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子说:“别管了,我心里感觉不太安宁,似乎有大事要发生,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出去再说。” 于是众人加快脚步,追上玲儿,玲儿说:“道长,好古怪的火焰,似乎墙里头有脚步声,而且不是人的脚步,好像是一头野兽的。” 凌虚子说:“别管是谁的,阴气太重,不可逗留,快走。” 我一把拉着玲儿,众人疾步朝隧道尽头直走过去。 凌虚子走在最前头,顷刻就到了尽头,他正要抬步出去,忽然又是紧急刹车,大叫快停下,急忙伸开双臂阻拦其他人,可雷子停不下来,一脚踩出,整个人瞬间就没了。 我急忙拦住玲儿,低头往下看,头灯照射之下,黑乎乎一片,竟是望不到底的深渊。 段森眼见不对劲,想要止步,上半身已然探到外头,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掉下去,凌虚子赶紧拉住他,这才稳住身形。 众人都是吃了一惊,往后退开。 我听到下头传来雷子的叫声;“老刘,救我,快救救我。” 雷子没死,他竟然没有死,我顿时是又惊又喜,趴在边上朝下看,手电筒光柱之中,见下头十多米的地方有一片藤条,雷子双手抓在藤条上,整个人悬挂在半空,下头风很大,就像一只只大手一样扯着他的两条腿,他的身子几乎是横着飘在半空,双臂扯直了,眼看着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我赶紧掏出绳子,同玲儿一块解开,将绳头撒了下去,让雷子在腰上栓紧了,可雷子双手根本不敢松,一松准被大风刮走。 我说我必须下去救他,可眼下情况复杂,上头又没有着力点,就连卡滑轮的缝隙都找不到一处,怎么挂绳子都是个问题。 我说还是刚才的方法,段森、玲儿两个人在上头拉着绳子放我下去,另一根由凌虚子拉着,我带下去先给雷子拴上,然后你们先把雷子调上去,之后再掉我上去,这样就可以了。 眼下雷子十分危险,下头风是越来越大,他的裤子都被吹走了,只剩下件红色的大裤衩,黑夜里就他那裤衩显眼。 段森本身力气就大,再加上玲儿,二人吊着我不是问题,同时我一只手扶着绳索,另一只手寻找攀缘的着力点,等于是半攀爬半悬吊式的往下下降。 雷子在下头几乎喊成了一个:“老刘你快点,我手上没劲了,一点劲都没有了,风太****大了,我的裤子呦都没啦,快啊,我抓不住了。” 我说:“别嚷嚷,这不来了吗?” 施工作业经常登高岩低,这点高度对我来说没什么障碍,几个起落就到了跟前。 我见雷子那两只胖乎乎的大拇指已经脱离了藤条,紧紧凭借其余八根手指头挂在上头。 刚开始风力还好,可一下到两米处,风力瞬间增大,就连我都吹得横了起来,我急忙用腿夹住藤条,赶紧将绳端拴住雷子腰部,然后紧紧的抓住身旁藤条,将脑袋上的灯晃了几晃,示意上头将雷子调上去。 我刚晃了头灯,就见上头一片夺目的红光,凌虚子、段森、玲儿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回身看向身后,似乎遇到某种威胁,三人都往后退,尤其是凌虚子,脚跟已经到了边沿还不自知,仍旧往后慢慢的倒退。 我赶紧大叫着提醒凌虚子别往后,再退就掉下来了。 可凌虚子完全没听见,一脚踩空,脑袋朝下栽了下来。 我的心也跟着掉了下来。 我赶紧朝雷子那边荡过去伸手去抓,凌虚子落下的瞬间,我一把就将胳膊揪住,可那件衣服的布料实在是差强人意,嗞啦一声,扯下一块碎布,凌虚子失声大叫一声,被风刮走了,只见他头顶上的那盏灯在大风中晃来晃去,瞬间远去,消失在黑暗中,再也没有了一丝踪迹。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张大了嘴巴,想叫凌虚子却叫不出声来,我整个人都木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心里犹如一团乱麻,却又如一片寒冰,我整个人几乎冻住了一般,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雷子叫我,使劲推我,我终于大叫一声:“凌虚子!” 雷子喊:“老刘,快看,上头情况不妙,他两也要掉下来了。” 我的心一下子又从寒冰中拉进火里头,只见段森和玲儿二人已经被那团红光逼到了一角,他二人抓着边上的石门框,已经是退无可退,只有掉下来的份,我心说不行,我得上去救他两。 就将雷子身上的绳子扯了扯,整条都掉了下来。 我将绳子和藤条拴在一块,试了试,挺结实,保证雷子的安全应该没什么问题,然后就沿着藤条噌噌两下拔高了两米,不知为何,上了两米之后风力小了很多,我没工夫考虑这些东西,救人要紧,从背后掏出登山镐拴在绳头上,舞动起来用力朝上甩出去,登山镐一头挂在边沿,我松开藤条,沿着绳子很快爬上去,一只手搭在石台上的瞬间,感觉手背好像架在大火上烧一样疼痛,我下意识想松手,可没敢松,我硬是咬紧牙关,将身体提了上去。 玲儿见我上来,让我快下去。 我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定睛正要看,玲儿和段森手上已经被烤的发黑,二人的头发也起了火,尖叫一声一块掉了下去。 我一把搂了个空,手跟着就想松,可那团火焰瞬间就映入我眼帘,我见隧道的顶上竟然出现一张扭曲变形的人脸,大的没办法形容,上头燃烧着火焰,眼睛的位置是黑乎乎的两团,那张脸一歪,张着嘴大笑起来,无声的发笑,我很快又发现在这张脸的周围全都是紧挨在一起的人头,密密麻麻,无计其数,互相叠压,构成了这座隧道,我奇怪刚才我们竟然没有发现这一点。 一愣神的功夫,我的手背已经被烤的有些碳化了,我赶紧沿着绳子往下滑到藤条所在的位置,见雷子还在斜下方的藤条上挂着,告诉他上头有危险,咱们只能想办法,看能不能从悬崖上下去了。 三个人一瞬间就没了,雷子几乎都要晕了,说:“你没有搞错吧,这么深的悬崖能下去吗?” 我也大为苦恼,说:“那怎么办?上头是死活过不去了,再说,上去了又能如何,根本就没有退路,只能等死,与其等死,还不如想办法下去,你包里不是还有两套绳索吗,加上你我身上这两根,一共四根,连在一起也有一公里的,说不定就能下到底部,咱们绝对不能死,你记住了,咱们死了就没有人给凌虚子、玲儿和段森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