老二,你就不要碰,你看好不好。” 却不料接下来的事实实在是让所有人感到吃惊,老大刚说完,碗口上的那五根香瞬间团在一起,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然后远远的丢了出去。 众人一看,老头显灵了,而且证明老头生前是将那片地分给老大的。 老二死不承认,说老大骗人,又和老大闹,却不料脸上被显灵了的老头扇了十几个巴掌,打得鼻青脸肿,最终狼狈而逃。 这事是凌虚子他亲眼目睹,绝无虚假,故此,他深信死去的灵魂是可以顺利召唤出来替人解决问题的。 我就问他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凌虚子让我们将棺材盖子打开,然后由他施法召唤棺材主人。 于是我、段森、玲儿、雷子一人一角,将巨大的棺材盖子给掀了开来,里头一片寒气涌了出来,掠过脸庞冷的人够呛,我不禁打了个喷嚏,迎着灯光,我仔细往里开,发现里头躺着一个女的,此女鲜活如生,虽然灯光并不是很亮,又加之棺材盖子并没有完全打开,灯光没有彻底照进去,我看了个大概,可我一看之下,心里没来由的吃惊了一下,里头躺着的这个女子竟然是玲儿,在她胸前戴着一副火焰形的饰物,和我之前看到的玲儿身上的纹身一模一样,怎么突然间就成了实物了? 我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玲儿刚才还和我们大家一块抬棺材盖呢,怎么可能躺进去呢?就算要躺进去那也得有个过程,不是想躺进去就能立刻躺进去的。 我又看向玲儿刚才所站的位置,她刚才是站在我的斜对面,与我、段森、雷子一同抬起棺材盖子的,可我一看之下,玲儿不在了,站在那里的是我的凌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