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白虎往前蹭,将尾巴拉得笔直,脖颈中那十多条人面蛇也是绷直了冲我们吐信子。 我问凌虚子这头畜生怎么办?要不要杀死它? 凌虚子说:“不要紧,它迟早是个死。其实它是山神的真正元神,山神死亡之后,元神不灭,附着在大石柱上,妖术用人头祭祀之后,他又重生,本来应该将元神化作石人像,为妖术所控,将大量死者的阴气转化为一种能量为鬼岭所用。然而,山神享受了好几千年香火,能够随心幻化,于是,他利用灵力,额外幻化出白虎和树根,形成一种植物构造,树根山神为树根,青石山神为树冠,老虎为果实,一应俱全,并且可以借助滕蔓植物延伸生长,之后悄悄将元神输送入白虎体内,而制造出一种假象,让大家都以为元神处于石像中,这就是山神的高明之处,一则借助树根,能够刺破土壤,从外头吸收阳气,二则,一旦阳气足够,还阳成功,白虎瓜熟蒂落,从而脱离妖术控制,成为自由身。但他终究是棋错一招,没料到不但没有吃到咱们,反而是被风沙给消灭。这头白虎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没有能量来源而送命,咱们不要管他,找到段森,尽快离开这里。” 我和玲儿寻到后殿找到段森,庆幸他还活着,被我们一叫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说他做了个梦。 凌虚子想办法让雷子醒过来,先给他推拿过血,然后掐人中,刺激太阳xue,这且不细说。 我见段森无精打采,就让他别说了,养养精神。 我们重新打点了一下装备,发现光少了雷子的旅行包,应该就放在上头。 雷子在凌虚子的推拿按摩下很快也醒了过来,他醒来和段森说了同样的话:“我刚才做了个梦。”他想给我们讲他做的那个梦,可身体太过虚弱,没有一丝力气,根本没办法往下继续说了,我就让他歇会,歇够了送他上去,先离开这里再说。 凌虚子仰头看上头的地窨子,看了一会,又看看神庙墙壁,说他解开了一个谜,这座地窨子连同神庙上下重叠的结构形成了一座风水中阴阳壶的格局,地窨子上头墙壁为红色,为阳,神庙墙壁显黑,为阴,阳在上,阴在下,阴阳无法交融,形成了典型的水火未济的局面,这种局面是聚魂积尸地的典型特征。 他停了下,忽然想起什么,就问雷子:“你刚才下来之前说看到什么东西?” 雷子缓了口气,低声道:“我看到一只怪鸟,站在暗处盯着我,我叫你们你们也不应声,我担心你们的安危,所以就下来了。” “你叫过我们?” 雷子说:“是的,你们下来不久我就看到那只怪鸟,咕咕的叫了一声,挺渗人的,不过,他没有动弹,我以为没什么要紧的,但心里还是发虚,就隔一会问一声你们下边完了没,完了就赶紧上来,我想尽快离开这个鬼气森森的地方,可是,你们下头没一个人回答我,不知怎么得,我也看不清下头,就好像被一团黑云挡着,后来我担心起来,又发现那只怪鸟似乎在朝我靠近,我生怕你们都出了意外,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那可就糟糕,于是下来看看。” 凌虚子点点头说:“原来如此,难怪我们叫你你也不搭理,上下之间根本没办法沟通,这就是典型的阴阳壶,阴阳壶中两种酒被分置两个空间,相互无法灌流,所以,一壶装二酒,我们刚才也被隔离了,看似有一条通道,其实那都是假象,根本就没有。之后地窨子塌陷,导致阴阳流动,这才产生了大风。” 我拍了下雷子道:“奶奶的这鬼地方吓死人,刚才我以为你下来跟我们开玩笑呢,整了半天,原来都是这鬼地方玩的把戏,真是该死,咱们一会出去放把火烧了这神庙。” 我想起他说的话,便问他:“哎,你说说,上头那只鸟长什么样?” 雷子摇摇头:“我没怎么看清楚,四周太黑了,就好像飘了一层黑云,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一双眼睛。” 我心里敲鼓,上头有怪鸟,我们一旦上去就很容易着了他的道,这可怎么办? 光想也无济于事,我还是亲自上去看看,探探究竟。 于是让玲儿在下头协助我以防突发事件出现,我从地上捡了块头盖骨片,然后沿绳索爬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鸟? 爬到洞口下方,生怕被怪鸟攻击,不敢轻易探头,我将事先准备好的头盖骨丢上去,这叫投石问路。 上头很安静,没有丝毫动静。 我大着胆子爬了上去,果然和雷子说的一样,地窨子里仍旧是黑雾弥漫,身处其中基本上就是个瞎子,也不知道那只怪鸟还在不在旁边,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找到雷子的旅行包就朝下头招呼,让他们几个都上来,然后转身走向洞口。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对面出现一双红色的眼睛,这双眼睛不是圆形,而是一头尖一头钝圆的半弧形,此刻,死死的盯着我,一动不动。 它不动,我也不敢轻易乱动,陷入僵持局面。 我站了一会,没有任何情况发生,心说那玩意大概跟鬼火一样,是什么东西在燃烧吧,要不然早就朝我扑来了,哪有那么好的耐心。 从我们进来一直等到现在,时间可不短了,是个有灵性的还知道走动,那玩意一动不动,铁定是个死物,只怕不像雷子说的那么邪乎,他是胆子太小,看什么都像鬼,这就叫草木皆兵,杯弓蛇影。 一想到这一层,我反倒不紧张了,哼着歌将旅行包背到身上,然后蹲下身往洞口下头张望。 就在我哼着歌的时候,耳畔发出咕的一声。 我整个人一下子绷紧了弦,头发似乎都炸了起来,抬头看向那双红色的眼睛,这双眼睛仍旧死死的盯着我,盯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又陷入僵持,我不禁窝火,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一不做二不休,拿出摸金校尉的志气来,顶天立地男儿汉,打倒牛鬼和蛇神。 我将头顶头灯和战术射灯都打开,然后站起来慢慢向那双红眼挪步。 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黑雾怎么这么浓,仿佛冲了一大包咖啡在里头,四周都显得迷迷糊糊,混混沌沌的。 一转眼我距离那双眼睛不足一米,可仍旧看不大分明,只有那双红眼看着我。 咕—— 我的头发整个站了起来,心脏停了一秒,紧跟着蹦蹦蹦蹦就像急速旋转的马达。