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跑了一阵子,绕过一道盘龙云柱,我这才看到凌虚子躲在柱子跟前,正和一头血尸扭打在一起,工具早不知道扔到了什么地方,双方展开了rou搏战,我正好站在血尸身后,冲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血尸屁股上猛的踹了一跤,将血尸踹的连翻了三个跟头,脑袋撞在旁边盘龙云柱上,疼得哇哇乱叫,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我心说怎么血尸也知道疼,而且这么不经打,有些意外和惊喜。 凌虚子说我不该进来,这里头全是怪物,跑又跑不掉,只怕咱们全部都要完蛋。 我把我的猜测说给凌虚子听:“这些血尸都不是什么妖怪,他们是我们自己,千万别打。” 凌虚子说:“你胡说什么,血尸怎么可能是咱们自己。” “这个……总之你相信我就对了。”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怎么跟他解释,忽然想起阿冬,就问他阿冬在哪,凌虚子指了指,然后就带我和雷子过去。 穿过浓重的雾气,在大殿一处角落里,阿冬的尸体被一头血尸举在空中,抓着脖子,活生生给勒死了。 而那只血尸躺在地上,只有一只胳膊,另一只胳膊断掉了,仍在不远处,它脑袋被子弹打穿,也死了,两者就这般一上一下僵持在原地。 雷子一看之下也明白大半,指着说:“这个……这个……哎呀,他奶的,咱们全都被耍了。” 凌虚子诧异起来,问雷子到底怎么回事? 雷子将我们在外头看到阿冬死亡的那一幕对凌虚子大概说了一遍,凌虚子凝思片刻,也是恍然大悟,说:“幻术这般强大,这里只怕是恶魇之地。” 雷子拍手说:“对了道长,你说对了,段森也说那铃铛是什么恶魇铃铛。” 凌虚子问:“什么恶魇铃铛?” 雷子抬头直指头顶上的黄金大钟:“就这玩意,咱们都着了它道了。” 凌虚子抬头仔细观察,幽幽的道:“难道是恶魇通过声音控制我们的意识,以达到制造幻觉的目的?” 我说:“只要大家都明白过来,这事就好办,咱们也别管了,先出去吧。”我拉着凌虚子的手,指着对面墙壁上那处时空漩涡:“那里就是出口,咱们出去再从长计议。” 凌虚子说:“不行,咱们现在只不过都是些意识,意识出去屁用都不定,咱们必须带着rou体才行。” 我登时也醒悟过来,对了,咱们的确都是恶魇铃铛制造出来的虚假身体,也就是意识体,并不存在,真实的身体却是那群血尸,可眼下怎么才能引血尸出去呢 凌虚子说:“先别考虑太多,眼下最要紧的是保证rou体的安全,刀疤传他们几个还不知道内情,咱们尽快赶过去,别误了大事。” 凌虚子当即带我们奔向大殿的另一侧,我跟在凌虚子身后,忽然发现我们的身体上都泛着十分轻微的一层蓝光,这层光十分奇怪,让我感觉习以为常,似乎本身就是这样,可用心区分,就能在瞬间发觉身上的蓝光其实非常的浓郁,就跟我们身后的那尊青色观音立像一样。 大殿之中十分广阔,凌虚子带着我和雷子奔向另一侧,少说也有五百多米的距离,中间需要穿过八根盘龙大柱。 就在我们刚跑到八根盘龙大柱中间的那口黄金大钟下头的时候,大钟忽然发出剧烈的嗡鸣声,声音震耳欲聋,在大殿之中来回传荡,大钟只响了一下就不再发出声音,可这道嗡鸣声就像脱缰的野马,上下左右狂奔,于是听起来忽大忽小,忽远忽近,我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我们在甬道外头会听到那样奇怪的回荡声了,看来虽然内外时空隔离,但毕竟还是有一些联系的。 一眨眼的功夫,那个应该属于我rou体所变的那只血尸又跟在后头追了上来,我指着他呵斥道:“peter姚,你小子别逞能,不想死往后退。” 可血尸根本不听那一套,啊呜啊呜乱叫,就跟植物大战僵尸里那个疯狂的戴夫说话一样,我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他挥着工兵铲就扑了上来,我顿时郁闷,心说自己怎么这副德行,就跟牛皮糖一样,粘上就不依不饶的。 雷子自然也知道那血尸是我,问我有什么弱点,要想摆脱就得把这玩意给制服了。 我心虚:“我的弱点可不能轻易告诉你。” 雷子大叫:“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跟我还唧唧歪歪这些,快说。” 我说:“我的弱点就是不敢转圈子,一转圈子头就犯晕。” 雷子大叫一声好,然后就对我和凌虚子说:“你们先去救人,这个王八蛋就让我来解决。” 我气的大骂:“你他娘骂谁呢?” 雷子也不跟我斗嘴,停下来将血尸引到一根盘龙大柱跟前,围绕着柱子转圈圈,那血尸攻击的时候往往会被柱子挡着,所以只能随着雷子原地转动,没转几下就站立不稳,重重摔倒在地上。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情况,心说要不是意识从身体里分离出来,我能让你个死胖子玩弄? 穿过八根盘龙大柱,我就看到胡幺妹坐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她脸色煞白,手里紧紧攥着枪,不住的回头看四周,似乎整个人都快颓了,我知道她这两天受惊过度,弦子绷得太紧,导致严重的神经衰弱。 我留下来照看胡幺妹,凌虚子继续往前奔向释迦摩尼佛巨佛身下,那边远远的看着似乎是刀疤传和定仔。 我见胡幺妹双脚垫着屁股坐在地上,环顾四周,显得神不守舍,我问她怎么了? 胡幺妹突然一个机灵,举枪就要朝我开火,我急忙躲开,同时紧走两步欺身到她跟前,把枪管攥住,按住扳手说:“别开枪,是我。” 胡幺妹看见熟脸,登时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激动,一头栽倒在我怀里,有些昏迷。 我抱着她将她平放在地上,将步枪背带慢慢从她后背上解下来。 忽然脖颈上一紧,身后出现一双血手,将我往后拖倒,脑袋压在地上,分出另一只手,从腰后抽出一把伞兵刀,对着我的面门就是一刀子。 硬行抵挡已经来不及了,我便使了个倒翻身的法子,凭着下半身和腰部的力量弹了起来,身形往上一卷,两只脚就拦在头上,我没有留情,用力踹上去,将那血尸踹的往后倒退,噔噔噔一连倒退数步,四仰八叉摔在地上,竟是半天爬不起来。 我使了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走过去将他手中伞兵刀夺下,看身上并没有其他装备,也不知道这个血尸是谁,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身上的衣服撕扯下一片来反手给捆绑了扔在地上。 我回头来看胡幺妹,胡幺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